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箏內(nèi)心狠狠一動,這好事者,會說她冒犯太子呢還是垂涎太子。李動箏心里一通苦悶,身體有些緊張起來,似要站不住。
少年見提到自己了,回首。這一望,真是驚為天人。
少年唇齒白紅,眸似初春第一朵桃花綻,面若昆侖山之雪蓮,眉似墨描,頰邊一朵讓人如沐春風的微笑,鬼神也難描。
但那人分明是歸虛山上的賀良。
賀良怡然自得道道:“林沖,你莫嚇到李家妹妹,人間君子何其多,怎么就是我了?”沒有興師問罪的意思,甚至毫無動怒,淡然怡然。
動箏心里宛如劈下了一個驚雷,賀良是太子?
孫秀敏蹬一眼動箏,急道:“太子殿下,你莫被她們兩個欺了,尤其那個李動箏,她肯定沒安好心?!?p> 李扶琶見說到自己了,不愿第一面在太子前名聲有損,做一副柔弱之態(tài),任憑打罵,暗中扯李動箏的衣袖,想讓她出頭討回清名。
李動箏裝作不知。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趙子勤笑道:“孫家妹妹,李家小姐安的什么心我不知道。你的一顆真心我可知道得真真切切的?!?p> 趙子勤是在幫自己和李扶琶?動箏覺得頗為虛幻。李扶琶見有人為自己出頭,也不管是趙子勤了,一心希望自己在太子面前表現(xiàn)地更好,對動箏親熱地關切著。
女兒家到底臉皮薄,孫秀敏怒斥:“你胡說,我,我哪有安的什么不好的心?!暗皖^前含羞帶怯地看了良郡一眼。
大家起哄起來,都看出她表露出什么了。
李動箏看著,也不覺輕笑,真是再野蠻的女子都有一顆嬌心兒啊。
賀良這回沒有發(fā)話,他似乎變了一個人。
李動箏一回神,才發(fā)現(xiàn)太子竟看了一眼自己,很溫柔的樣子,眼神交匯,輕輕一笑,再點點頭致意,轉(zhuǎn)回身。
剛才賀良已經(jīng)要轉(zhuǎn)頭,突然看見李動箏笑得頗有幾分慈愛之感,一時驚奇,才多看了幾眼。
講桌上,夫子輕咳兩聲,”好了,我們上課?!辈粚φn堂上的眉來眼去置評。
下學后,動箏惦記著去取母親掉在大夫人院里的簪子,拉了扶琶的手就走,幾個學子調(diào)侃:“李家妹妹,怎么急著走啊,不多留會兒陪陪哥哥和太子殿下?!辟R良素來不苛待別人,是故他們很敢放肆。
李扶琶羞紅了臉,隨著李動箏的腳步很快走了。
大夫人院里,往日熱鬧的院落一片凄清,不但大夫人與老爺鬧僵了關系,而且現(xiàn)在老爺很寵著二小姐和三小姐,眾人都不敢也不愿去觸霉頭。
李扶琶回自己的院落,給了動箏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經(jīng)過一天的相處,她們的關系倒是精進不少。
李動箏慢慢悠悠地趟回大夫人院里——如今的母親,去拜見。
李溫書正在一張紫檀八仙桌上習字,見動箏來了,欲說什么,又沒說,很明顯是好奇,但又放不下臉面,還記著昨日的仇。
李動箏乖順地說:“母親,我下學回來了?!?p> 大夫人嘲諷地看她一眼:“怎么,來看母親的笑話?!?p> “動箏不敢。”
“告訴你,”大夫人理理衣服道:“庶出就是庶出,不過一時泥牛入海罷了,你且記著,若你敢對溫書有什么看法,我第一個掀了你的皮?!?p> 動箏點頭應是。
大夫人揮揮手,“你下去吧,你的屋子在北邊,挨著書兒的?!?p> 扶琶似想跑過來,大夫人喝住她:“琶兒!生病了不要下床。”
加快步伐溜出這個沉悶的房間。
李溫書偷偷拉過動箏道:“動箏,我們商量一下,你看,我,我替扶琶去幾天學堂可好?”
動箏懷疑自己聽錯了,忙說:“名單已經(jīng)上報朝廷,若是姐姐頂替,那可是欺君之罪?!弊隽艘粋€殺頭的姿勢。
李溫書忙說:“不是頂替,不是頂替,只是扶琶病了,不能去學堂,她囑咐我去,我去,或者我扮作你的書童?”李溫書咬牙說。讓她扮做動箏的書童動箏都覺得折煞她了,看來是心中想去得緊。
第二天,扶琶的丫鬟采兒遞來話說是扶琶病了,去不了學堂了。動箏不愿讓自己多想,可是心里老浮現(xiàn)昨晚溫書突兀說扶琶病了的樣子。
溫書一大早便扮好模樣,等在動箏門口,動箏聽到子月悄悄說:“小姐,快醒醒。大小姐等在門口呢。”
動箏一骨碌嚇醒了,連忙裝扮好,開了門。
溫書果然等在門口,親熱地挽起動箏的手,“我們走吧。”
“等等,扶琶還沒起床?!?p> “她生病了,去不了了?!崩顪貢恼f。
李動箏還想再問,明明早上還好好的,本以為昨夜是玩笑之語,沒想到一語成讖??戳艘谎劾顪貢挥X得有些陌生,不愿意多問,讓她們自爭去吧,她樂得獨善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