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溪點頭應著就一步三回頭地跟葉百里打著招呼往小區(qū)里進,卻是進了小區(qū)門,也不見葉百里的車離開,她微微停下步子,沖著葉百里揮出胳膊大大地擺了擺手,這才轉身抬步往家的方向走去了。
葉百里瞧著她的背影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范圍內,緩緩收回了視線,身子癱軟地靠在靠背上就懊惱著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
“呼!著急了!”,閉眼微靠了一會兒后,他猛地想到什么,一下子睜開眼睛又看向蘇溪離開的方向,神情凝著就輕聲嘀咕了起來,“林之越嗎?看來是要找個機會見見他們兩兄妹!”
嘀咕著,他又往小區(qū)門口看了看,這才發(fā)動車子離開了,可心緒卻是有些不能平靜下來,沒開出去多久,他就又輕嘆出了一口氣。以前沒怎么了解到蘇溪工作以外的個人生活狀態(tài),今天,在還算是稍微深入的談話后,他發(fā)現(xiàn)蘇溪似乎并不愿多提及家人,倒是在提到林家兩兄妹時,整個人放松開朗,連眉眼都帶著笑意,那林之越,他看得出來,蘇溪似乎對他有些著不一樣的情感,而這個猜想,是他必須要去確認的一件事!
想著,他望著昏黃的路燈下,來往穿梭的車輛與行人,內心竟隱隱生出些孤獨的疲累感。這種感覺近些日子以來,在他心中越發(fā)地常態(tài)化,而現(xiàn)在的他,也早已琢磨清楚了這種感覺大批涌來的起源。似乎從那天,他恍然一下意識到自己對蘇溪的喜歡后,這種孤獨的疲累空虛感就滋長了起來,不時如肆意生長的藤蔓一般涌來,擠占著他心靈的空間,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他這才陡然明白,原本他不悲不喜,享受孤獨的恣意,僅僅只是因為沒有遇到令他心動的牽掛罷了!
小時,他崇敬地看著優(yōu)秀的父親和大哥,想著以后會成為像他們那般成熟穩(wěn)重而富有學識涵養(yǎng),胸懷寬廣的人,然而時光不負有心人的同時,卻不能全然復刻。他在時光的蘊透下,修得了成熟穩(wěn)重的外在,然而,他卻也頗為真切地認識到了自己內心的涼薄,也明白了緣何大哥會不止一次的告誡他太過理性的弊端。他承認,他沒得父親和大哥那般兼濟天下的情懷,卻也接受不了偽裝著自欺欺人的自己。于是,他選擇了接納自己,也不再掙扎著強求自己做出改變!
是以,就像他教給蘇溪的那樣,他各安其事的靜靜一人做著自己該做的事。雖也與人溝通交往,卻無甚特別親近之人,他心里很明白,誰也不曾真正走進他的內心。自然,對家人的牽掛除外,畢竟這是在他形成完善的自我認知前就已經鑄下的不可逆情感。
花開不喜,花謝不悲,不知何時起,他已然習慣了不悲不喜地孤身游走在眾人的歡笑與愁苦之間,時而輕揚嘴角對人笑,也能沉聲安慰落淚之人,但外人的事,從不在他心間多留片刻,他們的歡樂與悲傷也不會深扎進他的心底,那些歡樂與悲傷就像浮于空氣的泡沫一般,旋兒就在他心中煙消云散!
堪堪涼薄二字,他待自己或許亦是,是以孤身一人,也不會覺得孤單,但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在他認定了自己是個生性涼薄之人的多年后,他的心間卻不知何時就這么偷偷摸摸地住進了一個人,而在他恍然發(fā)現(xiàn)的那一天,那人已然在他心間添磚加瓦,筑起了層層高樓。那人不是旁人,正是蘇溪!
千千墨殤
認清自己后的模樣,你接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