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仙閣第五層,不見高臺坐席,也沒有四壁屏風(fēng),整體看去,似是一個露天涼亭,周圍掛上了白色的帷幔,微風(fēng)襲來,吹動帷幔漣漪般抖動起來。
阿呆目光四下看了看,這第五層人不多,左右都跪坐著三五人,身前桌案上擺著各種蔬果肉食酒水。
在他正對面,也有著一道帷幔,幔帳里隱隱可見一道曼妙人影,正襟危坐。
阿呆心中暗道,幔帳里面的應(yīng)該就是在青山縣穿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的那個大人物吧。
阿呆正想著,趙居士已上前一步,對了幔帳內(nèi)的人躬身行禮道,“回殿下,此次青山仙道大會人才濟(jì)濟(jì),共有四人脫穎而出?!?p> “孰優(yōu)孰劣,下官實(shí)難抉擇,還請殿下決斷。”
“有勞趙學(xué)正了,且先退到一旁休息?!贬だ飩鱽硪粋€女子的聲音。
其音如珠玉撞擊,清冽而悠揚(yáng),煞是好聽。
女子緩緩開口,與阿呆等少年少女道,“諸位皆為一時俊杰,日后也是王庭的一方支柱,但魁首只有一人,大修的手札也只有一份,所以,還是要決出個高低來?!?p> 蕭楚河、馬幽蓮聞獎勵竟然真的是大修的手札,眼中泛起了精光。
大修的手札里面有著一代大修對于大道的理解與感悟,若是能夠得到,修行路上當(dāng)可少走許多彎路。
若僥幸能夠從中有所感悟,從而悟出自己的道,將來便有極大的可能成為一代大修士,逍游天地間。
世間修者千千萬,最終能成為一代大修者卻是寥寥無幾,這次機(jī)會決然不能錯過。
相比蕭楚河與馬幽蓮的興奮,姜姓少年對此卻顯得興致缺缺,他的眼睛卻一直在阿呆的身上瞄著,對于阿呆的興致,很顯然超過了大修的手札。
阿呆此次下山,自然是為了進(jìn)行仙考,而后立足朝堂,好助師傅一臂之力。
但同時也是在增長見聞,尋找契機(jī),突破境界,悟出自己的大道。
這大修手札對他也是極為重要,他也是勢在必得。
“我等,必盡全力?!?p> 女子的聲音落下后,四人幾乎同時應(yīng)了一聲。
帷幔后女子目光看了一眼四人,卻在姜姓少年的身上多停留了片刻,隨后方才看向再坐的諸人道“諸位大人,可有什么好題目?”
場下諸人交頭接耳了好一會,方有一人滿臉大胡子,渾身殺氣的男子上前道,“殿下,我軍中修仙,便要劈妖斬魔,不若讓四位年輕俊杰于這驚仙閣上比斗一場,誰站到最后,自然是此次仙道大會的魁首?!?p> 帷幔中女子聞言卻道,“將軍一身英武,出的題目也足顯我王庭將士英雄血?dú)?,只是此次仙道大會,乃為講道論術(shù)為主,更何況仙考在即,此時若起血光,不吉?!?p> 雖然自己的提議被否了,但女子的一番贊揚(yáng),倒讓那大胡子將軍一臉的興奮得,挺著老高的胸膛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諸位大人,可還有什么好提議?”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趙居士道,“卑職等才疏學(xué)淺,不若此次題目由殿下親自出?!?p> 帷幕中女子嘴角微含笑意,“趙學(xué)正太過謙讓了,能為一郡之學(xué)正,清廉公正之名又是家喻戶曉,場中,只怕無人比趙學(xué)正再適合出題了。”
“就勞煩學(xué)正再出一題?!?p> “既然殿下有命,卑職遵命便是。”
趙居士思忖了片刻,隨后道,“之前一場比試,理論算是比過了,這一次,依卑職的意思,可進(jìn)行一場‘水斗’?!?p> “水斗?不知何為水斗?”一旁有人不禁問道。
帷幔中的女子也提起了興致問,“趙學(xué)正,便請解釋一番?!?p> 趙居士道,“說也簡單,便讓四人占住四方位,取一盆水置于四人中央,任四人各展手段,但不可用身體接觸水,一柱香后,最后奪得水多者便為此次魁首,不知諸位以為如何?”
