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石碑甚是巨大,仿佛一扇厚重的石門。碑底雕飾著玄龜造型,碑的邊緣也是秦時的花紋圖樣,碑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小篆文字,足有數(shù)百之多。從這碑沿圖案花紋與所用文字來看,想來應該是故秦始皇帝統(tǒng)一六國,成為天下至尊后所刻。
劇昶與張騫先向石碑處走了上去,劇昶半蹲在石碑旁,伸出手掌輕輕按在石碑之上;張騫則站在石碑前,看著石碑上所刻的文字。
浣君與衛(wèi)青剛想上前,就見天馬突然騰躍不止,那碩大馬頭不停地抵著浣君,而馬身也橫了過來,攔住了衛(wèi)青前進的去處。
這天馬突然間如此異常,眾人的注意力皆被它吸引過來,連專心閱讀碑文的張騫與查探石碑的劇昶都好奇地看向天馬。
衛(wèi)青見天馬如此,面色有些凝重,說道:“馬兄突然躁動,想來是這石碑后有極大的危險。”衛(wèi)青飼馬多年,向來知馬懂馬,他知馬匹對危機的預感能力要勝過常人,而這異種汗血天馬,更是天賦異稟,靈性十足,尋常豺狼虎豹,恐怕它也不會如此,難道說這石碑后鎮(zhèn)壓著什么詭異怪物不成?
想到這兒,衛(wèi)青伸手一指地上馬尸,問那天馬:“馬兄,這石碑后可是有怪異猛獸,這就是它的杰作么?”
天馬仿佛聽懂了他的言語一般,打起一記悠長的響鼻。衛(wèi)青這才明白,這天馬除了主人浣君外,獨獨對自己情感別樣,這是在阻止它關心的兩人以身犯險。
衛(wèi)青忙拱手,充滿感激地道謝道:“馬兄,多謝你的關懷。”
天馬又是一記響鼻,并用馬首溫柔的蹭向衛(wèi)青。
這時,張騫與劇昶二人也返回到了浣君與衛(wèi)青二人身邊。張騫先開口說道:“我已將碑上文字看完,這石碑記載的乃是前代始皇帝在這驪山求仙尋藥,探索長生的故事?!?p> 秦始皇統(tǒng)一六國,建立了華夏民族第一個大一統(tǒng)帝國,他統(tǒng)一貨幣、文字以及度量衡具,可以說是千古一帝也不為過。但是他由于多年征伐,兼之執(zhí)政無情,為君暴虐,傷了天和,故而晚年體弱多病,眼看身體日益虛弱,這秦帝便生了追索長生的念頭,故而他經(jīng)常尋訪江湖術士以及山野怪醫(yī),為自己招仙與煉藥。
劇昶接著說道:“我用內(nèi)力滲入這石碑后,發(fā)現(xiàn)石碑之后乃是個空蕩洞穴,且那石碑旁山壁內(nèi)有流沙游石的機構(gòu),恐怕這不僅僅是一座石碑那么簡單,恐怕還是個隱晦的玄關門戶。那義縱的蹤跡到此戛然而止,我想,他多半是逃入了這石碑后的山洞中了?!?p> 浣君聽了這劇昶的話,不禁多看了他一眼。沒想到這少俠劇昶的內(nèi)力修為如此高超,竟能將先天真氣如水般滲入石碑機構(gòu)這等了無生機的木石之物中,探索感知其后環(huán)境與情形。她想了想,感覺以自己的造詣,怕是還做不到這等地步。
張騫素來相信劇昶的本領,他點點頭,同意劇昶觀點,接著又說道:“但不知開啟這石碑的機關在哪里?!痹捯魟偮洌闩c劇昶一道再次來到那石碑所在,研究起了那打開石碑的機關所在。
浣君與衛(wèi)青也想上前,但那天馬再次將他二人攔住。衛(wèi)青無可奈何的搖搖頭,他本就是義氣深重之人,若是石碑打開,將要進內(nèi)探險的一個是他義兄,一個是他至交好友,他怎能置身事外,茍且性命?便就是有天大危險,他也會同好友一道赴湯蹈火??伤瑯訉⑻祚R視為生死之交,也不想忤逆了天馬的如此好意。
而浣君也是非去不可,這義縱下落關乎鬼影殺手的調(diào)查,擔系的不僅有父親的期盼,還有表哥被害的真相,自己怎能放過。她溫柔地撫摸著天馬馬首,溫聲安慰道:“乖馬兒不要擔心,那邊那位劇大哥,本是比我還要高出許多咧,定能保護我與衛(wèi)大哥的安全?!彼址隈R耳邊小聲說了許多,那馬兒才極不情愿地讓開道路,讓她與衛(wèi)青通過。
衛(wèi)青邊走邊感慨:“神馬!真是神馬!衛(wèi)某何時能有幸得到一匹如此神物的助力啊!”說到這兒,他又看見浣君微笑不語的表情,猛然想起當日西市酒館內(nèi),自己對浣君說的豪言,心中不由得又堅定了一分信念,今生定要做那為國捐軀,抗擊外辱的雄壯之舉!
二人走到劇昶與張騫身邊,見這兩人一人仔細端詳石碑文字,另一人則將石碑上上下下摸索個遍,想來是在尋找那開啟石碑的隱秘機構(gòu)所在。
突然,張騫說道:“光伯,你看那行‘長生’二字可有些異常?”其余三人聞言順著他所指方向看去,張騫所知那句話乃是記錄秦始皇尋覓長生妙法之事,句中確實有長生二字。仔細一看,那兩個字與這通篇數(shù)百篆文相比,確實是有些異常。這兩個字看起來比之其他篆刻要淺一些,且周圍石料要更光滑一些。
劇昶伸手輕輕摸向那長生二字,突然眼睛一亮,他轉(zhuǎn)過頭去,與眾人說道:“這兩個字果然不同,乃是一處嵌在石碑中的浮鈕!”他又釋放真氣仔細查探,而后胸有成竹地說道:“是這里沒錯了,子文好眼力!”
張騫微微一笑,謙虛地擺了擺手。
劇昶接著提醒眾人道:“諸位當心,請退后幾步,我這便要開啟石碑機關了,這流沙浮石的機構(gòu)運轉(zhuǎn)起來,恐怕會有些巨響?!北娙巳缢酝撕髢刹?,劇昶見了,一指將長生按到了底部。
這長生二字已被按下,眾人本以為會是什么地動山搖的大場景,結(jié)果靜悄悄的好像什么也沒發(fā)生一般,眾人都有些奇怪,剛想出口詢問,就聽劇昶說道:“莫急,機關已經(jīng)啟動了!”
他話音還沒落,就聽見一陣隆隆巨響,那石碑竟然向下縮入地面,露出了其后黑漆漆的山洞。眾人靠近一看,那玄龜基座后,竟整整齊齊地修著一排石階,石階傾斜著向地下延伸下去,一眼看不見石階的盡頭。
忽然,一陣陰冷寒風從洞口吹出,衛(wèi)青與張騫二人不懂武藝,竟齊齊打了個寒戰(zhàn)。張騫看向那黑漆漆的洞口,他忽然感覺這未知深洞仿佛一張怪獸的邪惡巨口,在不懷好意的等著自己投身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