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 讓人心疼的 考慮一下在一起吧

　　上午，緋雨末做完了公司的保潔工作，把遇到路亦辰的突發(fā)事件拋在腦后。

　　中午，她還能抽空去趟醫(yī)院探望母親。

　　經(jīng)過上次突然發(fā)病，母親又消瘦不少，臉部凹陷的厲害。

　　醫(yī)生說錯過最佳手術時期，再進行手術的話，不僅效果不好，對患者來說也是極大的受罪。

　　因為顧跡淵的傾情相助，母親得以入住VIP病房。

　　她感激他，讓母親最后的時光，可以住在條件這么好的病房。換了房間，父親和哥哥幾乎都不來了呢。

　　緋雨末摸著手腕上的紅鐲，是母親剛剛醒來時從枕頭底下掏出來的，讓她一定要戴著，好好戴著。

　　她還記得，家里突然陷入困境后，緋金強一定要拿這對鐲子去古董市場賣掉，母親拼了命的攔下來。

　　那個時候，她覺得這對鐲子好看極了，總想偷偷靠近瞧瞧，有次被母親發(fā)現(xiàn)，平時對她視若珍寶的母親突然對她怒吼，嚇的哭成狗。

　　她摸索著冰涼的玉感，十分傷感。

　　不論鐲子價值如何，這是母親特殊的珍藏。就在今天，母親把從不允許她碰的鐲子，交給了她。

　　緋雨末知道這其中含義，她寧可自己永遠得不到母親的傳寶。

　　這舉動明明是在做最后的交代，母親還萬般叮囑：“不要責怪你的父親和哥哥。都是我不好，沒有照顧好你，連累了你……”

　　就算到現(xiàn)在，母親還對家人善良著。

　　一想到總有一天送她離開，緋雨末的心就說不出的難受。她只希望那一天慢點來。

　　“嗡嗡嗡~”

　　電話想起震動。

　　緋雨末走出病房才按下接聽鍵。

　　她的朋友不多，也不經(jīng)常和人聯(lián)系，只覺著最近未知號碼有點多。

　　“緋同學，你好，我是顧跡淵?！彪娫捘穷^是一陣好聽的聲音。

　　“顧同學你好?！本p雨末隔著透明的玻璃，邊接電話邊看著母親熟睡的樣子。原來是顧同學啊，她的欠款還沒打過去，就……

　　“伯母身體可有好轉(zhuǎn)？”電話傳來顧跡淵的問候。

　　這是自媽媽生病住院，第一個發(fā)來慰問的人。

　　緋雨末沒告訴過其他人，一是怕影響母親休息，搞的小題大做，二是不想大家擔憂?？墒?，突然收到關心，她的眼淚就止不住想往外流。

　　“謝謝，還好。”緋雨末幾乎是壓低哽咽的聲音回答道。

　　不過，她猜顧跡淵突然給她打電話，應該不只問候，于是主動問道：“有事嗎？”

　　“今晚…有空嗎？我想約你吃個飯。還有昨天的事，也請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p>　　緋雨末沉默片刻，還以為是催債的。

　　她本來不想與別人再有瓜葛，只是對顧跡淵除了還錢，有些事，確實需要說清楚的。

　　緋雨末正要去為母親辦理續(xù)費，捏緊了“不要臉”向路亦辰討來的黑卡。但愿，半年工資可以暫且還上一部分欠債。

　　一口答應：“好。”

　　“那我把坐標地址發(fā)你微信吧，對了雨末，你的微信號是？”顧跡淵終于找到一個借口加緋雨末的微信了。

　　“你等下，搜我手機號就可以了?！闭f完，緋雨末打開了添加微信的好友權限。

　　她已經(jīng)來到繳費窗口，辦理完續(xù)費，才得空看了一眼微信里的“新朋友”。

　　“咦，怎么有兩個人加她？”沒有備注，她分不清哪個是顧跡淵的微信，只得全部通過驗證。

　　隨便選了一個，試探性的發(fā)了一條消息：“位置？”

