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攙著葉華裳坐在桃木桌前,臉上堆滿笑意:“主子有喜的事已經(jīng)派人去告訴王爺了,此時王爺應(yīng)該正在來的路上?!?p> 葉懷素悠然一笑,若無其事的端起桌上那杯茶水,剛遞到嘴邊又若有所思的放下:“王爺是去了止惜院?”
春桃輕輕點(diǎn)頭,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小廝不過兩句話,王爺就匆匆趕來了,哪里還會管止惜院哪位半死不活的王妃?”
葉華裳輕嘆一口氣,打理著自己的長發(fā),別有深意的望著桌上這杯茶水:“王爺竟還會去止惜院探望那賤人,今日我心情好,也懶的和她計(jì)較?!?p> 可葉懷素只要在這王府一天,她就無法光明正大的騎在葉懷素頭上,她必定是要想些辦法……
“主子只要生下這孩子,王爺肯定會讓封您為側(cè)妃,到時葉懷素這王妃的頭銜,可就真的毫無用處了?!?p> 春桃掩面而笑,話語滿是得意。
赫連墨從門外走來,葉華裳匆匆起身行禮:“妾身參見王爺?!?p> 男子點(diǎn)頭,握住了葉華裳的手,也不知是何等情緒,他臉上竟沒有絲毫表情說話的語氣都不冷不熱:“你懷有身孕,以后就不必行禮了。”
葉華裳嬌羞一笑,依偎在赫連墨的懷中低聲道:“妾身真有福氣,嫁給了王爺……”
赫連墨劍眉微挑,俊逸的面龐卻隱隱暗沉了些許,他垂眸輕笑:“說這些沒用的作甚?你已成為我妻,對你好豈不是應(yīng)當(dāng)?shù)???p> 他聲音如清風(fēng),又隱約夾雜著些許寒意,葉華裳身子微微一顫,只當(dāng)自己想多,她清咳兩聲,抬眸脈脈含情的望著赫連墨懇求道:“妾身在這王府中也只與姐姐交好,王爺不如就解了姐姐的禁,也好讓姐姐常陪妾身在府中走動,對肚子里的孩子也有好處?!?p> 三句話離不開一個葉懷素,赫連墨不免覺的有些反感,他收回了自己的手坐在一旁:“既然如此,那便按你說的做?!?p> 葉華裳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什么,赫連墨便款款起身:“我還有要事去忙,你好好休息?!?p> 話音落下,赫連墨甩了甩衣袖便走出桃花苑,留葉華裳一人在原地怔怔的望著。
“王爺今日對我的態(tài)度,似乎有些奇怪……”
葉華裳芊芊細(xì)手死死攥著手帕,眉頭擰在一起,臉上的神色越來越難看,往日赫連墨對她視如珍寶,可今日冷淡的態(tài)度實(shí)在是讓人摸不清。
春桃見狀,匆忙笑道:“主子別多想,興許王爺是有要事在身一直念著,待王爺忙完了,自然不會與現(xiàn)在一樣對主子。”
葉華裳眉頭緊鎖,總覺的有些不安。
七日。
葉懷素在止惜院內(nèi)靜靜等著,除了莫橋前來看過她,便再沒等到赫連墨前來與她多說半句話,她也一直未曾想通,哪天赫連墨究竟想要與她說什么。
“主子,吃點(diǎn)東西吧?”
巧月看著那一桌子的菜,低聲問道。
“我不餓?!?p> 葉懷素輕描淡寫的三個字便將那一桌子菜給徹底否定。
“主子,您都兩天沒怎么吃東西了,天天站在這院門口望啊望,王爺若真是有話想對您說,他那日也就不會匆匆去桃花苑了,您這又是何苦呢?”
巧月有些心急,她這兩天好說歹說,葉懷素才吃了那么一丁點(diǎn)的飯菜,別的時間就一直站在院門口等著赫連墨。
“我只是沒胃口罷了,與他沒關(guān)系……”
她輕聲為自己解釋。
但旁人又不是瞎了,葉懷素這心中是怎么想的,巧月心里跟明鏡兒似的。
“主子!您要等,奴婢自然不會阻攔,可主子一粒飯都不肯吃在,奴婢心中是干著急啊?!?p> 巧月話音剛落下,只見莫橋從外面匆匆走了進(jìn)來,她遠(yuǎn)遠(yuǎn)的便瞧見臉色焦黃的葉懷素,此時的她像極了那朵已經(jīng)凋零的木槿花,毫無生機(jī)。
“姐姐。”
莫橋走上前去俯身行禮,她起身望著葉懷素,眉頭擰成一團(tuán):“姐姐日日在這里等,可是為了王爺?”
葉懷素?fù)u了搖頭,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等誰,無非是想站在這院門口望著遠(yuǎn)處瞧一瞧,心中思緒亂的不成樣子。
“看你如此焦急,可是有什么事?”
葉懷素深吸一口氣柔聲問道,勉為其難勾出的笑也并不討人喜歡。
“姐姐的身體最近可越來越差了,多多注意休息才是,妾身前來也只是探望一下姐姐,沒什么大事?!?p> 莫橋若無其事的說著,笑意卻稍顯不自然。
“近來夜夜都在做噩夢,睡得有些不好而已?!?p> 葉懷素抬手揉了揉額頭,每一晚都在重復(fù)著同一個噩夢,有人想要?dú)⒘怂?,而偏偏到關(guān)鍵時刻,就有人擋在她的面前,她不知道那人是誰,卻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等下我便讓鴛兒去那些安神的香來,夜里點(diǎn)了,姐姐或許還能睡的好些?!?p> 莫橋的聲音似水如歌,讓人聽了心情都好了許多。
葉懷素幽幽一笑:“有勞妹妹費(fèi)心?!?p> 閑談片刻,莫橋便離開了止惜院,鴛兒跟在其身后不免有些不解:“主子今日前來不是為了將太尉府的事情告知王妃嗎?為何又不說了?”
莫橋聽下步子將頭上的朱釵摘了下來:“她身子比我還弱了些許,你方才不是沒見到她臉色有多蒼白,此時將消息告訴她,豈不是要了她的命一般?”
她心中甚是擔(dān)憂,能拖多久,她心中也沒個準(zhǔn)數(shù)。
“就算是主子不說,桃花苑哪位畢竟也不是個省事的人……”
鴛兒長嘆一口氣泱泱道。
“奴婢也是不知道,主子何必一直在背后照顧著王妃,還不讓她知曉,這豈不是做了好事還落不得好?”
莫橋冷然一笑,將朱釵攥在手中:“世間知己難求,她且知我懂我,很是難得,縱使她遺忘了我是誰,我也不該不管不顧?!?p> “主子就是太過心軟?!?p> 鴛兒撇了撇嘴嘟嘟囔囔的說著。
莫橋眉眼之間劃過一絲冷凌,唇角勾起的笑更是越發(fā)駭人,她可一點(diǎn)都不心軟,只唯獨(dú)是對葉懷素不同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