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荒屋,李曉婷三兩下就把野雞殺了。
野雞很肥大,她用雞油一遍又一遍地刷洗著鐵鍋,完全去了銹味,才把雞肉倒進鍋里炒了起來。
炒肉沒有油還好辦,肉本身就有油,可沒鹽的話,煮出來的味道真的難以吞咽,還好在地主山摘了野辣椒和小喬木。
小喬木又叫埔鹽,它的枝葉和果實又咸又酸。把小喬木果實和野辣椒一起倒進鍋里跟著雞肉炒,味道又酸又辣,對于肚子一點油水都沒有的兩姐妹來說,這個味道堪比山珍海味,吃得可歡了。
小狼附在李曉婷腳邊啃著骨頭,李慧婷對它還是有些害怕:“二姐,你在里面這么久沒出來,我以為你被狼吃了呢,沒料到你抱了只小狼回來,你不怕它咬人嗎?”
李曉婷笑道:“我名聲這么壞,狼見到我都怕,哪還敢吃我?它咬人也是咬壞人?!?p> 李曉婷在地主山那么久才出來,是因為發(fā)現(xiàn)了一口溫泉,她在里面洗了澡,還把衣服洗了,堆火烘干了才穿上回來的。
原主那臟兮兮的身子和衣服,她真心受不了。
“地主山有很多野產(chǎn),野果,野禽,野菜……明天繼續(xù)進去。今天去縣城把野兔子賣了?!崩顣枣玫馈?p> 光是有吃的不行,還得有錢,李曉婷看著李慧婷被抓破的臉,微微皺眉,賺了錢得買支藥膏涂,不然傷口發(fā)炎起濃,這張臉就毀了。
一只大大的野雞兩姐妹很快吃完,李曉婷把小狼放在家里,用件破舊的棉襖包住兩只兔子就起程去縣城了。
原主去過幾次縣城了,憑著記憶,花了兩個小時,總算到了縣城。
此時的縣城在李曉婷眼里,很落后,跟上輩子的經(jīng)濟不發(fā)達(dá)的鄉(xiāng)鎮(zhèn)一樣。
但相對這個年代的人來說,這里就是大城市!
這里有商鋪,有國企工廠,有用泥磚或是紅磚砌成的樓房。
到了縣城,原主直接來到了菜市場。
此時是下午四點,城里的人開始到菜市場買菜做晚飯了。
去年年底,全國實行“分田到戶,自負(fù)盈虧”,百姓可以私下交易了,只要不是投機倒把就行。
就算投機倒把,他們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窮苦日子過怕了,誰都想過上溫飽生活。
李曉婷來到擺賣蔬菜區(qū),找了一個位置,就把野兔子拿了出來。
她一手提一只肥大的兔子,見到來人就問對方要不要吃野兔子。
她問了老半天,終于有個婦女停了下來,看看兔子又看看李曉婷:“真是野兔子?”
李曉婷笑道:“大姐,我敢對天發(fā)誓,真的!”
李慧婷也道:“二姐到山里捉的,還捉了山雞,山雞我們吃了,可美味了。”
婦女是城里人,養(yǎng)雞養(yǎng)鴨的條件有限,聽李慧婷說有山雞捉,她眼睛一亮:“可以捉到老山雞嗎?”
她愛人患了風(fēng)濕,每到冬季就喊疼,老中醫(yī)讓她多熬山雞湯給他喝,山雞暖身,暖關(guān)節(jié),可以減輕他的疼痛。
李曉婷笑容甜美,真誠可佳:“可以捉到山雞,但我不會看是不是老山雞,大姐您要的話,我改天捉幾雞過來,您挑著要怎樣?”
大姐高興地呵呵笑:“好!明天還是后天?”
“明天這個時候,來這里找我?!?p> “好!”大姐伸手過來摸兔子,笑瞇瞇地道:“真肥,這么冷的天吃頓兔肉挺不錯的?!?p> “大姐,兔肉健脾補中,涼血解毒,在外國兔肉還被稱為美容肉,大姐您皮膚這么好,多吃兔肉肯定會更加年輕漂亮年輕!”李曉婷笑道。
贊美的話,就算不真實,也有人愛聽,婦女被李曉婷說得心里像吃了糖,笑道:“你這小姑娘,嘴巴真甜。好,這兩只兔子我要了,怎么賣?”