　　看了看時間，她得趕緊回別墅打掃了。不然，按照路亦辰的規(guī)定，遲到早退都算擅自離崗，可是要扣工資？

　　——

　　因為別墅經(jīng)常有人收拾，就算面積大，也保持的很干凈，幾乎不需特別費勁。

　　緋雨末給煲鍋設置好時間，晚上就會自動煲一鍋營養(yǎng)養(yǎng)胃粥。又拌好一碟小菜，放在桌子上，留個字條。

　　緋雨末做完所有工作，洗了個澡，收拾的干干凈凈，就出了門。

　　——

　　緋雨末看著兩條微信均已收到地點，是D市的一家西餐廳。

　　顧跡淵這是怕微信吞了消息還是怕她看不著地址，居然用兩個號加她，給她發(fā)信息。

　　不過，時間有點不一樣啊。怎么一個7點，一個7點半呢？可能他臨時有事，改了時間吧。

　　現(xiàn)在已經(jīng)6點半了，她趕過去也要40多分鐘，時間剛剛好。

　　緋雨末也不是農(nóng)民，在D市多年，自然知道這家餐廳只有尊貴VIP客戶需要提前預約才給保留餐位。

　　于是在7點半的微信里要了包間號碼。

　　她一身淡裙，經(jīng)過豪華裝修的古歐風格西餐大廳，直接上了三樓貴賓室。

　　一路上都有服務人員彎腰問好，指引。連她自己都快出現(xiàn)幻覺，就好像個公主一樣被高高捧著。甚至還產(chǎn)生錯覺，有種被引薦“王子”的架勢。

　　她只是看過這家餐廳的廣告語，大概是：“讓您享受尊貴，浪漫的燭光晚餐……”

　　沒想到切身體驗，確實不一般的“尊貴、浪漫”。

　　緋雨末找到包間，門口的服務生自動為其打開房門。

　　映入眼簾的，是一臺歡迎桌，上面擺放了花束和精致的甜點。

　　歡迎臺后，則是長長的餐桌。

　　這哪是個包間，簡直就是包場。

　　吃個飯，不需要這么大排場吧。

　　顧跡淵早就到了，正在休息區(qū)看今日財經(jīng)報。

　　見緋雨末進來，放下報紙。這是他第一次正式約會，敞亮的包間居然放不開他內(nèi)心的局促，有些小緊張的起身迎接：“來了?！?p>　　他顧大總裁，多少世面沒見過，什么臺面沒上過。然而，此刻只面對一位女生就泛緊張。

　　他走到餐桌旁，紳士風度的抽出高大的金絲絨椅，“請坐。”

　　“先吃飯？”顧跡淵征求她的意見，見她點頭，給服務員遞個神色。

　　幾位服務員早已在餐車旁等候。得到命令，井然有序的上餐具、開胃酒、開胃餐食、冷菜……

　　除了服務員的服務，還有顧跡淵時不時的給她加果汁，遞紙巾。

　　緋雨末有種自己成了王妃的錯覺~

　　顧跡淵期待的和緋雨末第一頓餐，沒有等太久便實現(xiàn)了。

　　可是他的心思不在享受用餐上半點，而是不知暗暗摸索了幾次衣兜，終于等到晚餐結(jié)束。

　　緋雨末剛放下餐具，拿紙巾擦完手，眼前就多了一個精美的小禮盒。

　　顧跡淵此時內(nèi)心是激動的，希望她也和自己一樣喜歡。

　　他沒有送女生禮物的經(jīng)驗，給母親和姥姥送禮物不需要這么正式，他突然覺得自己會不會太唐突了些。

　　對上緋雨末不解的目光，顧跡淵急忙解釋：“這是我無意看到的，希望你能喜歡?！?p>　　吃了這樣一頓巨豪華晚餐，還有禮物收，緋雨末不傻，自然知道代表什么。

　　心里突發(fā)的激動亮光還沒傳到眼底，便果斷拒絕：“對不起顧同學，這個我不能收。之前的事我也已經(jīng)解釋過了，如果顧同學沒有聽清楚，現(xiàn)在我可以再重復一遍?！?p>　　緋雨末幾乎一口氣說完，她承認，說的太直白了。不含糊，說清楚對大家都好，也不需要顧跡淵再解釋什么。

