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堂中,劉諾不等幾位反應,便率先招呼道:“諸位兄弟好,小弟言文若,今日能得諸位前來,真的是感激之至?!?p> 主人這么客氣,一眾俠士漢子也自然紛紛拱手還禮,各自寒暄。不過,聽到劉諾自我介紹叫做言文若,曹嫣兒倒是唇邊帶笑,那唯一女子也詫異的看了劉諾一眼。
然后,賓主各自落座,劉諾看了看曹嫣兒,怕她不能表明自己的目的,便開口道:“今日邀請諸位俠士前來其實就是想要找個能教我拳腳的人!我這名叫言文若,可或許家祖為吾取名之時也沒有想到我如今長大了竟然一語成讖,我如今倒真的成了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文弱書生了!”
幾人紛紛笑了笑,看著劉諾等他繼續(xù)。
“身子太弱,總會疾病纏身!所以對外稱我想要招一個護院家將,訓練我的仆從家丁,同時也教授我拳腳刀槍。但主要還是教我,畢竟家丁護院們再強,我若是身子骨太差,什么時候突然就一命嗚呼了,那可就真的痛苦哀哉、無可奈何!人最痛苦的事情莫過于人死了錢沒花了??!”劉諾笑著和他們侃道。
這話不但惹得曹嫣兒送給他一個白眼,好幾位俠士們也都捧腹大笑、不計形象。
劉諾卻是滿不在乎,繼續(xù)說道:“其實這些日子嫣兒一直教我,但是既然你們都是與嫣兒相熟之人,想來也都對其不喜拘束的性格有過了解,所以我不得不托她幫我找一個能每日教我的人!”
這話曹嫣兒可真的沒聽說過,分明他自己整天忙得沒時間,如今轉過頭來竟然還怪罪到自己的性格上來,不過她明白形勢,現(xiàn)在不該她插話,那就絕對不能說,否則可能就會影響劉諾的計劃。稍稍想了想,曹嫣兒便了然一笑,這分明是對這幾位說的話,言外之意不就是我要找的是聽話的,讓你待在府里便待在府里好好訓練家丁,可不要像曹嫣兒那樣三天兩頭的見不著身影。
幾人都聽得明白,不過就是報之一笑,一個坐在最末端挨著門的冷峻男子站起身來,沒有在乎任何人的目光,只是對著曹嫣兒和劉諾說道:“我的拳腳之法受父祖囑托,不可輕傳外人,而且我本就不擅長拳腳,曾經(jīng)與曹小姐比試過一次,輸?shù)暮軕K!故而我并不符合這位公子要求,這便走了!”
說講完,直接干脆利落轉身離開。眾人都無語至極,很顯然對于這位的掃人興致有些不大開心。不過那位唯一的女子或許是和他熟識,開口解釋道:”文遠此人生性冷淡,直來直去,若是有得罪之處,還望言公子以及諸位海涵!“
不過劉諾此時看了一眼曹嫣兒,示意她出門阻攔,畢竟這位文遠看他這股子冷峻耿直的性格便知道是所有人中最孤僻的人了,那就是曹嫣兒口中善于騎射的那位了!這樣的人才無論如何劉諾都是要必須拿下的,畢竟他要李虎驍去往太行山脈之中征召人馬,練得就是兵,而且還是強兵,所以若是能夠得到此人歸心,那么騎射教頭就是他了。
曹嫣兒倒是不知道劉諾的如意算盤,但她希望有人能幫幫魏文遠,他實在是太過孤僻卻又心存善念,稍有錢財便散與窮人,自己的生活卻難以為繼。所以,她也就出門去追去了。正好她不在此地也能讓劉諾和這些人的關系更純粹,他們不存在什么友誼兄弟之說,有些話就能更方便的講出來。
……
“文遠,你想去哪里?”魏文遠倒是沒有走的太快,曹嫣兒在府門前追上了他。
“平日去哪里,今日便去哪里?!?p> 曹嫣兒蹙眉道:“你一身本領全無施展,這對你而言是一大機會,你為何不能夠留下呢!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這位言文若可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簡單!跟著他,你更方便有出頭之日……”
魏文遠聲音清冷,漠然無情,“我并無半分想要出人頭地之心,此番前來本也就是因為曹小姐多番邀請。既然我已經(jīng)前來赴約,此刻離開便無關曹小姐,只是我剛巧不符合那言公子之要求,故而不必再繼續(xù)坐在那屋中,反而無甚趣味。”
“你難道不想去往邊關嗎?”曹嫣兒眼神灼灼看著魏文遠的眼神動作,“你騎射無雙,如你這般年齡便能做到這等層次想來就是家學淵源,而且那次你我比試,你雖在拳腳之上輸我?guī)渍?,但你拳法剛猛顯然出自軍中!如今你意志消沉,我很明白,你是遇上了家道中落,而你心中存有執(zhí)念,或許就是想要從軍、殺敵、戍邊、光耀門楣!“
魏文遠聽著曹嫣兒的話低下了頭,很顯然曹嫣兒的話語戳中了他的內心,迫使他不得不面對一直以來所逃避的問題,同時也是將魏文遠眼前的路堵得只剩一條,那就是進入此門、答應那位言公子!