“大姐,不瞞您,之前一直是父母持家,我對物價沒個概念,如今父母雙亡,留下我和妹妹相依為命,為了掙錢我才捉野兔來縣城賣的,我站在這里好些時間了,才遇到熱心腸的您,怎么賣您看著給怎樣?我主要是想賺點錢給妹妹買藥膏,再不涂點藥膏,她的臉就要毀了,以后找婆家都難。”
李曉婷不是在賣可憐,她說的是實話,原主就是一個蠢腦子,她剛到這不久,還不了解目前的物價,要是上輩子,這兩只兔子沒五百塊是買不到的。
她總不能向大姐要五百塊吧?她是不了解目前的物價,可也知道肉不可能賣得這么貴,但她也不會賣得比豬肉還便宜。
婦女聽她這么說,才把目光放到李慧婷臉上,“娘呀,這臉怎么爛成這樣了?”
李慧婷心里頓時一陣委屈,眼淚馬上流了出來,哪有女孩不喜歡漂亮的?自己的臉被抓破了,以后會不會成為丑八怪?
李曉婷苦笑,也沒說李慧婷臉抓破的原因,她看著婦女:“大姐,您說兩只兔子多少錢?”
婦女本想低價買下這兩名肥兔子的,可聽李曉婷說無父無母,實在可憐,道:“養(yǎng)殖的兔肉平時賣兩塊八毛一斤,你這是野兔,我給你三塊怎樣?”
“好咧!”
兩只兔子加起來共十一斤,李曉婷賺了三十三塊錢!
李曉婷是見過大錢的人,三十三塊錢拿在手不覺得怎樣,可李慧婷長這么大,第一次見到這么多錢!
她激動得有點像做夢,腦子久久都緩不過神來,她們有錢了?!
李慧婷愣愣地看著李曉婷:“二姐,你變了,變得厲害了。”
李曉婷揉了揉李慧婷的頭:“再不厲害,奶奶他們就要把我們賣給變態(tài)了?!?p> 想到奶奶他們,李慧婷不由心生恐懼。
拿了錢,在買兔子的大姐介紹下,李曉婷和李慧婷來到了仁和堂藥店,花了三塊錢買了兩支藥膏。
李曉婷在藥店就開了一支給李慧婷涂上了,藥膏涂在傷口上,冰涼又帶著刺痛,李慧婷抖了抖肩膀。
李曉婷看著李慧婷的臉說:“一會我們?nèi)ベI一床棉被,油鹽和一些調(diào)料,米也要買幾斤?!?p> 李慧婷咽了咽口水:“買了米能煮頓飯吃嗎?我好久沒吃過飯了?!?p> 李曉婷一聽,心中莫名一酸,這個年代的窮人家孩子,吃頓白米飯都成了奢侈:“可以,今晚我們吃米飯!”
李曉婷向藥店老板問了哪里有不需要票都能買到的棉被。
藥店老板給她指了路,跟她說了哪條街哪條巷哪號門有個師傅打棉被的,賣得不貴,還不用票。
李曉婷道謝后,就帶著李慧婷出了藥店,按照老板指的方向走去。
這條街住戶多,沒有街上那么熱鬧,李曉婷在找著門號牌,經(jīng)過一戶人家時,看到對方正在讓風(fēng)水師給他房子勘風(fēng)水。
上輩子李曉婷是靠風(fēng)水吃飯的,來到這,遇到了同行,她不免起了興趣,便停了下來。
聽風(fēng)水師要主家改大門改院門時時,李曉婷后退了數(shù)步,抬頭,看著這棟兩層半的樓房。
這棟樓房坐向是坐北向南,院門和大門都開在了吉位。
如果按照風(fēng)水師的說法,把大門和院門移位,不僅破壞了“吉”,還會給后世帶來災(zāi)禍。
李曉婷目光落在風(fēng)水師身上,對方穿著老唐裝,手里捧著羅盤,還留著長胡子,嘴里滔滔不絕地說著話,眼神飄浮,一看就是道行不深的人。
這種人實意不在風(fēng)水,而是在于錢財。
這時一個孕婦從里面出來。
聽到風(fēng)水師給住家擇了動工日子和時辰。
李曉婷算著時間,那就是下周動工,家有孕婦,還拆墻拆磚,不怕動了胎氣嗎?
孕婦走到主家身邊,擔(dān)憂地問:“阿爹,拆墻會不會影響胎兒?”
主家還沒開口說話,風(fēng)水師就輕浮地道:“不會!你這已經(jīng)有六個多月了,不會影響的!把大門和院門移了,能夠扭轉(zhuǎn)乾坤,生出來肯定是男孩!”
“胡說!”李曉婷本就不想多管閑事,可聽了風(fēng)水師的話后,她真的做不到見死不救,她大步走過來:“大門院門本就開在吉位,移了不僅破壞本身的‘吉’,也會給后世帶來災(zāi)禍!強行拆墻,對胎兒有沒有影響我不敢說,但一定不會有扭轉(zhuǎn)乾坤之說!”
一縷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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