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姐,厲害關(guān)系奴婢也都說清楚了,若是想在這宮里活的長久,您還是聽奴婢的好?!狈键N麼語重心長的說到,“您的情況,奴婢也知道些,父親罪死,家道中落,您如今可以說是孑然一身,還背著個罪臣之女的名頭。您若是想在宮中立足,怕是有些艱難?!?p> “是。謝麼麼提醒?!绷秩菰侣勓?,眼神黯淡,她也知道前路艱難,然,進(jìn)宮是給亡父沉冤的唯一機會,再者,奉旨入宮,她是逃也逃不掉的。
芳麼麼見此,也有些不忍,“你也莫要氣餒,這宮里雖說講的是位分尊卑,可也有飛上枝頭做了鳳凰的麻雀,若要改變命運,自是要識時務(wù)的好?!狈键N麼看著林容月,“奴婢看林小姐長相出眾,氣質(zhì)如蘭,倒也是位美人,只是這裝扮,也著實素雅了些。”
“麼麼謬贊?!绷秩菰蚂o靜的仔細(xì)的聽著,生怕有所錯漏。白蕊在一旁也是認(rèn)真的很,她被麼麼說的拖出去杖斃嚇到了。
“那奴婢來同你講宮里的情況?!卑兹镆姶擞醒垡娏Φ慕o麼麼倒了杯茶。
“如今宮里得寵些的,無非就那么幾位,皇后,貴妃,淑妃,淳嬪。余下的,圣上鮮少寵幸?!秉N麼見林容月和白蕊一臉認(rèn)真的聽著,很是滿意。
“這皇后,是古相嫡女,身份貴重,皇上出登寶大行的大禮,端莊淑賢,皇上很是愛重。貴妃乃趙太傅獨女,美艷過人,性格嬌俏。淑妃,人如其名,端的是位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才女子,是以,皇上也常去她那兒。還有就是淳嬪,這位娘娘來自草原,能歌善舞,性情單純可愛,皇上待她不同旁人?!秉N麼說完喝了口茶潤了潤口。
“那這貴妃,妃,與嬪又有何不同呢?”林容月好奇的問道,這后宮也如同前朝,各有品級?
“這自然是皇后最為尊貴,皇后之下是貴妃,貴妃之下是妃,妃后面是嬪、貴人、常在、答應(yīng)?!秉N麼笑著解釋到,她對于林容月還是有好感的,像她這樣用心聽講,待人和善的小姐并不多。她遇到多的是達(dá)官貴胄之女,囂張跋扈,目中無人,自是看不上她們這些教習(xí)的奴才?!爸档米⒁獾氖?,只有嬪以上的才是一宮主位,嬪以下的,就不能享有一宮主位的待遇了?!?p> “那麼麼,怎么樣才能成為嬪呢?”白蕊也是好奇不已,如果小姐中選就能成為嬪,那可就太好了。
“這后宮,也是講究晉封的,一般的秀女中選后大多都是常在,除個別極貴重的或是極出色的可以封為貴人。如遇皇上恩典則可破格晉封,比如侍寢、誕下皇子皇女。若不然就是兩年一晉,這兩年一晉也不是人人可以的,這一次也就那么三五個,所以這后宮多的是進(jìn)宮多年的常在、貴人。”麼麼說完嘆了口氣,“很多人進(jìn)宮多年,至今未承雨露,年歲漸長,皇上早已忘了她們,這漫漫歲月,便是由這四面宮墻陪伴了?!?p> 林容月和白蕊聽著唏噓不已,原來,做皇帝的女人竟是如此不易,本以為進(jìn)宮也是做了人上人,誰曾想,還有如此多的彎彎繞繞。
“絕大多數(shù)未得寵幸的,自是孤寂一生,青燈相伴,可也有脫穎而出的,比如剛說的那位淳嬪,她只是草原上的一位美人,因著這盛世美顏,單純的性子,草原首領(lǐng)便將她獻(xiàn)了上來?!秉N麼想著要給林容月些信心,莫要讓她太沮喪了,“各人自有各人的造化,本來平民女子自是不能晉封嬪位的,可不就因著皇上的寵愛平步青云了?所以呀!這宮里頂頂重要的就是圣恩!”
