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6 艾克的曾經(jīng)（1）

　　“墨菲斯托？”

　　尼可·勒梅的臉?biāo)查g就陰沉下來。作為煉金術(shù)的使用者，他平生最講究的就是等價交換，公平公正。而這些魔鬼呢？名義上“公平”地與他人訂立契約，實際上卻借助這個機(jī)會玩弄公平。

　　尼可·勒梅不喜歡天堂里那些沒有感情的白癡，但他更討厭這群表里不一的魔鬼。所以在天堂與地獄發(fā)生沖突的時候，他借機(jī)介入，加入天堂的陣營并暗中作梗，最終導(dǎo)致了雙方的大混戰(zhàn)。那場戰(zhàn)爭讓他發(fā)現(xiàn)了人類靈魂的同源性，以此為基礎(chǔ)，他逐漸摸索出了魔法石的制造方法。

　　但，第一次制造魔法石的他卻被魔鬼利用。本來只需要七十萬人靈魂就能成功的煉金陣生生被兩個混賬擴(kuò)大了七倍，最終還導(dǎo)致了黑死病的大流行。因此，他被幾乎所有的知情人士唾棄，認(rèn)為他是“歷史上最有效率的屠殺狂”。

　　可是，天地良心，這他媽真不是我的鍋！勒梅有苦說不出，相比“被人欺騙的煉金師”，還不如叫自己屠殺狂魔呢，起碼不丟臉。

　　他一直在追查當(dāng)年的魔鬼是誰，整整花了六百多年他才發(fā)現(xiàn)原來坑了他一手的是最大的地獄君主墨菲斯托！這讓他很失望，因為到了這個層級的魔鬼只要待在自己的主場，就不會輸給任何人，包括已經(jīng)近乎無敵的勒梅也是一樣。

　　他一度以為這輩子不可能報仇了，沒想到今天，或許真是上帝保佑，竟然把這個毀滅了他的人生的混蛋送到他的面前。

　　“受死！”

　　“哈？”墨菲斯托一愣，接著就看到漫天的光彈覆蓋式打擊過來，大有把他轟進(jìn)地里再也拔不出來的架勢。

　　“開什么玩笑！”墨菲斯托慌忙架起護(hù)盾，心里叫苦不迭，他就是個被坑了來幫忙的，誰知道那個協(xié)議里還有這種漏洞啊！

　　本來抱著打個醬油輕松愉快的墨菲斯托在猝不及防下狠狠吃了個大虧，他的化身險些被炸個粉碎。這對地獄君主而言簡直是揪著他的領(lǐng)子狂扇耳光，徹徹底底激發(fā)了他的怒火。

　　“凡人……你很好！你他媽徹底激怒我了！”

　　拋棄儒雅表象的墨菲斯托很快放開了手腳，跟勒梅打得不亦樂乎。至于找艾克報復(fù)？早就被他拋到九霄云外去了，先干掉面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是正經(jīng)！

　　當(dāng)然，艾克可不知道自己惡心墨菲斯托的舉動竟然收獲了如此良好的效果，他現(xiàn)在正在一個有著眼熟的地方，一個……他以為自己不可能再回去的地方。

　　“是這里……”艾克看著周圍，這里是他第一次穿越時來到的工廠。胸前的工裝上標(biāo)記著“馬克·休斯”。

　　“幻覺嗎？”艾克只記得自己被什么拖入了這里，然后就失去了

　　這里是dc世界不假，但并不是主世界。

　　這里是黑暗多元宇宙，地球負(fù)22。在艾克的第一世，這個世界有著獨特的意義，因為從這里走出了一個尚且“年輕”，卻有可能成為dc史上最兇惡反派的人物——

　　狂笑之蝠。

　　他是布魯斯·韋恩，

　　艾克的拯救者以及教導(dǎo)人，

　　更是這個世界的掘墓者，

　　他的信條只有一個，

　　那就是“狂笑之蝠必須贏”！

　　這座工廠，就是艾克和他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然而，那個時候的艾克，還遠(yuǎn)不知道這個世界未來的走向。

　　艾克很快就意識到了接下來要發(fā)生的事。那時他剛想從這里的正門離開，一個拖著半米長屠刀的大塊頭就走了進(jìn)來，然后瘋了一樣地舉起刀準(zhǔn)備把他砍成兩段。

　　艾克那時只是一個學(xué)生，因此他面對血腥的刀鋒時幾乎沒法反應(yīng)。若不是那大塊頭一刀砍在頭頂?shù)臋C(jī)器上，恐怕艾克剛剛穿越就得被送回泉水——如果穿越者們有這種東西的話。

　　現(xiàn)在，他經(jīng)歷了許多，早已不是那個被紅色顏料嚇得嘔吐的少年。

　　“噠、噠……”

　　有什么人走了過來。

　　艾克習(xí)慣性地瞇起眼睛，哪怕他已經(jīng)不再近視。他發(fā)現(xiàn)一些已經(jīng)被忘記的小習(xí)慣現(xiàn)在變得異常清晰，這可不是什么好事。

　　對方?jīng)]有讓他等太久，很快就站到了光亮處讓艾克看個清楚。

　　“什……”

　　狂笑之蝠？！

　　艾克向后一跳，隨即意識到他不是狂笑之蝠。他的肌肉更加強壯，神態(tài)也沒有那么瘋狂。最重要的，狂笑之蝠不會讓自己陷入滿身鮮血，瀕臨死亡的境地。

　　“布魯斯？”艾克上前一步，接住了即將倒下的蝙蝠俠，“你還好嗎？”

　　懷里的男人微微動了動。

　　“艾克……？”

　　“我在?！?p>　　“為什么？”

