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5 前因后果

　　約翰，一個來自地獄廚房的小警察，有一個可愛的妻子，還有一對沒人分辨的出來的雙胞胎兒子。

　　多么幸福美滿的家庭，不是嗎？可實際上，如果艾克沒拿到手上這份病歷，他怎么也不會想到其實他們只有一個孩子。如果不是系統(tǒng)發(fā)現(xiàn)整個紐約都被變種人的能力扭曲并追索到源頭，他更不會想到這個世界居然被編寫好了劇本。

　　馬克是變種人，擁有有史以來最可怕的能力，那就是心想事成。盡管年紀還小，他只表現(xiàn)出了二級的實力。然而，他的力量簡直無法想象，甚至天空都不是他的極限。

　　想要一個勇敢點的父親，于是那個膽小怕事的警察在面對畸變者的威脅也不會后退半步；想要一個溫柔善良的母親，于是那個吸毒暴躁的女子天天和風細雨地做家務(wù)照看孩子；想不再孤獨，于是另一個孩子出現(xiàn)在世界上，成了難以分辨的兄弟。

　　在這之后呢？生活是不是太無聊了？正好，他讀到了一本科幻小說，里面的情節(jié)很喜歡，主角正好也是一家四口，那應(yīng)該做些什么呢？

　　唔......

　　就讓這件事成真吧，反正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這本小說變成了真實，在紐約轟轟烈烈地上演：邪惡的超級公司（手合會）得到了神秘能源（被污染的橙色能量），一名瘋狂的博士（莫里森）正好找上門來表示這東西可以幫助他們永生，同時還能制造戰(zhàn)爭兵器（各種畸變者）來小賺一筆。

　　計劃順利地進行，期間波及到了“主角”的父親（約翰）。與此同時，小說里最大的反派（艾克）出場拯救了這位父親，其真正目的是接近他的孩子，用以進行“不可告人的邪惡計劃”（艾克都不知道自己能用一個小鬼進行什么狗屁計劃）。

　　又是這個人，接近了正常人的領(lǐng)袖（寇爾森），拉攏了超人們的一個首領(lǐng)（X教授），但被另一個強硬派的超人首領(lǐng)（萬磁王）看出破綻，于是超人之間起了沖突，不過最后還是和好如初，在聯(lián)手前行的時候發(fā)現(xiàn)反派的陰謀，最終在拯救了城市的同時還把陰謀家送上法庭，接受正義的審判。

　　艾克自然不能讓自己落到這么個倒霉的下場，可問題是那個孩子“心想事成”的能力一定會用最完美的理由讓他背鍋，比如他身上使用的燈戒能量與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橙色能量何其相似，只這一點就絕對會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更何況，這部小說還喪心病狂地設(shè)計了什么“肅清倒計時”，不斷縮小活人們可以生存的空間。每隔一段時間，核心都會隨機一個地區(qū)，給它掛上倒計時。當?shù)褂嫊r結(jié)束，見鬼的核心就會投擲一發(fā)心靈炸彈，讓那里的活人徹底變成無魂者那樣的白癡，受它們控制。

　　不過作為主角，馬克自然不能讓這種東西干掉自己，所以那孩子在的區(qū)域一定不會被隨機到，這就是艾克強制命令約翰必須帶上自己家人的原因。但是同樣的，這個機制讓艾克能夠用來翻盤的時間被縮短到了七十二個小時，他必須爭分奪秒，才能扭轉(zhuǎn)乾坤。

　　“希望夜魔俠能保護好金并?！卑藷o奈地搖搖頭，“不然，一想到我要對戰(zhàn)一坨肉山，心里就不是滋味。”

　　因為是小說，任何情節(jié)都要為主角們服務(wù)，在馬克的認知里，他就是絕對的主角，是未來人類的希望，盡管現(xiàn)在他尚且懵懂，沒有開發(fā)出自己的能力。也正因如此，黑衣人代表的“未來殺手”才要在這個時間點抹殺他。

　　不過，按照原著的劇情，其實約翰身為主角的父親，應(yīng)該早就在第一次遭遇異常后退場了，他死于艾克扮演的反派之手。可隨即那位反派就發(fā)現(xiàn)自己來錯了時空，馬克業(yè)已出生，殺死這位父親無濟于事。于是他立刻改變了計劃，重新啟動了時間線，決定先接近這位父親，然后把各種領(lǐng)袖們一網(wǎng)打盡，從而達到逆轉(zhuǎn)未來的效果。