“原來如此,多謝麼麼解釋,麼麼說了這許多,想來也是疲乏了。白蕊,快去端些糕點來。”林容月大致明白了這宮里的些許情況,確也一時來不及消化。
白蕊端著糕點從外頭進(jìn)來,又給麼麼滿上了茶水。芳麼麼看著白蕊做事老練,贊賞的看了她一眼說到:“林小姐這婢女倒是做事頗有章法,他日進(jìn)宮,定是得力?!?p> “麼麼抬舉她了。”林容月客氣的說到,她自知出身低微,不曾見過世面,謙卑些總不會得罪人。
芳麼麼用了些糕點,又道:“今日時候也不早了,林小姐便理一理奴婢先前說過的話,若奴婢說的太多,又怕您記不住,明早,奴婢再來。”
“是,麼麼慢走?!绷秩菰缕鹕碛肿尠兹锵嗨?,白蕊一路將芳麼麼送到墨韻堂門口,生怕自己禮數(shù)不周又觸犯了什么杖斃的規(guī)矩。
“小姐,這皇宮也太可怕了,這動不動就要杖斃,奴婢得有幾條命才能熬下去呀?”白蕊回來便一驚一乍的抱怨。
“這以后入了宮,你循規(guī)蹈矩的就成,莫怕?!绷秩菰虏唤眯Γ霸僬?,這若是沒有中選,我們可不就可以回廬州老家了?”林容月安慰著,雖然她自己心里也沒有底。對未來,她也感到惶恐。
“嗯!奴婢一切聽小姐的就是了。這日頭剛落,外頭涼爽的很,小姐要不要去后花園走走?”白蕊看林容月這精神也是緊張了一下午,想著出去走走放松下心神也是好的。
“好,去看看外頭的花,尤其是你歡喜的那些一串紅!”林容月逮著機會又打趣著白蕊。
剛出門便感受到了陣陣涼爽,吹散了不少心頭的煩悶,林容月緩步走著,這花園雖不大,卻設(shè)計的精巧,小橋流水,假山庭閣,來到郡主府,她日日煩悶,事情一樁接一樁的迎頭砸來,她招架不住,自是沒有時間像今日這般出來走動。瞧著這不知名的花開的甚好,連看的人心情都好了不少。
“小姐您瞧,這路邊縫隙中的花也是小巧精致的很,誰說只有牡丹國色?芍藥富貴的?依奴婢看,這小野花倒是好看的緊?!卑兹锶滩蛔《紫录?xì)細(xì)的看,這花朵花瓣由白到紫略有漸變,每朵各有不同,淺紫淺藍(lán)都有,小巧玲瓏,甚是可愛。
“小姐,奴婢按這樣式給您做幾朵,簪在發(fā)髻上肯定好看!”白蕊仔細(xì)的瞧著,想著要把樣式記住才好,回去便給小姐和曉悅小姐做,定然好看!
“好,確實好看,這京州的花兒,大多都不曾在廬州見過?!绷秩菰乱彩乔浦每?,大抵,這平時不起眼的,被忽略掉的,偶爾瞧之,卻是格外動人?
白蕊生怕記不住,便摘了一朵用帕子包了起來,這樣回去便可以仿照著做了。林容月瞧著白蕊這起勁的樣子,心情松快了不少。
“走吧,逛一圈便回去吧!”林容月說完便向前走去。園中一步一景,美不勝收,想來春天的園子,肯定繁花盛開,爭相斗艷,可惜她看不到了。前面的一段鵝軟石路上看著星星點點的粉色,恰巧是段彎彎的分叉路,上頭一假山,斜斜的種有一顆開滿粉色花朵的樹。樹干斜著,花朵和樹葉蓋在了小路拐角之上,看著頗有一番曲徑通幽的意趣。
“這是?”林容月?lián)炱鹨欢?,修長的花枝上如羽毛般展出許多粉色的如繡花針粗細(xì)的花瓣,抑或是花蕊?美的不可方物,輕盈如少女,亭亭玉立,微風(fēng)吹來,仿似在風(fēng)中翩翩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