　　“什么？”艾克俯身，想聽得更清楚一點。

　　“為什么……你不來？”蝙蝠俠氣若游絲，“你……本來……可以救……我們……的……”

　　“我……”艾克微微失神，他無法辯解，因為他總是遲到半步。

　　“布……”

　　艾克低下頭，剛想開口，卻愕然發(fā)現(xiàn)懷中的男人已經(jīng)變成黏土制作的雕像，風(fēng)一吹，便化作沙子飄飄揚揚，消散在空氣之中。

　　艾克愣愣地看著自己的雙手出神，布魯斯體溫的余熱尚且停留在他的手上，但他已經(jīng)消失在了艾克眼前。

　　又一次。

　　遠(yuǎn)處傳來女孩的尖叫，聲音莫名得熟悉。艾克茫然地抬起頭，這時的他重新穿上了那套黑色的羅賓裝扮，以落地的姿勢半跪在小巷里。

　　我為什么到這里來著……

　　“艾克！”男人的聲音在他耳邊炸響，是夜翼，“別愣著！快去救芭芭拉，小丑他要……”

　　“知道了！”

　　意識來不及反應(yīng)，本能已經(jīng)驅(qū)動起身體，艾克迅速沖刺起來，半秒鐘的時間便已爆發(fā)出最高速度。

　　還不夠……

　　艾克下意識地握緊右手，本能告訴他，這樣做可以加快他的速度，所以他用盡了全力……

　　……卻什么也沒有發(fā)生。

　　“怎么回事？”艾克恍惚了一瞬間，他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么。

　　是什么呢……

　　“啊——”

　　這一次，女孩的慘叫徹底爆發(fā)，連最后的理智都已經(jīng)喪失。艾克一驚，他意識到自己又走神了。

　　“該死！”

　　明明……只差最后幾步！

　　艾克躍過圍墻，連張開蝙蝠翼減速的步驟都沒有，直接雙手護(hù)住面部沖破了窗戶，落到了餐廳里。

　　“啊……嗚嗚……”

　　女孩的聲音已經(jīng)轉(zhuǎn)為低低的抽泣，艾克迅速上前，繞過碎成一地的櫥柜，走到了客廳里。

　　眼前的一幕讓他氣血上涌。

　　芭芭拉縮在墻角，渾身赤裸，雙手掩面，平日里驕傲飛揚的火紅頭發(fā)此時卻萎靡不振，松松垮垮地搭在主人的肩上。

　　沒有看到小丑，他去了哪里？算了，管他在哪……

　　“芭芭拉！”

　　艾克急忙上前。

　　“別過來！”

　　女孩伸手阻止，聲音里隱隱帶著鮮血的氣息。艾克愣怔了一瞬間，但右腳還是下意識地向前一步。

　　“啪嗒”！

　　機(jī)關(guān)開啟的聲音讓他汗毛倒豎，他下意識地前撲，護(hù)住了面前的女孩。

　　三秒鐘后……

　　什么也沒發(fā)生？

　　艾克抬起頭，接著急忙蓋住同樣迷惑的芭芭拉的眼睛。

　　可是已經(jīng)遲了。

　　“不……不！”

　　女孩捂住自己的臉，任憑艾克怎么勸說都不肯摘下。窗戶外面下雪了，不過這不是普通的雪，而是無數(shù)的照片。確切地說是無數(shù)的裸照，而它們的主人公只有一個：

　　芭芭拉。

　　“混蛋……”艾克抱著已經(jīng)哭不出聲音的女孩，心中對小丑的憤怒已經(jīng)達(dá)到了最大。他想要復(fù)仇，可先得安頓好芭芭拉才行。

　　“來吧，堅強一點，蝙蝠女孩?！卑私庀屡L(fēng)，蓋在她的身上，“我們得離開這。其他的，交給蝙蝠俠還有詹姆斯……”

　　“等等……”

　　女孩的聲音細(xì)若蚊吶，但艾克還是察覺了她的驚惶，于是他保持著抱住女后背與腿彎的姿勢，輕聲詢問：

　　“怎么了嗎？”

　　“我的腿……”芭芭拉的視線從艾克的肩膀一路往下，最終定格在男孩撐住她雙腿的那只手上。

　　“我的腿……沒有知覺了?！?p>　　“！”艾克的目光看向芭芭拉的腹部，那里有一團(tuán)鮮紅的血花。

　　“天吶……”

　　那出血的位置，是脊椎。

　　“沒關(guān)系。”艾克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穩(wěn)下來，他抱著芭芭拉下了樓，推開大門。

　　“咔嚓！”

　　“咔嚓咔嚓咔嚓……”

　　艾克僵在了原地。在他面前的，是幾乎整個哥譚市——或許是整個國家——的記者，他們?nèi)缤劦窖鹊孽忯~，揮舞著亮閃閃的照相機(jī)，還有一張張從天而降的裸照。

　　為首的那個記者他認(rèn)識，凱倫·伯恩，曾經(jīng)激烈抨擊蝙蝠俠的主編。這一次他居然親自到場，臉上還掛著油膩膩的得意洋洋的微笑。

　　“那么，”他笑瞇瞇地開口，“您怎么看待這次……嗯……不幸的‘意外’？為什么蝙蝠俠連他的最佳拍檔都沒辦法保護(hù)？他真的能拯救這座城市嗎？”

　　艾克愣愣地看著他，眼中只剩下了那一開一合的嘴唇。他忽然覺得那些牙齒很礙事，于是他輕輕蹲下身子，將芭芭拉放在地上。

　　隨后，他站到了記者的面前。

　　“請您回答問題?！北M管感覺到了不對勁，但凱倫不認(rèn)為面前的少年英雄敢在這么多人面前給他難堪，連蝙蝠俠都沒這么做過。

　　回答他的自信的，是一只極速放大的拳頭。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