　　這就造成了時間悖論：時間線1，約翰被殺，這之后的劇情小說并沒有提及；時間線2，約翰被放過，黑衣人接近他的家庭，引發(fā)了小說的劇情。顯然，作為“反派”，艾克要盡量扭轉(zhuǎn)自己的結(jié)局，那么有什么能比殺掉約翰，讓整個小說向未知的方向發(fā)展更有效呢？

　　當艾克作為黑衣人扼住約翰脖子時，只要五指稍微用力，就能送這位可憐人去向彼岸。這之后的劇情會不會更好？他不知道。但無論什么結(jié)局，顯然都不會比小說真正的結(jié)局要差。要知道，最終的結(jié)局里，紐約市的災(zāi)難蔓延到了世界各地，人類被迫啟動了某種“終極計劃”才讓世界和平下來。可是，這個計劃同樣對人類文明造成了毀滅性的打擊，如果沒有主角之后的努力，說不定作為一個物種，人類真的會就此消失在歷史長河之中。

　　如果換做別人，殺伐果斷一點，那必然會先殺死約翰再說。一個人的生命和一個文明的生命哪個重要，光用數(shù)學(xué)比較都能輕松得出答案。

　　可是，這真的能這么衡量嗎？

　　無論是第一世那個只知道學(xué)習的大學(xué)生，還是第二世那個被正義感影響得頗深的艾克·斯通，他們受到的第一條教育，都是“敬畏生命”。這是烙印在他骨子里整整兩輩子的執(zhí)念，不會如此輕易地被抹除。

　　在扼住約翰脖子的剎那，艾克能感覺到他脖頸下動脈的搏動，能感受到那脆弱的骨骼，能感受到只要微微用力就灰飛煙滅的脆弱生命。

　　他可以說自己是一時手滑，自己是為了拯救人類，強詞奪理地為自己奪取他人的性命找到最完美的借口。但在心底他明白，自己永遠過不去一個坎——他的良知。

　　也只有這個時候，他才能略微理解蝙蝠俠將不殺作為底線的根源。萬事開頭難，有了這一次的放縱，之后的事情他會不會“腦子一熱”，用殺戮解決問題，然后狡辯過去蒙混過關(guān)？他不知道，他不敢賭，他不敢寄托于自己的人性，畢竟當他選擇殺戮的那一刻就代表他對人性徹底地失望。

　　就像X教授面對自己老友時說出的話：“我們不能因為別人沒做什么而給他定罪?！卑嗣靼鬃约翰粔颉皬娪病保荒芤驗橐粋€可能性就去剝奪素不相識的人的性命，或許這也是他永遠成不了上位者的原因之一。但這也正是代表憐憫的青燈選擇了他，卻沒有強行扭曲他的情感的原因所在。

　　現(xiàn)在，計劃一切順利。X教授開始對萬磁王出手，相信腦子發(fā)熱的兩人在這場戰(zhàn)斗之后必然可以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畢竟這么多年風風雨雨地過來，吵架或許會有，可真刀真槍地正面干上一場？這絕對不是查爾斯與艾瑞克能夠干出來的事。

　　寇爾森也快要察覺不對了，以艾克的性格，怎么會允許一家平民攪合到這種事件中來？不是這家人出現(xiàn)了問題，就是他們身上有什么引起了注意的東西。正好一切電子設(shè)備都無法快速使用，寇爾森只能調(diào)查給約翰妻子接生的醫(yī)院的紙質(zhì)檔案，很快，他就會發(fā)現(xiàn)自己留下的病歷，順便“湊巧”見到艾克編寫的一些醫(yī)生護士間的八卦。有這些蛛絲馬跡，他很快就能得到一個驚人的事實。

　　只是......

　　艾克嘆了一口氣。如同每一本小說中必有的情節(jié)，主角一定會和反派有交集，以此促進他們的成長。而他和主角兼導(dǎo)演，馬克的第一次接觸，恐怕就在這場沖突之后了。他得想一個辦法，讓馬克不能把所有的火力對準自己，最終導(dǎo)致自己的“身份”暴露。

　　“這可不是太容易啊......”艾克輕聲嘀咕著。說來，自己是不是自作自受呢？明明可以先一步躲開這一切，可他卻偏偏選擇了迎難而上，主動暴露自己的能量，“如愿以償”地成為了這里的無間道反派。

　　英雄，逞英雄，這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概念。那自己究竟屬于哪一種呢？

　　或許真的像塞尼斯托說的那樣，勝利者才能掩蓋一切。

　　那么......就讓我在這場訂好了劇本的表演中掙扎出屬于自己的另一個結(jié)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