　　顧跡淵不是沒有想到過被拒絕，只是沒想到緋雨末的拒絕太利索，沒一點拖泥帶水，瞬間僵硬的姿勢停在半空，氣氛當場冷掉，好不尷尬。

　　顧跡淵吃力的收回手，心徒然一痛，手指差點控制不住力度把禮物盒捏扁。

　　從沒有被女孩拒絕經(jīng)驗的他，第一次嘗到被人拒絕的滋味兒，非常不好受。

　　他帶著欣喜的期待，和她分享，專屬兩人的故事，就像共同度過一段私密的時光一般美好。

　　結(jié)果始料未及。

　　“對不起，是我冒昧了?！鳖欅E淵的聲音瞬間沙啞許多，“雨末，相信我，我不是一時興起?！?p>　　緋雨末幾乎聽出顧跡淵的聲音摻雜難以隱喻的痛。

　　可是，她和他，沒可能。

　　不能因為照顧他的情緒，就讓他誤以為看到了機會，也許現(xiàn)在，她應該趁早離開。

　　如果她就此離開，是不是更傷了他的自尊。

　　捫心自問，哪個女生不想收到禮物，哪個女生看到有男生送自己禮物不會開心。緋雨末也是女生，怎么會不感動，不覺浪漫，不覺溫情？

　　可是，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送她禮物，她都不可以接受。

　　因為，她已婚，是不爭的事實。

　　縱然她的婚姻沒有愛情，而且，她的“合法老公”這輩子可能都不會送她禮物，這就是她承受的感情。

　　明明是認了命，為什么當說出拒絕的話的時候，心里還是一疼。

　　緋雨末有些坐不住，很想逃離，逃離這該死的誘惑女人的幸福。

　　“雨末，就算你討厭我，也應該給我一個機會，以示公平?！鳖欅E淵已經(jīng)感到她耐不住的心情。

　　緋雨末起身的瞬間，一只大手按住了她的小手，身體定定的走不開了。

　　她的手背，是大手傳來的溫熱。她的手心，是冰涼的手機屏幕。

　　她的內(nèi)心在頃刻間分崩離析。她的身體，在被大手按住的一刻開始打顫。

　　大手的力氣不大，卻是溫柔恰到好處的圈住了她的小手，掙脫不開。

　　就如——

　　某晚。

　　冰冷濕涼的泥沙海浪里，有雙大手，力道溫柔…

　　顧跡淵見她身體僵在半空，似是聽懂了他的話，才慢慢慢慢的松開了手。

　　他明顯感到，那只小手傳來的緊張和受驚。

　　他不想嚇到她。

　　就在昨晚，助理在深夜給他發(fā)了最后一條消息，至使他徹夜難眠。

　　助理通過支票提現(xiàn)留下的信息，查到提現(xiàn)的人是緋恬然的哥哥，又查到緋恬然就是市場部離職的員工，是緋雨末的曾用名。

　　顧跡淵聽到這個消息，整個人如五雷轟頂一般快要炸裂。

　　等他慢慢消化完這條消息，突然想起沙灘那一晚。

　　那個女孩兒，是——緋雨末……？

　　巧合，還是緣分，亦或孽緣。

　　他痛苦，掙扎。

　　真的是她嗎？

　　那她如果知道了真相，他倆的關系會比現(xiàn)在還糟糕吧。

　　難怪第三天送她去醫(yī)院，醫(yī)生那番話意有所指，他還暗罵是哪個渣男，不正是自己嗎？！

　　只是一張支票，不是全部證據(jù)，不排除那晚那個女孩不小心丟了支票，被緋雨末或者她哥哥撿到了去提現(xiàn)。

　　他的哥哥去提現(xiàn)，然后緋雨末才有賠他車燈的錢吧。

　　可是時間對不上。

　　但是，他心底的希望在吶喊著，緋雨末就是那個接收支票的女孩。

　　如果是她，他又莫名有種高興、激動。

　　他和她，從那天開始就有了交集。

　　難怪幾次他與她接觸，都感到十分熟悉。

　　就像剛才，他握著的小手，有著與那晚如出一轍的觸感。

　　即使他被陷害，不得已為之，也分明有了占有的愉悅感。而且，就算燈光昏暗，他在整理衣裝的時候，依然看到一抹鮮紅，回家洗澡才洗干凈。

　　他曾發(fā)過誓，一定要好好道歉。

　　可是，現(xiàn)在無論如何他都說不出口。

　　“相信我?！鳖欅E淵的所有思緒都化作不能言語的復雜，他要慢慢贏得她的信任，慢慢用愛的方式贏得原諒。

　　他甚至想瞞她一世，寵她一世，呵護她一世。

　　不論之前如何，這份情緣，他不愿錯過。

　　緋雨末聽到他那磁性而低沉的聲音，突然回憶種種。

　　他，給她的印象一直十分得體。

　　縱然之前他有些話似是輕薄。他在她內(nèi)心深處，依然是最值得信任的“陌生人”。

　　拿好手機，緋雨末不敢回頭，腳下如綁了沙袋一樣沉重。

　　她毅然決然的離開。

　　對不起顧跡淵，我不能接受你。我沒資格，我不值得……

