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華裳掃過不遠處的女子,笑道:“姐姐,今日回門,你怎么反倒是擺出了一副如此不悅的臉色?”
葉懷素轉過頭去冷若冰霜的望著葉華裳漠然道:“母親身子不好,我著急著探望罷了?!?p> 話音落下,葉懷素便不管不顧的走進了太尉府,赫連墨那雙眉頭擰在一起,他冷冷的望著葉懷素的背影并未多說什么。
“王妃從小在府中便嬌慣壞了,沒有規(guī)矩,王爺可千萬別往心里去?!?p> 柳輕柔面帶苦澀,她擔憂的望著赫連墨試圖幫她解釋著什么,卻明里暗里指責了一番。
赫連墨擺手,他根本不在意葉懷素是否有規(guī)矩,如今回門也不過是看在太尉府的面子上而已:“既然她沒規(guī)矩,不管她就是。”
說著,便輕輕握住了葉華裳的手,兩人甚是恩愛的模樣。
葉懷素一路小跑進了大院,門外候著的婢女瞧見大小姐回來紛紛漏出笑意:“大小姐回來了,快去稟報夫人!”
屋內,一端莊俊美的女人靠在床邊虛弱無比,葉懷素看著更是心疼:“母親……”
陳芷韻很是費力的抬手,嘴角的笑都如此艱難勾起:“素兒,今日回門是喜事,怎么還哭了呢?”
她擦了擦眼角的淚珠,手微微發(fā)顫的握住了陳芷韻冰涼且?guī)е┰S周圍的手:“母親,我這是高興的,您身子怎么會突然變的那么差?我走之前不還好好的嗎?”
“還不是因為二姨太!若非她故意將夫人推下水,夫人怎會得了風寒!”
一旁的貼身丫鬟憤憤不平的罵著,眸子滿是怒色。
“別胡說!我不小心落水罷了?!?p> 陳芷韻用足了力氣去呵斥,可話語仍給人一種軟綿綿的感覺。
“母親何必為柳輕柔說話?她是什么品性,在府中十七年我又怎會不清楚?”
葉懷素輕嘆一口氣,冷冷的開口道。
那雙眸子擰成一團,緊皺之時還泛著幾分恨意,她極少去怨恨旁人,當年的柳輕柔將自己當做正妻一般的使喚府中上下對自己母親不敬,她看在眼中,卻又無法多說什么,畢竟父親對她的寵愛也不亞于對母親的相敬如賓。
“素兒,你如今已經是王妃,太尉府的家事你萬萬不可插手,我不過是患了風寒罷了,不至于喪命,你也不必去和她計較,更別在王府中與裳兒過意不去。”
陳芷韻深知赫連墨并不愛她,也知道如今她在王府內過的不怎樣,若是在挑出了事端,赫連墨未必會幫葉懷素說話。
“母親的教導我一直牢記在心,母親不必擔心我,倒是您可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子。”
葉懷素輕聲勸說,表面未曾浮現情緒,心中早已洶涌。
“光顧著擔心我,你可得擔心擔心自己啊……赫連墨他……”
“王妃,二姨太請您過去?!?p> 門外一通報的丫頭走進來畢恭畢敬道,打斷了陳芷韻想要問的話。
葉懷素頭也不回:“嗯,我這就過去?!?p> 她松開手,擔憂的望著母親笑道:“母親好生休息,我先過去了。”
陳芷韻輕輕點頭,望著葉懷素的背影逐漸遠走,猛的咳嗽起來,一口鮮血也被吐了出來。
“夫人!”
嬤嬤沖上前將手帕拿出:“夫人為何不告訴小姐真相?小姐這次回門,不知道何事才能再回來,夫人隱藏下去對小姐也未必有好處啊?!?p> 陳芷韻深吸一口氣,說話都那么沒力氣:“我就算是將實話告訴了她,她在王府必然會放心不下我,她與赫連墨的關系本就鬧的僵,在讓她心心掛念著遷怒與裳兒,豈不是害了她自己?”
“夫人當真認為二小姐會在王府中幫襯大小姐嗎?二姨太想要奪走您的位置,到時大小姐的處境怕是更危險啊?!?p> 嬤嬤眼眶泛紅無比焦急的說著,可陳芷韻卻擺手不語。
廳堂內,葉懷素款款而來,她漠然掃過柳輕柔,那雙眸子泛著的寒芒不免將柳輕柔嚇到,嘴角的笑也不自然了起來。
“王妃,夫人她身子一向很弱,天氣越發(fā)寒冷,受了涼也是在正常不過的,我已找了最好的郎中前來醫(yī)治,王妃也不必太過擔憂?!?p> 柳輕柔面帶擔憂之色,字字句句都透漏著對陳芷韻的在意。
葉懷素坐在一旁,隨手端起茶杯輕輕吹拂著上面的茶葉,未曾理會柳輕柔的言語。
“姐姐,我知道你擔心母親,可家中還有我娘親在照看著必然不會讓母親出事的?!?p> 葉華裳也順勢開口,柔弱中帶著些許關切,看的葉懷素感到陣陣作嘔:“我臨走前母親還好端端的,為何如今便一病不起?一問之下,才得知母親是落了水才惹了風寒呢……”
她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柳輕柔,似乎是在質問。
“王妃這是何意?夫人她落了水,我還要找人在時時刻刻陪在她身邊,照料著她的安全嗎?府中大小事務我皆要管理,哪里能想到夫人她步子都站不穩(wěn)了?”
柳輕柔突然間發(fā)起了脾氣,很是委屈的訴說著自己心中的苦事,反而顯的葉懷素不講道理還污蔑人了。
“姐姐,娘親事事都為母親考慮,你此話說出來不怕別人說你不孝嗎!”
葉華裳竟也急了眼,這母女兩人一唱一和可是一出好到極致的戲,葉懷素面不改色的看著,低聲笑道:“二姨太急什么?我不過是隨口說起這件事,又沒說是你親自推我母親下水?!?p> 赫連墨目不轉睛的盯著葉懷素,這女子骨子里的倔強毫不遮掩的顯現出來,他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你!”
“我?我如何?”
葉懷素看向出聲的葉華裳問道。
一小廝從外面走來,彎腰行禮:“王爺,太尉大人回來了,請您前去書房一聚。”
赫連墨點頭,起身話也不說便離開了這事多的地方,看著三個女人勾心斗角,他也倍感乏味。
如今廳堂內只剩下了三人,葉懷素緩緩起身,眸中寒芒格外駭人:“二姨太,我母親不說,我也多少知道,我還沒死,你也別太過張揚,我雖不能常常去管太尉府的事情,可多少也能觸及?!?p> 她的氣勢絲毫不掩蓋,與當年的她身影重疊……
柳輕柔雙手緊握成拳,指尖抵住掌心的肉傳來陣陣疼痛,她凝視著葉懷素離開的背影,臉色越發(fā)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