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莫神秘一笑,不置可否轉(zhuǎn)身出了大廳。
水蘇剛才去廚房讓人準備了幾樣精致的菜肴,又溫了一壺酒放在雕花食盒中。把這提食盒固定在一輛粉色的電動車上,這是沈莫的坐騎名叫春桃,方圓十公里內(nèi)任意馳騁。
沈莫騎車施施然離開沈家,往東南方向而去,來到了一片濃密的竹林。
這片竹林是沈老爺子早些年間特意從外地引進竹根培育而成。雖然是在北方之地,歲末苦寒,但竹子也有數(shù)米之高,一年四季郁郁蔥蔥,生機勃發(fā)。
竹林請了高人按陣法排列,普通人進去只能走馬觀花的看風(fēng)景,卻不知道里面還有一處小小的院落,造就著籬笆圍欄和三間木屋。
沈老爺子給院子題名靜心居,平時在這里躲躲清凈,思考思考人生,后來讓沈莫在這苦練針灸術(shù)和診脈治病。因著沈老爺子常年出去云游,這里幾乎成了沈莫的秘密基地。
當(dāng)時沈莫跟悶葫蘆在這里住了些時日,直到覺得安全了才施計返回沈家。悶葫蘆在鄭城無依無靠,警惕心又強,人又喜歡清靜,這里是藏身的最佳地方。
沈莫騎車進了密木叢生的竹林,沿著窄細的碎石小徑,七拐八繞之后,來到了一處小小的院落。陳年竹子扎成的菱形籬笆墻,爬滿了綠色的藤蘿,有鐵線蓮,凌霄花,軟枝黃蟬,號角騰等,紅色黃色粉色紫色的花一年四季都不斷!
兩扇紫銅色竹門上方有個小小的飛角門檐,掛著匾額,題著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靜心居”,這是沈老爺子的手筆。院內(nèi)有三間起脊木屋,深黑色的雕花窗棱古色古香,像是與世隔絕的地方。
此刻竹門緊閉,院內(nèi)悄無聲息,沈莫懶得叫門,直接騎車撞開門闖了進去。她停好車子之后拎著食盒進了堂屋,廳中卻無人。
沈莫急忙掀開西間的簾子,果然瞧見悶葫蘆斜靠在窗前煞有其事的看風(fēng)景,不由得撲哧一笑“喂,吃飯了!”
悶葫蘆面無表情從西間里屋出來,淡淡的坐在小方桌前,看著沈莫把精致的菜肴一道道擺好,放好碗筷,又給他斟上酒。一時間菜香酒香撲鼻,十分誘人!小小的木屋內(nèi)居然有些溫馨歲月的味道,讓他有點神思恍惚。
沈莫十分熱絡(luò),給悶葫蘆碗里不停的挾菜,還親手端著酒杯送到他的唇邊。
悶葫蘆冷哼了一聲,“無事獻殷勤!”一口抿干了酒杯淡淡的放在桌上,“說吧,什么事?”
沈莫就把羅莎莎的事情給他講述了一遍,說出自己的懷疑。悶葫蘆聽了之后,皺了皺眉,“巨蟒,還有黑袍人,她說的可都是真的?”
一聽這話,沈莫有點不高興了,臉色也冷了下來,“你這是在懷疑我的朋友嗎?羅莎莎為什么要對我撒謊呢?”
悶葫蘆反問她:“你不覺得這事情陣仗太大了嗎?趙千青她們充其量也就是幾個毛丫頭,可是能赤手空拳打死巨蟒的黑袍人,恐怕連我也不是對手!對付你們幾個,用得著這么大的場面?”
不等沈莫反駁,他又接著說下去,“你若是動動腦子好好想一想,能被別人騙到水庫嗎,這么拙劣的手段都看不出來,簡直笨死了!”
沈莫被悶葫蘆一通譏諷,氣的火冒三丈,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把杯子里的酒都震灑了,“你,你,你要反了,敢罵我笨!你別忘了,我可是你的主人!”