大胡子將軍聞言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個主意不錯,以后我軍中倒也可以用這個辦法。”
其余人等也紛紛附和,覺得這個辦法確實(shí)可行。
帷幔中女子道,“好,那這第二場便為水斗?!?p> 女子一錘定音,自有下人去取來了一盆水。
阿呆、姜姓少年、蕭楚河、馬幽蓮占住四方,下人將取來的水放在四人中央。
趙居士走過來微微含笑,插上一柱香,屈指一彈,一道火苗將香點(diǎn)燃,一縷青煙直上,比斗開始。
姜姓少年哈哈一笑,“既然是水斗,那這次我可是贏定了。”
姜姓少年率先而動,手指掐著印決,指尖青光流轉(zhuǎn),施展的正是靈雨術(shù)。
便見那一盆清水,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為騰騰水霧,向著姜姓少年飄去。
蕭楚河見狀淡淡一笑,不慌不忙,拇指一挑紅色琴線,一股刺耳之音頓時響起。
姜姓少年首當(dāng)其沖,只覺心中煩躁靈力一亂,靈雨術(shù)頓時一斷,騰騰水霧再次落回水盆之內(nèi)。
姜姓少年見狀不怒反喜,感受著體內(nèi)還有些躁動的靈力,興奮道,“這是什么琴音,好生有趣?!?p> 蕭楚河也不搭話,手指輕輕一捻白色琴線,一陣金石炸裂的琴音驟然響起。
隨后便見水盆一陣劇烈顫抖,發(fā)出嗡的一聲聲響。
水盆中水珠劇烈跳動起來,一顆顆如大珠小珠、一串串似白玉項(xiàng)鏈,向著蕭楚河的方向疾飛而去。
眼看著就要飛到蕭楚河面前,西邊的馬幽蓮提筆已在半空完成了一個符紋。
符紋周圍閃爍著青色的流光,在半空緩緩旋轉(zhuǎn),隨著她低喝一聲‘裂’。
那符紋驟然裂開,發(fā)出一聲奇異奇異的聲響。
受此影響,琴聲一亂,漫天水珠頓時紛紛落下。
“好!”大胡子將軍忍不住喝了一聲彩。
趙居士也是微微點(diǎn)頭,“以音破音,不錯不錯?!?p> 蕭楚河含笑道,“師妹的手段還是這般的凌厲。”
少女聞言也不言語,奮筆疾書,頃刻間,已在半空繪了四道符紋,三道“裂”符,一道“力”符。
少女符筆一揮,力符落在地面,隨后便見滿地的水流向著少女流去。
姜姓少年見狀哈哈一笑,“越來越有趣了?!?p> 下一刻,姜姓少年再度施展了靈雨術(shù),這一次卻是第三層。
便見地面層層水霧開始升騰,然而升騰到一半,一道“裂”符在水霧中炸開,水霧紛紛化作水滴墜落下來仍向著少女流去。
蕭楚河此時也恢復(fù)了過來,琴聲疾風(fēng)驟雨般響起,地面水珠亂濺,又一道裂符炸開,水珠紛紛有墜落下來,向著少女流去。
這一場水斗,少女力壓二人,占盡了上風(fēng)。
眼看著水流都要流向少女,趙居士,大胡子將軍,還有帷幔中女子都不禁看向阿呆。
此時若再不出手,可就沒有機(jī)會了。
而幾乎就在同時,阿呆動了。
他周身靈力忽然激蕩起來,撕扯衣衫獵獵抖動,二指并攏,以手代劍,一道劍氣瞬間迸發(fā)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