第十章 曙光初現(xiàn)(下)
雖然五娘并沒有說出被他們控制的人是誰,但一聽《抱樸子》三字,王祈安已十分肯定此人必是玄一無疑。加上香料的線索,他幾乎可以確定太平觀兇手之一就是五娘。
他本想出手制住五娘逼問玄一下落,但轉(zhuǎn)念想到一個更好的辦法,才任由她離開。
對方既然只給了三天時間,五娘肯定會心急去逼問玄一《抱樸子》的下落,他們只要跟在其身后,自然就可能找到玄一。
“姬兄可知剛剛那人是誰?”王祈安向姬無睿問道。
姬無睿搖搖頭,說道:“此人從未見過。極有可能是剛到興王府?!?p> “對了,此前我記得你說褚連堯被劍閣追殺過程中,意外學(xué)得一門劍法,不知姬兄可清楚此劍法來歷?”王祈安將褚連堯和五娘極有可能是同門的想法說出。
“竟有此事?我只知是一門原本只適合女子修煉的功法,詭異高深,其他就沒了解更多。”姬無睿道。
“菀菀王妃乃是交州吳昌文的表妹,五娘則是其侍衛(wèi)長,看來褚連堯投在武靖王麾下,未必是真心想為其效力?!彼肓讼胗值?。
“當日攻擊程紫妍時,他刻意隱藏實力,就可見其別有目的。既然知道他和五娘關(guān)系密切,那么其極有可能也是為菀菀王妃效力,聽那夜倆人交談,她們并非盡忠劉洪弼,而且在為吳昌文謀劃什么。”王祈安推測道。
“因此她們把玄一觀主藏在文定王府的可能性極低。藏人處應(yīng)與吳昌文有關(guān)?!蓖跗戆灿值?。
倆人跟著五娘離開了牛牯嶺,發(fā)現(xiàn)她并沒有要回城的意思。
離興王府大約十幾公里外,有一個行商往來,人煙稠密的地方,叫青陽鎮(zhèn)。
鎮(zhèn)邊有一個當?shù)厥种牡棱?,叫無上庵,主持無上師太喜做善事,經(jīng)常接濟周邊村落貧苦之人,傳其駐顏有術(shù),年過半百,卻觀之若妙齡女子。
五娘先是找了家客棧,換了身尋常百姓裝扮,再來到無上觀前。
此時已近掌燈時分,觀前不見行人,觀門緊閉。
五娘上前輕扣三聲,緊接著又是三聲。
觀門咿呀一聲,一青年尼姑伸出半張臉孔,見來人是五娘,急忙將門拉開,讓其入內(nèi)。
王祈安倆人繞了至上觀一圈,發(fā)現(xiàn)此觀規(guī)模不大,前殿,正殿,后院,正殿左邊是一個蓮花池,有廊橋亭臺水榭,右邊則是一座兩層鐘樓。
倆人此刻正在鐘樓頂上,見五娘隨著開門的青年尼姑,穿過正殿,正往眾尼起居的后院而去。
“要說五娘與此庵沒有關(guān)系,我自然是不信的?!奔o睿道。
“姬兄在此處等我,容我去探探虛實?!贝藭r暮色漸暗,王祈安說完,飛掠至下,往后院潛去。
見五娘是進入了一排屋宇的中間房間,王祈安潛至該處屋頂,功聚雙耳,仔細傾聽。
“弟子參見師傅!”五娘的聲音響起!
王祈安心中一驚,更加不敢大意,收斂精氣,凝神屏息。
“你臉色不太好,可是受了傷?”一把清瀝的女聲響起。
王祈安心想莫非她是無上師太,聲音怎會如此年輕動聽。
“師傅眼力高明,日間在王府,碰到九玄天后闖府,弟子不敵,為其所傷?!蔽迥锏箾]有提到是王祈安先傷的她。
“號稱巴蜀第一高手的九玄天后?她怎會在王府出現(xiàn)?”先前女子驚奇問道。
“我猜是為了其教內(nèi)叛徒賈全忠而來,事后從府衛(wèi)口中才知道他被幾名女子擊傷擄走。文定王殿下這次是得不償失,不僅許長山帶傷遁離,牟巍然更是尸橫王府。沒想到九玄天后武功比傳言更可怕?!蔽迥锼坪跣挠杏嗉碌?。
該女子聽完五娘話語,不由沉默了起來,好一會才問道:“你既然受了傷,為何不在府內(nèi)休養(yǎng),趕來這里是否有緊急要事?”
五娘將前往牛牯嶺之事道出。
“這人骨子很硬,又惱我欺騙了他,這么久了都不肯吐露關(guān)于此書的只言片語。三天時間恐怕很難問出什么。”該女子語氣為難道。
“既然時間緊急,你不妨再去試試吧,隔了幾日,看他口風(fēng)會否松動些?!痹撆佑值馈?p> “是,弟子這就前去看看?!蔽迥飸?yīng)道。
五娘退出房間后,朝來路走出了至上庵。
莫非人不在此處?王祈安暗自疑惑。
他返回鐘樓,招呼姬無睿后,倆人繼續(xù)緊躡五娘身后。
五娘回到鎮(zhèn)內(nèi),進入了一所外表平常的宅院。
但王祈安倆人躍上外墻,卻發(fā)現(xiàn)前后院均有數(shù)名佩戴兵器男子站崗巡邏。
倆人伏在前院屋頂,恰好可以看清正廳內(nèi)五娘正和一名膚色黝黑的瘦削男子交談。
“吳副將,辛苦你們了!那人情況怎樣?可有重新交代什么?”五娘問道。
“還是老樣子,什么都不肯說!要不是侍衛(wèi)長您吩咐不能用刑,我早讓他嘗嘗我們大吳的手段。”吳副將斥憤不平道。
這些人著便服,莫非卻是官府之人?聽口氣,還是來自交州吳朝的官兵。
“你去將他帶來,我有話問他?!蔽迥锓愿赖?。
吳副將應(yīng)諾后離開。
王祈安心中不由一陣激動,正準備出手劫人。
一會,只見吳副將和兩名手下帶著一人出現(xiàn)。
“現(xiàn)在出手嗎?”姬無睿問道。
“等等,此人不是玄一觀主?!蓖跗戆部辞鍋砣撕筮B忙阻止他道。
“什么?不是?”姬無睿驚訝道。
“此人我并不認識,但是看其身形似曾相識?!蓖跗戆惨彩鞘忠馔獾?。
此人年約五旬,一身灰衣,身形高瘦,臉長鼻挺,頜下幾縷長須拂動,倒有幾分瀟灑之氣,只是神情有些萎靡。
“徐前輩,晚輩和師尊多有得罪之處,還請您能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們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蔽迥镆妬砣耍Ь纯蜌獾馈?p> “以前我是有眼無珠,現(xiàn)在休想我會再相信你們師徒的只言片語?!蹦侨讼袷鞘謿鈶?,粗啞的聲音恨然道。
“前輩身上的禁制,普天下只有我?guī)熥鹨蝗四芙?,若拖延時間太久,只怕會影響前輩功力?!蔽迥飳ζ浜拊挷灰詾橐?,繼續(xù)道。
“哼,以為這樣就能威脅我徐某人,若今日沒什么新鮮話語,就不要再來煩擾我了?!蹦侨艘廊皇殖鈶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