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峰,你的演技真是越來越不行了啊,你看人家根本不信你,”栗子白嘴角帶笑,不屑的看了眼撲倒在不遠處的人,隨后又說道:“吳峰,要不是你以阿月相要挾,我又怎會跟你來此處,幸好老天開眼,我殺不了你,我卻能預(yù)見你馬上就會死!”
“栗子白!”吳峰咬牙切齒的喊了一句,眼神狠厲的盯著他,如果視線能夠作為武器,栗子白身上恐怕早已不知被穿透過多少血洞。
此時栗子白一點也不在意,他的阿月即將解脫了,他也解脫了。
吳峰卻沒想這么簡單就放過他,故意聲音微弱又足以讓栗子白聽到的說道:
“栗子白……你的阿月也會死的,我把她鎖在了屋子里,你知道的,她是瞎的,如果你和我都回不去,她也活不成,哈哈……”
“吳峰!”栗子白睚牙呲欲裂,他沒想到,吳峰居然敢……
“哈哈……你的阿月,她就是死了也逃不開我的掌控,我會在黃泉路上等著她的,我要奴役她生生世世!”
吳峰從那少女說的那句話就已經(jīng)知道那兩人不會救他了,而他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保證栗子白跟他一起去死!
看著栗子白明顯開始渙散的眼神,吳峰有些得意,你天賦好又如何…還不是要去死了,你實力強又怎樣…可惜還是有個親妹妹阿月這個致命弱點。
“明明他才是壞人,結(jié)果還污蔑人家,這個人真的心思太壞了?!鄙倥欀寄钸读艘痪?。
只見少女右腿屈起盤放在馬脖子處,那雙眼打量著那兩人,突然一笑,跟身后的人說道:
“靈哥哥,我們不救他的話,他是不是就要死了?”
薛靈撇了眼那兩人,答:“一人失血過多,一人應(yīng)當(dāng)是中毒,若不相救,皆死?!?p> 聽完這話白依曉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屈起的右腿滑向左側(cè),同時伸手在薛靈的腿上一拍,直接借力跳到了地面上。
也許是動作太過一氣呵成,白依曉站到地面上時還有著略微的愣神,像是沒想到自己能這么敏捷。
亦是沒發(fā)現(xiàn)馬背上的薛靈同樣有一瞬間的僵硬。
少女亭亭玉立長發(fā)飄飛,矯健的身姿讓栗子白有些意外,失血過多讓他看不清少女的模樣,自然也沒有聽到那兩人的對話,卻發(fā)現(xiàn)那少女似乎抬腳直沖他而來。
像是,尋仇一般。
吳峰有些激動的看著下馬之人,卻沒發(fā)現(xiàn),自己體內(nèi)的蛇毒,似乎歡快了些。
栗子白有些頹然的閉了閉眼,一名至少二階武者的人若是放在平時,以他的實力說是碾壓都不為過,但現(xiàn)在……
然而預(yù)想中的動作絲毫沒有到來,反而別拍了拍臉,栗子白不耐的睜眼說道:“要殺要剮……嗯?”
所有的豪言壯語都被放在鼻尖前的藥丸堵在唇邊,散發(fā)著不知道是什么香的藥丸讓他精神振奮。
栗子白問道:“這是什么?”
“這是……藥啊,”白依曉疑惑的放回自己的鼻尖聞了聞,香味對啊,“沒錯啊,這是補血養(yǎng)氣的藥丸?!?p> “給我的?”栗子白更懵了,“你們打算救我?……呃……”
這不是廢話嗎?白依曉翻了個白眼,趁著栗子白說話的空檔手中藥丸直接被丟進他的嘴里。
藥丸入口即化,帶著絲甜膩,藥香瞬間充斥了栗子白口腔里的所有空間,
“謝謝……嘶!”
栗子白倒吸一口涼氣,看著動作飛快的拿水沖他雙腿的少女,栗子白心想:這少女好生粗魯……
腿上為數(shù)不多的傷口在清水的沖洗下暴露出來,白依曉這才停手,拿出藥粉飛快的撒上,甚至有些血水帶著藥粉就凝結(jié)在傷口處。
隨后栗子白的眼神就有些凝滯了,原本滲血的傷口幾乎在藥粉沾染的瞬間就被止住了,就連白依曉打算扒拉他衣服的舉動都沒發(fā)現(xiàn)。
就在白依曉的雙手要碰到栗子白的衣襟時,一雙帶著些涼意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是薛靈。
“我來!”薛靈說。
白依曉看了看栗子白的血污,又看了看薛靈的白衣,有些猶豫,她不想靈哥哥沾染這些。
薛靈淡淡的說道:“他是男人?!?p> 你是女人,授受不親!
而且,不是最看不了傷口了么!