　　顧跡淵很想追上去，攔住她，告訴她，那晚他們已經(jīng)有了彼此，他會負責。

　　可是，事情如果都如他所想這么簡單，就好辦了。他只能走到門口，黯然神傷的目送她的背影。

　　他知道，愛情是急不來的。

　　無論結(jié)果如何，他愿意努力讓她感受自己的真心，他愿意等，等她給自己機會。

　　這個秘密，他會用余生全部的愛，彌補。

　　…

　　隔壁房間，莫歐已經(jīng)等了緋雨末兩個小時了，明明兩個小時前她在微信還要了位置，怎么現(xiàn)在還沒到嗎？

　　沒了吃東西的心思，推開包房門想看看情況，就見隔壁走出一位女生，不是緋雨末是誰！

　　莫歐本想追過去詢問，又見門口出現(xiàn)了顧跡淵的身影，防止被發(fā)現(xiàn)，莫歐立即回到包間偷看情況。

　　好啊緋雨末，竟然爽約，爽約就罷了，她是去和顧跡淵約會才冷落他的啊。

　　莫歐泡妞無數(shù)，只有自己爽約的份兒，還沒有哪個妞兒爽他的約，緋雨末是開了先河第一個。

　　莫大總裁退回房間里，圍著大餐桌暴走了不知幾圈，感到累了才轉(zhuǎn)身坐進大沙發(fā)。

　　嘴角突然掛上完虐的鄙笑。

　　NIX，她利用完自己就過河拆橋；約會，她答應的好，結(jié)果是放他鴿子。

　　腳踏兩只船也講講技術好不啦。

　　緋雨末還真敢玩。

　　莫大總裁掏出手機，給緋雨末發(fā)個微信消息，約摸隔壁應該清場了，轉(zhuǎn)了圈手機也離開了包房。

　　緋雨末，周末見。

　　——

　　路亦辰從FUNTIVE設計公司回總部后，就開始了一整天“激烈”的會議。

　　結(jié)果如他所料，大溪地開發(fā)權的事遭到了所有高管們的質(zhì)疑。

　　“路總，你這樣是拿公司的前途開玩笑！”市場部經(jīng)理最先著急起來。

　　“路總，我們好不容易拿下的項目，就……”銷售部經(jīng)理大著膽子緊跟發(fā)言。

　　“路總，你總得給我們一個交代吧。說不做就不做了？”運營部經(jīng)理話里有話。

　　公司上下全在傳言，路總為了一個緋聞女人才這樣做的。

　　這叫任性妄為！

　　是的，這次路總太沖動了。

　　那么大一好項目，不做就是任性。

　　大家都對路亦辰的脾性摸的透徹，他專制、霸道、暴躁，但并不一無是處，公司在路總的“壓迫”式領導下，做的案例算是越來越優(yōu)秀。

　　這也讓大家痛苦并進步著。

　　昨天還在為方案的事絞盡腦汁，今天就……公司前期近一個月的項目準備，連合同都簽訂了，說不做就不做。

　　現(xiàn)在不是任性的時候啊。

　　沒有項目做，接下來他們怎么辦，公司幾千員工怎么辦。

　　高管群集體恐懼到公司這是倒閉的節(jié)奏，有人已經(jīng)偷偷瀏覽招聘信息，趁公司還沒發(fā)不出工資前，先給自己找條后路。

　　路亦辰坐在椅子上，不反駁也不生氣。

　　他在想緋雨末的那番話。

　　想了整整一天。

　　自從他接手公司以來，每次做項目時，總是出現(xiàn)這樣或那樣的問題，然后憑空出現(xiàn)一堆緊急問題，讓他焦頭爛額。

　　問題根源就是出在路氏集團的家族企業(yè)，跟著爺爺打拼的老元勛，都建立起自己的一番“小勢力”，所以沾親帶顧關系錯綜復雜，難以管理。尤其是員工素質(zhì)不一，工作銜接不到位。

　　爺爺在公司的時候，他們還收斂一些，對待工作說的過去，然而他接手后，那些八竿子打不著的遠親就逐漸暴露了野心。

　　長此以往，公司已經(jīng)腐朽不堪。

　　今日，緋雨末的話點醒了他。

　　做項目賺錢是一方面，提升公司是另一方面。

　　就在路亦辰思考怎么做好整改計劃時，手機突然響起，一看號碼是老爺子。

　　會議桌上大多數(shù)眼睛都在盯著他，一定是有人去爺爺那里告狀了，心里猜個八九不離十，接聽電話：“老爺子?！?p>　　“亦辰啊，(大溪地)這么大事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呢，我把公司交給你不是讓你玩的！你要敢把公司給我玩沒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路亦辰聽到爺爺激動的咳嗽起來。

　　“嗯，知道了?！?p>　　“……”

　　“……”

　　“……”

