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行進
鷹澗山在后山的右側(cè)方，途中會經(jīng)過一條大河，因為其頂端像是老鷹展翅一般，故稱為鷹澗山。
不過，此時，鷹澗山自半山腰到山頂，迷霧繁繞，其頂端，更是迷霧重重，那老鷹展翅的形態(tài)也隱于濃濃迷霧之中。
從西山村出發(fā)，到鷹澗山有幾條小路，大都有些崎嶇，不過路上早已有了一些腳印，應(yīng)該是那些宗門弟子前些日子去往的時候踩踏的。
走在小路上的秦毅突然停了下來，轉(zhuǎn)過身，微微彎腰，然后看向斜下方的另外一條小路。
此時，那條小路上，有幾個人影，而走在前方帶路的，是西山村的一個村民，名叫秦長昱，頭發(fā)已經(jīng)開始發(fā)白，臉上皺紋偏多，已經(jīng)五十來歲了，曾經(jīng)去過鷹澗山幾次。
秦毅嘆了口氣，張了張嘴，最后又閉上了嘴巴。
兩人年紀相差很大，不過輩分上來講，秦長昱就是他的哥哥，兩人關(guān)系還行，看著他們最終還是走上了這一步，秦毅只覺得心里微微發(fā)酸，同時升起一股怒火。
該死的胡令！
若不是他的挑撥，西山村的村民怎可能做出如此選擇，西山村村民失命于鷹澗山的人可不少，很多都是尸骨無存，奈何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對于西山村窮苦村民來說，‘巨大’的財富讓他們忘卻了膽怯，紛紛搏命，為自己，也為家人。
“磨磨蹭蹭干什么！”
袁利杭胸中抱劍，皺著眉頭，語氣狠厲，像是在教訓人一樣。
秦毅回過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不緊不慢的站起了身，拍了拍上身上的露水，面無表情的朝前面走。
越往前走，天空中的涼氣越來越重，
絲絲霧繚，宛若絲卷，層層上繞，在空間上形成一幅異常的畫面。
望著前方的那條河，神情有些恍惚。
小時候，父母總會給他講一些奇智怪誕的事情，很多都是他們自身所經(jīng)歷的，而眼前這條河，就是木楊河，很久以前，村中用水都是從木楊河索取，不過十年前木楊河幾日突然干枯了，這條河也就淡出了人們的視野，加上鷹澗山的兇名漸漸鵲起，到這里的人就更少了。
秦毅也好久沒來這里了，原本干枯的小河再次冒出了水，卻遠不如當初，上表的干枯痕跡仍在，只是一些延伸的草木給覆蓋掉了。
秦毅去過鷹澗山一次，但那時候的鷹澗山，和普通的山?jīng)]什么區(qū)別，而現(xiàn)在，卻變了。
“他們怎么來了？”
這時候，原本一直未說話的袁利杭上前走了幾步，瞧見斜側(cè)方的幾個人，眉頭緊鎖。
秦毅也望了過去，心下一沉。
在前面，又是一個西山村的村民，正在帶路。
“你們當初真的應(yīng)該殺了胡令！”
秦毅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兒，轉(zhuǎn)過身，冷聲道。
袁利杭愣了一下，回過神，惡狠狠地瞪了一眼秦毅，發(fā)現(xiàn)秦毅已經(jīng)朝前面走了，冷哼一聲，然后跟在后面。
一群小蝦米，也想染指中品靈脈，簡直是不自量力！
木楊河的河水流淌著，水流之聲，撞擊在石頭上，撞擊在蓬避在河岸兩邊的草木上，發(fā)出別樣的聲音。
水流不大，在河岸兩端，有哦兩根大木搭著，上面的樹皮早已被磨掉了，上面還有一些腳印。
袁利杭緊緊地跟在秦毅的身后，踩在大木下的腳步，輕松而緊密。
而在河流的上段和下段，還有一些人，同樣如此，渡河。
那幾個帶路的村民，顫顫巍巍的，他們大都年歲叫長，也是西山村去過鷹澗山還幸存的一些人，而此刻，他們再次來到了這里。
“哼！還敢說你沒有，想獨吞就獨吞吧，何必假惺惺的這副做派！”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入秦毅的耳中，唰的一下，猛然轉(zhuǎn)身，眼角帶著絲絲血色，胸腔一股火焰，頓時熊熊燃燒。
來人正是胡令，賊眉鼠眼的，一發(fā)現(xiàn)是秦毅，連忙跑了過來，還想嘲諷幾句，可是對上秦毅那雙憤怒的雙眼，不知為何，他不禁打了個寒顫，仿佛是一股寒氣侵身。
“你看，我就說是真的吧，你們還不信，他呀，就是想獨吞?！?p> 胡令微微低頭，不敢直視秦毅的雙眼，然后沖后面的人說道。
他后面還站著三個人，其中一個正是西山村的村民秦田，年紀五十二，臉上的皺紋和頭上的一些白發(fā)，整個人看起來更像是六十二的。
按輩分算起來，他還是秦毅的侄子。
“叔，你也來了?！?p> 秦田訕訕一笑，神色中滿是興奮。
“你們金海宗也想來插一手？”
這時候，袁利杭慢慢走了過來，雙眼微瞇，看著秦田后方兩個青年人，不懷好意道。
這兩個青年人，正是荊無郡金海宗的弟子，身著長袍，臉龐瘦削的青年人叫應(yīng)維，另外一個露出雙臂，肌肉結(jié)實，下盤沉穩(wěn)，較為壯碩的年輕人叫江洪。
“這是我們金海宗的私事，似乎不關(guān)你們的事兒吧?！?p> 兩人都皺著眉頭，他們雖然知道玄劍宗，卻不認得袁利杭，不過對方手上那柄劍倒是有點熟悉，似乎是玄劍宗的。
“秦毅說的對，真應(yīng)該把你殺了！”
袁利杭微微轉(zhuǎn)頭，看著胡令，神色中閃過一道兇光，胡令一個哆嗦，像是進入了深冬一樣，冷得打顫。
“走！”
應(yīng)維深吸一口氣，然后吼了一聲。
胡令默默抬起頭，看向袁利杭，是無窮的驚慌，而當他將目光轉(zhuǎn)向秦毅的時候，卻立馬又是惡狠如毒蛇般的神色，似要將秦毅當場千刀萬剮一樣。
秦毅看了一眼袁利杭，無聲地嘆了口氣，便往前走。
誰也不是傻瓜，即便他身旁這個玄劍宗的弟子，耍心機手段也是手到擒來，剛才他的一番話，是徹底將胡令和自己推到了死仇上面，雖然他自己也想殺了胡令，但是這種逼迫的感覺，讓他很不爽。
可對方背靠著玄劍宗這個大宗，即便有打敗對方的實力，卻依舊不敢動手。
實力決定一切！
過了河道，地面稍許平穩(wěn)了一些，草木也豐盛了一些，涼氣卻也更加厚重了一些。
一滴滴淡色血珠從秦毅的袖子里掉落下來，在草木豐盛中，不著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