悶葫蘆挑了挑嘴角,露出一抹戲謔的笑,“我只是失憶了,不是傻子!那張賣身契怎么回事,你自己心里沒數(shù)嗎?”說完慢悠悠的挾菜吃,氣定神閑!
沈莫聽了這番話雖然十分生氣卻又無可奈何,賣身契的確是她自己偽造的,根本沒有一點約束力!
目前她根本沒有可以拿捏住悶葫蘆的殺手锏,就是悶葫蘆從此消失不見,她也沒有一點辦法。因此只能忍氣吞聲,氣鼓鼓的捧著碗吃飯。
看見沈莫又生氣又憋屈的樣子,悶葫蘆頓時心情大好,“你想讓我怎么做?”
沈莫一聽他這話,這事兒有戲啊,立馬放下碗筷,“你能不能幫我去暗中調(diào)查一下操縱巨蟒的那個幕后黑手?”
“你為什么不讓杜仲和杜若幫你查,他們兄弟在這里生活多年,消息可比我靈通多了?”悶葫蘆剝了幾只蝦放在沈莫的碗里。
“他們雖然消息靈通,可是做什么事情都會告訴風(fēng)爺爺。有些事情我不想讓風(fēng)爺爺知道,他老是念叨不休,所以我得找自己人去辦??!”
悶葫蘆的手停滯了一下,“那你可以去找那個什么冷大哥去查???”
“冷蕭然?”沈莫翻了下白眼,不以為然的說道:“找他還不如我自己去呢。他可是警察,凡事最愛刨根問底跟審犯人似的,我還沒等請他去查,他就得先把我查的透底,我可不敢惹這種人,躲還來不及呢!”
“三天之內(nèi),給你信兒!”悶葫蘆自斟了一杯酒,仰脖灌下,給出了答復(fù)。
沈莫聽了很是高興,伸手拍了拍悶葫蘆的肩膀,“這才是我的好手下嘛,哦不,是我的好兄弟!”緊接著把油膩膩的手在他衣服上抹了抹,“你還是搬回沈家住吧,你不在的時候,我總覺得有人在暗中盯著我,盯得人渾身發(fā)毛,睡也睡不好!”
悶葫蘆滿臉糾結(jié)的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最終還是點點頭。
酒足飯飽之后,已經(jīng)是明月當(dāng)空了,一輪圓月照著靜謐的竹林,影影綽綽的頗有意境。悶葫蘆騎著粉色電車,后座上的沈莫不停的指手畫腳指揮道兒,生怕他一不小心走錯了半天都出不去。
七彎八繞出去之后,兩個人都吁了一口氣,悶葫蘆聽覺極佳,在這靜謐的環(huán)境里聽到了那么一絲的不平靜。他雙腳踩地,停在竹林邊沒有動彈。沈莫在后面攀著他的肩膀問:“怎么不走了,車子沒電了嗎?”
“賞月!”悶葫蘆冷冷的吐出兩個字。
沈莫疑惑的抬頭看了一眼深邃的天空,月亮雖然明亮卻不夠飽滿,“還得再過幾天才到中秋佳節(jié),現(xiàn)在賞月有點太早了吧。咱們先回去,改天好好欣賞!”
悶葫蘆沒接她的話,朝著沙沙作響的竹林說了一句,“現(xiàn)身吧,朋友!”
一襲寬大的黑袍緩緩從竹林中飄出來,清冷的月光照在斗篷下那張猙獰的面具上,泛著幽幽的青色,讓人心里發(fā)寒!
黑袍人又出現(xiàn)了!
沈莫心里感到一陣莫名的恐懼,貼緊悶葫蘆的后背小聲說:“咱們快跑吧!”
“小姑娘,我們又見面了!”黑袍人的聲音很是沙啞,聽起來有點瘆人!沈莫不敢搭話,卻伸出手臂環(huán)住了悶葫蘆的腰身。
悶葫蘆眼神平靜的可怕,緊緊的盯著黑袍人,“君子不欺弱小,萬事好商量!”
黑袍人桀桀的笑了起來,“我都不能算是人了,還當(dāng)什么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