　　什么叫知道了？路老爺子一口水沒喝下去，又被嗆到。

　　路老爺子也不是一時興起就撒手不管，兒子不務正業(yè)，就想把家族大業(yè)想交給孫子。孫子好不容易同意了接手，所以但凡孫子做的不過份，他都不插手。

　　他老了心不糊涂，自然知曉公司內(nèi)部問題。

　　只趁自己的老骨頭還硬朗，表面歸隱，實則給某些人暴露的機會，好讓孫子多歷練歷練。

　　從孫子接管后，雖然有的事他也覺得不合理，但公司遲早是年輕人的戰(zhàn)場……

　　會議桌上幾乎所有人都帶著希望的目光，他們就像機器斷電等著維修工一般，等著老爺子給孫少爺點壓力，把大溪地開發(fā)權收回來，好繼續(xù)工作。順便盤算著怎么從項目里楷油。

　　路亦辰掛了電話，會議室內(nèi)空前的安靜，突然一個聲音打破寂靜：

　　“我個人覺得，大溪地一期的開發(fā)，不適合我們公司去做?！?p>　　話一出口，大家期待的目光全部齊刷刷看向聲源的方向。

　　怎么還有人胳膊肘往外拐的？

　　這年輕姑娘是誰??？

　　不認識啊。

　　什么時候多了個姑娘？

　　知不知道會議在討論什么，幾千億項目，不可以亂講話的小姑娘。

　　只有路亦辰聽到有人這樣說，眼底亮了一下。

　　那姑娘看起來和緋雨末差不多年紀，帶著一副黑邊眼鏡，齊耳短頭發(fā)，穿的普普通通，但是衣服平整干凈。

　　年輕姑娘推了推眼鏡，當周圍不存在異樣一般，繼續(xù)說道：“合同有寫，一期開發(fā)需要勘探地形，測量等等，大溪地地勢有山有水，勘探測繪十分復雜。不說別的，就這兩樣，我們公司根本不具備條件去做。”

　　“小姐，可是我們有第三方公司啊?！惫こ滩拷?jīng)理顯然覺得自己的工作被挑戰(zhàn)了。

　　“哦。是D市勘探測繪院嗎？”小姑娘隨口一問，繼續(xù)看下一條筆記。

　　聽到“D市勘探測繪院”幾個字，大家臉色瞬間變藍，那可是路氏最大競爭對手顧氏集團的分公司。怎么可能會是這個。這個小姑娘應該被轟出去。

　　“不是。”工程部經(jīng)理是位近50歲的老男人了，體肥臉圓，看著就奸詐的老油條，回答道，“是翔大勘探測繪公司。”也是他和第三方供應商簽訂的合同。

　　“哦，沒聽過，不知這個公司實力如何，技術比D市勘探測繪院先進多少。”小姑娘極為認真的談論著，完全沒發(fā)覺工程部經(jīng)理已經(jīng)氣到咳喘。

　　這姑娘一口一個D市勘探測繪院，是來砸場子的吧，怎么可以用競爭對手來貶低他侄子的公司。有沒有搞明白背后牽扯的關系。找死。

　　工程部經(jīng)理直接趕人：“這位小姐，恐怕這次會議您不適合參加，還請讓您的領導過來開會吧。”氣到喘的老男人說的聽起來很委婉，卻是在以領導的身份壓下她。

　　黑邊眶眼鏡女孩轉(zhuǎn)頭看了看總裁位置，路亦辰正在當吃瓜群眾，剛剛好對上她的黑框眼鏡，鏡片反射的光提醒他該發(fā)言了。

　　“范伯，我沒記錯的話，上次鯨沙灘項目，問題就出在了您說的這個勘探測繪公司那邊，連一片沙灘都量不好，還有什么能力去測山？！”路亦辰說到后面，臉色明顯冷下來。他開會的本意就是敲打敲打那些露出尾巴的“老狐貍”們，收斂點，還有的玩。

　　剛剛大家大著膽子猖狂，現(xiàn)在，怕不是總裁要加倍奉還了……

　　有的人暗暗慶幸沒多嘴。

　　路亦辰尊稱他一聲“范伯”，是給他留了情面。

　　大家都清楚，那個項目確實因為測繪問題，導致后面施工建設出現(xiàn)層層問題。

　　范伯尷尬到張了嘴無力反駁，沒毛病，總裁說的對，閉嘴。他還有幾年就退休了，為了保住經(jīng)理位子，回去還是好好教訓一頓大侄子吧。

　　路亦辰難得紳士的向小姑娘做了一個“請繼續(xù)”的手勢。

　　小姑娘又推了推眼鏡，埋頭去看合同和資料上的筆記。只是心里嘀咕，不是讓她問領導，她還能不能繼續(xù)開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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