薛靈的目光更冷了。
白依曉抬頭看著薛靈:“但是他臟兮兮的……”
栗子白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這是在說他?臟兮兮的?他……好吧,他現(xiàn)在確實有些臟兮兮的,滿身的血和泥……
薛靈的臉色卻眼見的緩和了許多。
“無妨,”薛靈將白依曉拉起。
白光一閃,栗子白的上衣已然被攪碎,露出有些殘的上半身。
好吧……白依曉又退了兩步,她沒想到她的靈哥哥會出劍,還直接把人家的衣服都給攪碎了。
看著栗子白上半身交錯的傷,白依曉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忙背過身去。
有所感應(yīng)的薛靈稍稍挪動了下位置,等白依曉再看過去的時候就只剩了栗子白慘白的臉,還有薛靈挺直的背了。
“咳……你們救不了他的?!?p> 吳峰看著白依曉,冷冷的說。
“救不救得了跟你也沒關(guān)系,反正你是一定會死的,”白依曉拍了拍手,無所謂的說,轉(zhuǎn)瞬再次說道:“如果毒不死你,我就再給你加點料,反正一定會讓你死翹翹的。”
她沒說謊,對于栗子白,她本來就是抱著能救就救的心態(tài),因為栗子白的眼神看起來比眼前這個半死不活的人看起來清澈太多了,而這個人,她是怎么都不會救的。
因為他身上的味道讓她心生厭煩,甚至有種暴戾,想親手剮了他!
“你身上,很臭,”白依曉掃視一圈,最終視線定格在他腰間的皮袋子上,下巴輕點,“那是什么,裝了什么,那里最臭了,不會是裝了你的心肝脾肺腎吧?!?p> 說完白依曉就做出一副嫌棄的模樣,好像對比其他的東西還是這人的心肝脾肺腎更讓她受不了。
“哼!”吳峰冷哼一聲,陰惻惻的說道:“想知道是什么自己來看啊……”
顯然是看到了白依曉在看到栗子白上半身傷口時瑟縮的那一下,料定了白依曉不敢伸手去拿。
白依曉撇撇嘴,“我嫌臟?!?p> 不需要看,白依曉已經(jīng)猜了個大概,那種味道她太熟悉了,而且不知不覺中被薛靈纏繞在她手臂打了結(jié)的蛇蛻,又一次被她抓在了手心,雙眼微瞇,指尖搓著光滑的蛇蛻摩擦著。
“你是不敢吧!哈!”吳峰翻了個身,讓自己躺的更輕松些,“膽小鬼,慫貨,哈哈……”
不知死活!
白依曉纏在小臂上的蛇蛻瞬間抽擊而出。
吳峰不屑的看著那物,直到抽在他身上,他臉上的神色才變了,沙石四起,他的后背撞到一顆石頭之后才被迫停下。
“噗……咳咳。”
一口鮮血壓不住的噴吐在胸前。
吳峰有些驚恐的看著雙目泛紅的白依曉,他想不通那個連看傷口都不敢的少女怎么會有這么不露情面的一面……
陽光下,那被抓在手心的蛇蛻變得流光四溢,垂在地面上,似乎是軟綿綿的可口棉花糖,又好像是條陰狠的毒蛇窺視世界伺機而出。
恍惚間,吳峰甚至以為自己看到了那毒蛇伸出的獠牙。
“阿曉!”
清冷的聲音讓白依曉瞬間回神,手中蛇蛻的光彩也瞬間湮滅,再度變得如紗如緞。
吳峰出聲挑釁白依曉的時候,薛靈正在為栗子白上藥,只是沒想到白依曉居然會出手攻擊吳峰,迅速取出一件外衣遮住了栗子白,這才出聲喊了一句。
“嗯?靈哥哥,”白依曉扭過頭,先是看了眼薛靈,隨后就看到了連著頭都被遮住的栗子白,突然問道:“他死了嗎?”
“沒有,”薛靈答,“怎么這么問。”
“因為……”白依曉伸出手指指著栗子白,“你把他頭遮住了呀,死人不是才遮住腦袋嘛……”
薛靈:“……”
正調(diào)息的栗子白差點被這句話氣的背過氣去。
薛靈看了眼白依曉,說道:“我在,他死不了。”
遮住栗子白的外衣無風(fēng)自動的把他的臉露了出來。
“噢……”
也對……有靈哥哥在,想死都困難吧。
可是……
剛剛那個人都吐血了,靈哥哥這么好這么溫柔的人會不會討厭我。
不不不,不會討厭的,
連我那么傻的樣子都見過了,靈哥哥都沒嫌棄。
可是,這次不一樣啊……
薛靈好笑的看著白依曉,這丫頭,腦子里又不知道在想什么了。
一會兒皺眉一會兒笑,一會兒又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真是,一點也沒變。
薛靈拿起蛇蛻,再次纏到白依曉的小臂上,最后打了個蝴蝶結(jié)。
“好了,”薛靈摸了摸她的頭頂,“別氣壞了自己。”
果然,意料之中的笑臉再次出現(xiàn)。
“謝謝靈哥哥……嘻嘻。”
白依曉低頭晃了晃左臂,“真好看,靈哥哥你綁個蝴蝶結(jié)都這么好看?!?p> 薛靈沉默的看著她,心里補充道:你教的好。
“咳……”
栗子白輕咳一聲,提醒了一下兩人,這里還有別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