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萬?
李寡婦大驚失色。
葉小滿硬生生咽下一口熱茶,差點沒噴出來。
陶然也太能吹了吧。
要是她記得沒錯,當初祥泰染坊的賈老板,說的是十萬兩吧?
男人的話信不得,商人的話信不得,既是男人,也是商人的陶然的話,那就更信不得了!
李寡婦心念急轉,一百萬這么大的數(shù)額,她連想都不敢想??蓪θ巳~小滿來說,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
要不,少賺點兒就少賺點兒,總比沒得賺來的強。
正當她猶豫不決的時候,只聽陶然又道:
“老板娘,咱家香妃色棉布,一匹就是兩百兩,你拿三成,就是六十兩,抵你多少匹普通棉布?”
是啊,六十兩她要賺兩三個月呢,除去成本,還能落下不少呢。
李寡婦的想法已經(jīng)完全被陶然帶著走了。
“前兒我娘子在你這兒買的蠶絲布,不光染上了顏色,還作出了花紋。深得縣官夫人喜愛,當場給了近千兩。錦繡記想要,咱家開價一匹不帶花紋的香妃色紗羅六百兩,夏老板都不帶還價的,若是你能幫忙染,想想看,老板娘你能賺多少?”
帳這么一算,李寡婦是越算越心動。
終于,她點了頭。
“行吧,我三你七,染方染料和染法你們出,人工我出?!?p> “慢著。”
陶然好整以暇地端起茶碗。
自打不用下地,天天在外頭跑生意之后,陶然“裝腔作勢”的本事日益精進。
加上日子好過了以后,家里人人都添置了身新衣裳。
人靠衣裝,本就長相不錯的陶然,穿著簇新的寶藍色對襟窄袖長衫,腰里系著同色的扎染葉紋腰帶,舉手投足間,氣質(zhì)超然。
李寡婦無端有些自慚形穢,強撐著問:“咱們不都說好了嘛?!?p> 陶然仍舊咪咪笑。
“今后這布料錢,老板娘也幫我們免了吧。光是人工,咱家有點虧啊?!?p> 還虧啊,李寡婦心里叫苦不迭。
要知道,在談生意前,她心里可是算計著五五分呢。
陶然不說話,該說的,他剛才都說了。
現(xiàn)在,就比誰更能沉得住氣了。
葉小滿夢里也是做過生意的,自然知道這個道理,于是也沉默著。
屋里一時間靜得針落可聞。
比起陶然的淡定,葉小滿的篤定,李寡婦的心里可不好受。
終于,她先撐不住了,答應了陶然的全部條件。
寫好契紙,各自按下手印。
李寡婦迫不及待地問:“什么時候有活兒。”
人工可是她出的,她當然希望越快有活越好。
“現(xiàn)在就行?!?p> 葉小滿把錦繡記訂五十匹的布事兒,還有要給俞大小姐染黻黼的事兒,都給李寡婦說了。
那還等什么,李寡婦一迭聲地催促她調(diào)染料。
葉小滿想到空間缺土,向李寡婦打聽,村里還有沒有空著的地兒。
“你要現(xiàn)種染料植物?這可來不及!”
葉小滿當然不會說出空間,便道:
“當然不是,只是未雨綢繆。”
李寡婦想了想,告訴她,潘家三兄弟搬走后,他家種了一半的地兒就空置了。
“只是有些晦氣?!崩罟褘D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