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哦哼的哭泣】
告別哦呢，葉大壯走出山洞時正好碰到哦哼，這年輕小子給他的感覺還不錯，有幾分機靈勁。
想著自己正要準備干的事情，他伸手招了招，喊道：“哦哼，來來來，把石斧拿上，今天你跟著我，我教你加工狼皮?！?p> 加工狼皮？
這還是哦哼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族里以前都是把狼皮曬干就行，哪還會搞什么加工？
哦哼雖有幾分疑惑，但也沒多想，提著石斧便跟了上去。巫提出的奇怪要求越來越多，他早就見慣不怪了。估計巫又收到了哪個神靈的啟示，準備搞些新花樣出來。
這還是巫第一次把他單獨帶在身邊干活，以前不是啊啊就是啊噢，就算偶爾帶上他，那也是跟在啊啊或啊噢身后。
這代表什么？代表著巫開始賞識他了！
能得到巫的賞識，哦哼感覺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走起路來都覺得踩在棉花上一般。
隨巫來到河邊，他見到了和草木灰一起浸泡在水坑中的狼皮，整個水坑都黑乎乎的，狼皮上沾滿了草木灰，骯臟不堪。
哦哼的臉色一下子就黑了下來。
這簡直是在糟蹋東西，那么好的狼皮，居然給泡在水中，并且還是和黑乎乎的草木灰浸泡在一起。
好在那狼皮這么泡一泡只是弄臟一下，洗洗晾干還能用。
哦哼雖然心痛，但也有幾分慶幸。至少巫沒太離譜，把這些狼皮直接扔進河里。
不過，在他心中早已對巫無比的崇拜，就算對巫的行為有再多的不滿，他也沒敢吭聲。他可不像啊啊和啊嗯那樣，深得巫的信任和喜愛。
葉大壯沒去看哦哼的臉色，他直接伸手進水坑里撈起一塊狼皮，揉了揉，狼皮已經(jīng)變得柔軟了。
他提起狼皮，將它里面向上平整地鋪在河邊草地上，用石斧開始細細地刮了起來。隨著石斧的一次次刮過，一層褐色的肉沫被刮了下來。
哦哼呆呆地看著這一幕。
巫居然在破壞狼皮！
這些狼皮都是族人們過冬的重要保障，弄壞一張，那有可能就會讓一個族人給生生凍死。
看見那一層層褐色的肉沫被巫刮下來扔掉，哦哼感覺整個心都在痛，那石斧刮的似乎不是狼皮，而是他心頭上的肉一般。
哦哼再也忍受不住，撲咚一聲跪在地上，爬了過去，兩手死死地抱著葉大壯手中的石斧，大喊道：“不能這樣??！巫，你不能這樣破壞狼皮。我求求你了，別再破壞這些狼皮了！我求求你了……”
葉大壯一下子呆住了，怎么這小子一下就哭了起來，那么大個小伙子，居然哭得撕心裂肺、滿臉流淚。
哦哼一邊哭一邊說：“巫，這些狼皮都是族人們過冬的東西??！刮壞一張，族人們就會少一張毛皮裹身，就會有族人被生生凍死。
去年冬天，我媽媽看我冷得厲害，把她的毛皮裹在了我的身上，等天一亮，她都被凍成了冰塊了。要是那時能夠多這么一張狼皮，那她就能活下來了。巫，你不能破壞這些狼皮啊！我求求你了！”
哦哼越哭越是傷心，眼淚嘩啦啦地流著，看得葉大壯眼睛都澀了起來。
這時，葉大壯終于明白哦哼為什么這么激動了。他丟掉石斧，雙手扶著哦哼胳膊說：“別哭了，哦哼！你快起來！快起來！有話慢慢說，咱們慢慢說?！?p> “我不起來，除非你答應我不再破壞狼皮，否則我死也不起來！”
葉大壯只好答應道：“好好好，我答應你，不再破壞狼皮了，你快起來吧。”
哦哼這才止住哭泣，滿臉掛淚地順勢坐地上，身體還在一下下的抽搐著。
葉大壯也順勢坐在他的身邊，撓了撓腦袋，這才解釋道：“哦哼！其實我不是在破壞狼皮。你知道狼皮為什么會那么硬還那么臭嗎？”
“皮子不都是這樣的嗎？”哦哼好奇地反問了一句。他的身體又抽搐了一下，盡管他已經(jīng)沒再哭泣，但身體依然沒有從傷心的往事中恢復過來。
“當然不是的！狼皮發(fā)臭，那是因為上面還沾著一層肉。皮子本身處理好以后是不會發(fā)臭的，發(fā)臭的是那層沒能清除干凈的爛肉。”
哦哼似乎理解了葉大壯的意思，反過道：“你剛才是在清理那層爛肉？”
“對??！”
“那樣不會把皮子弄壞？”
“肯定不會！”
哦哼又想起了一件事，擔心地問道：“那樣不是把皮子弄薄了嗎？裹在身上還能暖和嗎？”
“薄不了多少，而且這樣處理過的狼皮更加柔軟，裹在身上只會更加暖和。”
“你確定？”哦哼似乎仍然放心不下。
葉大壯挺直了腰身，拍了拍胸膛說道：“當然確定，我什么時候騙過人?。俊?p> 看哦哼仍然半信半疑的樣子，葉大壯說：“你要還不信的話，就在那兒看著我弄，看我會不會把皮子弄壞。
說完，他動手開始繼續(xù)刮了起來。
其實，不管是用草木灰泡還是用石斧刮，這都是他加工生皮，制成熟皮的步驟。
現(xiàn)代的生皮加工過程細致很多，依次要進行浸水、削里、脫脂水洗、加脂、回潮、刮軟等工序。
葉大壯現(xiàn)在采用的方法則簡單得多，不過原理都是一樣的，就是利用草木灰里面含的堿對生皮進行“燒”制。
在這個“燒”制的過程中，堿與油脂會結合生成肥皂而溶于水中，達到除去皮毛上油脂的效果。
經(jīng)過“燒”制的皮革，皮子柔軟、毛也不會輕易掉落下來。
哦哼半信半疑地看著葉大壯刮制毛皮，看他刮了半天，雖然刮起來了很多褐色的肉沫，但毛皮確實沒被刮破。
他摸了摸那毛皮，皮革的確柔軟了些，厚薄上也均勻了很多。
老是這么看著巫一個人在干活，哦哼也覺得不好意思起來，有模有樣地學著干了起來。
時間一晃而過。
大半天的時間，兩人已經(jīng)將狼皮全都刮了一遍。
葉大壯仔細摸了下狼皮內里，仍然十分油膩，看來還得再用堿“燒”制一下。
草木灰的堿性太弱，又沒紗布過濾，弄得狼皮臟兮兮的，也難清洗。
不過，馬上他就有了更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