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祥上路了,騎著那匹從敢死軍中騎來的戰(zhàn)馬,盛祥沒問四皇子這匹馬怎么找到的,因為他不想再看到四皇子一臉微笑的和自己講血腥的故事。
盛祥沒有跟靈均公主道別,他不知道該說什么,也不知道怎么面對靈均公主那雙會說話的大眼睛。
其實兩人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機緣巧合下短暫的熱戀,不知能維持多久。
只是把這種話當(dāng)做離別的理由,太殘忍,不浪漫。
讓盛祥離開的不是四皇子的威脅,也不是四皇子所謂的推心置腹,更不是四皇子的利誘。
四皇子只是拿出了一道圣旨以及一份公文,上面的大致內(nèi)容是五皇子臨陣矯詔,乃是大罪,但是及時守住熊虎關(guān)功過相抵,暫任命五皇子朱棣為此次平蕃主將,功過論處待戰(zhàn)后再議。
四皇子段禎此次疏忽大意,造成熊虎關(guān)之危,但及時穩(wěn)住重甲軍軍心,據(jù)守巨鹿關(guān)有功,功過相抵,著四皇子立即護送靈均公主一起回京復(fù)命。
盛祥看著這道圣旨和這道公文,忍不住咂咂嘴,這明目張膽的偏袒,五皇子立下大功無賞,四皇子犯下大錯不罰,世人都說當(dāng)朝皇帝陛下擅長制衡,現(xiàn)在看來這份評價多多少少帶了點貶義。
四皇子在盛祥興致缺缺的時候拿出另一份詔書,盛祥瞬間被吸引。
敢死軍行軍參事藍晨,驍勇善戰(zhàn),戰(zhàn)功卓絕,此次在熊虎關(guān)拒敵之戰(zhàn)重創(chuàng)明月國太子呼延黎,經(jīng)五皇子與多位大將保薦,連升三級,為黑軍右翼副指揮使,同時兼任此次平蕃主將五皇子段棣的營中參事!
盛祥開心的笑出聲來,他在心里為藍晨默默鼓掌,藍晨堅持的,得到了回報。
盛祥起身告退的時候四皇子親自將他送出門外。
盛祥臨走前忍不住回頭問道:“真的不再勸勸我當(dāng)你的內(nèi)應(yīng)了?真的不怕我把這一切都說出去?”
四皇子一臉笑意:“做與不做在你,你是個聰明人,至于說與不說,就算你說了有人信么,我只要保證小靈兒不會亂說就好。”
看著緊張的盛祥,四皇子擺擺手道:“我雖然在你眼里是個禽獸,但是我也沒必要隨便殺人,況且靈兒是陛下最寵愛的公主,我沒必要給自己找麻煩吧?!?p> 四皇子笑道:“控制咱們這樣的人很簡單,因為癡情。”
盛祥嘆了口氣:“如果均兒問我去了哪里,跟她說我去沙場立功去了,攢夠了功勛我就去娶她。”
四皇子無奈搖搖頭:“這種話你自己信么?”
盛祥怔了怔,點點頭,“那就什么都別說了?!?p> 盛祥已經(jīng)走出了巨鹿關(guān),他一直以為自己會策馬狂奔,直奔熊虎關(guān),可是在前進的路上,盛祥突然覺得有氣無力。
盛祥失去了自己的均兒似乎失去了整個世界。
為了均兒,他可以沖鋒陷陣,為了均兒,他可以想盡辦法,為了均兒他可以和四皇子奮力抗衡。然而,沒有了均兒,自己應(yīng)該做些什么呢,何去何從?
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他便是世界。
不知道還在熊虎關(guān)忙碌的藍晨等人要是知道此時兒女情長的盛祥這等模樣,會不會先打他一頓然后嘲笑半年。
“算了,不想了!”盛祥策馬揚鞭,一騎絕塵追向夕陽,想的這么多不如先去拼搏一把,就像藍晨一樣,活下來,再論其他。
一個人心里有了牽絆,或許就不敢死了,但是敢死軍從來是為了牽絆而犧牲,而不是被牽絆所拖累。
熊虎關(guān),我來了,不管會是什么結(jié)論,英雄也好,狗熊也罷,甚至說不得當(dāng)個叛徒親手打開了熊虎關(guān)的城門,但是無論如何,自己也要進去攪上一攪,是龍是蛇,一試便知,沙場才是男人的試金石。
夕陽緩緩落下,盛祥追逐太陽的影子被拉的越來越長,與此同時,巨鹿關(guān)的四皇子段禎,熊虎關(guān)的藍晨,中軍大營的五皇子段棣,堅持待在熊虎關(guān)下的明月國太子呼延黎,面對著逐漸夕陽各有所思,不知明天朝陽初升,這個世界會變成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