鴛兒擦拭著眼角的淚,早已憎恨葉華裳到了骨子里,可奈何她卻不是葉華裳的對手,眼巴巴的守著身中劇毒的莫橋。
“都怪奴婢無能,不能護主子周全?!?p> 她跪倒在床邊死死咬著下嘴唇道,恨意已然毫不遮掩。
“她本就不是安分守己的人,如今能做出這等事情,也是我低估了她的緣由……夜深后,你便去找千染,他如今在芳草居當中?!?p> 莫橋壓低了自己的聲音,死死握著鴛兒的手低聲道,生怕自己所說的話被旁人聽了去,鴛兒輕輕點頭,這心里也算是輕松了些許。
深夜,空中一輪明月被云彩擋住,黯淡無光,鴛兒偷偷從后門溜出,一瘸一拐的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分外緊張。
她遠遠的瞧見芳草居燈籠亮著,便加快了步子跑上前,拼命的敲著門。
吱吱呀呀的聲音傳來,門被人不耐煩的打開,小廝瞧了一眼面龐慘白的女子,被嚇得一機靈:“姑娘,如今我們已經(jīng)打烊了,您明日一早再來吧?!?p> 鴛兒一把握住小廝的手,早已不在乎那些男女授受不親等禁忌:“求求您讓我見一眼千染公子吧,我有要事,若是再晚些,我主子的性命便不保了啊?!?p> 小廝見狀,匆忙抽回自己的手,他稍顯尷尬的望著鴛兒,眸中生出些許警惕之色:“姑娘,這芳草居沒有什么千染公子,您還是請回吧,去別處找旁的郎中也一樣?!?p> “我主子是王府的莫孺人!是主子讓我來找千染公子的,還望您網(wǎng)開一面,就讓我見上他一面吧!”
鴛兒直接跪到在地上,淚流滿面的模樣讓人看了著實心疼,如今小廝瞧見這一幕,便覺得此女子倒是有幾分可信:“隨我來吧?!?p> 聽聞此話,鴛兒心中石頭落地,便迅速跟著小廝走了進去。
庭院之中,一身著白衣的男子輕輕撥弄著草藥,看著遠處帶人前來的小廝,他便瞬間想到了葉懷素,連忙上前:“怎么了?”
“公子,這是王府莫孺人身邊的婢女,說是莫孺人性命不保?!?p> 小廝低聲開口道,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女子。
鴛兒當即跪在地上:“主子曾與公子有過幾面之緣,往常也對王妃極為照顧,還請公子救救莫孺人吧!”
莫橋?
千染眉頭擰成一團,他知葉懷素與赫連墨一同前往了江南,這才短短半月時間,莫橋性命怎會突然垂危?
“帶我前去?!?p> 千染眉頭緊皺,不帶有遲疑的開口。
……
入了春曉閣,千染進了屋內(nèi)便嗅到了一股令人心悸的血腥味。
他看向躺在床榻上的女子,面無血色,呼吸微弱,看似已經(jīng)命不久矣。
“去打盆清水來,我需將她體內(nèi)毒血放出,方可暫緩她體內(nèi)毒物蔓延?!?p> 千染迅速下令,鴛兒也不敢耽擱,手腳放輕便悄悄走了出去,若是此事被葉華裳所知道,那一定又要派人來挑事了。
一盆盆發(fā)黑的血水被鴛兒一趟趟的端了出去,躺在榻上的女子臉色也好了點點,呼吸也比先前順暢了許多。
“如今性命算是保住了,我且回去開些藥前來,明日便送來祛除她體內(nèi)余毒?!?p> 折騰到天逐漸亮起,方才保住了的莫橋的一條命。
“奴婢謝公子救命之恩!”
鴛兒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千染將她拉起:“莫孺人與王妃交好,救她如同救王妃一般,你不必多謝我什么,好生照料你家主子吧?!?p> 話音落下,千染便甩手走了出去。
正午,鴛兒端著手中湯藥走到床邊,她昨日受刑的傷還在隱隱作痛,可為了莫橋,她也只能忍一忍。
莫橋從噩夢中驚醒,她抬眼看向鴛兒,動了動唇:“我不是已經(jīng)入了地府吧……”
“主子說哪里話,千染公子妙手回春,主子的性命且保住了,只是體內(nèi)還有余毒,您將這湯藥喝了吧,雖說苦了點,可對主子是有益的?!?p> 鴛兒見莫橋醒來也驚喜不堪,匆忙將手中的藥物遞到了她面前。
“好?!?p> 莫橋幽幽一笑,很是勉強的將苦澀至極的藥物飲下。
可如今,也不知道前往江南的兩人如何了,葉華裳如今算是只手遮天,必然不會輕易讓葉懷素在路途中好過到哪里去。
桃花苑內(nèi)。
葉華裳一掌拍在桌上,憤怒的指著跪地的春桃:“春曉閣那賤人還沒死?”
“奴婢也不知道啊,本這那份量來的,按照郎中所說,如今莫孺人應該去了才是,卻萬萬沒想到……她,她竟然熬過來了?!?p> 春桃也是一臉的不知所措,本以為今日便能聽到春曉閣過身的消息,卻不料莫橋竟硬生生的扛了過來,聽安插在那邊的人說,莫橋的身子漸好……
“問過了嗎?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葉華裳死死握住帕子,憤怒的瞪著春桃質(zhì)問道。
“奴婢是問過了……可卻沒有半點消息,自打主子上次去了春曉閣以后,這莫孺人的屋子,除了鴛兒便是一只蒼蠅都不放進去。”
春桃身子微微發(fā)顫,委身在地上顫顫巍巍的答道。
“許是有人救了她這條賤命,我不是已經(jīng)命你告知那些郎中了嗎?到底是誰不要命!”
葉華裳將桌上的茶杯端起,狠狠砸向了跪地的婢女,如今莫橋沒死,她等了那么久也都白費了心思,若是想再次對她下手,只怕是難上加難了。
況且這府中也有不少都是赫連墨留下的眼線,若她輕舉妄動,將這消息暴露了出去,她也吃不了兜著走。
“奴婢也都去囑咐過了……唯有新開的藥鋪,芳草居,未曾見過人……”
春桃低聲喃喃,格外的畏懼葉華裳。
“芳草居,這新開的藥鋪倒是頭一次聽說,莫不是千染?”
葉華裳此時才想起這關鍵人物,更是恨的牙癢癢,若是她親眼瞧見了千染入了那春曉閣,便可給莫橋潑一盆臟水,但是如今安插在哪里的人一點消息都沒有,她雖說心里跟明鏡似的,可也抓不到任何證據(jù)。
“主子,眼下咱們該如何是好???”
春桃抬起頭來眼巴巴的王者葉華裳低聲問道,心中緊張的不成樣子,生怕葉華裳怪罪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