曹嫣兒看他這個樣子,咬咬牙發(fā)狠道:“現(xiàn)在有一條路擺在你的面前,他是你唯一的選擇,但你若是原地停留,在這長安城中渾渾噩噩虛度光陰,誰也不能強迫將你帶入此門!”
“好了,你知道的,我對什么事情都不怎么關心,但既然你我相識,我便能夠幫你一次,而且里面那位亦與我相熟相知,我可以讓他幫幫你,他會聽我的建議。當然了,如何抉擇還是看你自己,我不會幫你作出決定,也不會逼你過甚,你自己好好考慮一下吧!三日,三日之內你來此找我,到時候我自會幫你;若你不來,那咱們日后仍是友人,這件事情不會影響你我關系。”曹嫣兒勸說道,她此刻這些言語已經(jīng)十分反常,所以說完之后便不再多言。
曹嫣兒轉身離開,只留下魏文遠一人恍惚若老僧入定,一動不動。
……
這邊曹嫣兒勸說了魏文遠,轉身便欲再回正堂之中,不過遠遠地便聽到劉諾和那幾位她所請來的俠士們笑聲陣陣,顯然賓主之間相談甚歡。撇撇嘴,曹嫣兒轉身去往后院之中,無聊至極,她準備和劉諾的那位侍女櫻月聊聊,若是能夠比劃比劃也不錯。
可誰知道來了后院之中竟然沒有見到櫻月,想了想,以這丫頭對劉諾的關心程度,此刻肯定正在正堂之中悄然嫻靜的侍立在劉諾身后,便坐在了石凳上輕輕嘆口氣。
“曹小姐,請用茶!”
曹嫣兒抬眼看到了劉諾帶來的小太監(jiān)為自己端了杯茶放在了面前石桌之上,心下突然有了心思,不由的問道:“福慶是吧?“
“回曹小姐的話,小奴便是福慶?!?p> “嗯!你知不知道劉諾……呃,你家殿下的一些趣事啊,說出來,正好我不大開心,也有些無聊。”曹嫣兒笑瞇瞇的對著小太監(jiān)說道。
“奴才不敢!”
福慶算是劉諾未曾出宮開府之時便伺候他的小太監(jiān),只不過那時候初來乍到的劉諾對于小太監(jiān)這種極其特殊的人有些抗拒,所以便一直更多的讓憐兒和語夏照顧自己,而如今劉諾覺得王府之中總是櫻月她們照顧自己也不大好,所以這才將福慶調到他身邊。這家伙和劉諾年歲相當,說起來平日相處還挺有趣。
“哎,有什么不敢的,你說給我聽,我聽完也就算了,不會讓你們齊王殿下知道的!”曹嫣兒明顯是憋著壞,笑著試探道。
“奴才確實不知曉殿下什么事情,嫣兒小姐就不要再問了?!备c笑容慘淡,正后悔為什么要端這杯茶過來呢。
曹嫣兒自討沒趣,深以為然的點點頭,“行吧,不難為你了!在齊王府也沒見過你伺候齊王殿下,想來也就是近來才調進王府內院之中的?!?p> “多謝曹小姐體貼小奴?!备c說完,趕緊離開,生怕再被問什么奇怪問題。
曹嫣兒撇撇嘴,沒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