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小八,你來背一下昨天教的《三字經(jīng)》?!?p> 小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曰春夏,曰秋冬。此四時,運不.......運不.......“
“俞公子,俞公子!”
“先生,有人叫你!”小八興奮地說道。
俞長安仔細一聽,是一個熟人的聲音,趕忙出了房門。
“南大哥,你怎么來找我了?!庇衢L安沒想到南大哥會來這里找他,因為幸福山的位置他只告訴過林霜晚一個人......”
“俞...俞公...公子,出...出大事...了?!?p> 俞長安皺了皺眉,拍了拍南大哥給他順順氣,有時候越是急越不清楚,“有話慢慢說。”
心中卻是惴惴不安了起來,南大哥的衣裳已經(jīng)是濕透了,這里距離縣城可是有幾里的路,他是一直跑過來的。
南大哥深呼吸了兩口,這才緩過了勁,感激的看了一眼俞長安,立馬說道。
“朝廷頒布了指令,要求林家不日便趕往京城!”
俞長安聞言不禁一個踉蹌,差點跌進了一旁的水溝里。
“趕往京城?”面色古怪十分,這林家的主家客死異鄉(xiāng)了,這林家的母女也被發(fā)落祖宅好自為之。
怎么可能忽然大發(fā)善心地又邀請林家母女回京。
俞長安轉(zhuǎn)念一想,忽然心中升起了一個可怕的念頭,糟了!
這朝廷終于是打算發(fā)力了。
直接扔掉了炭筆,慌忙地向林家跑去。。
南大哥一咬牙,雖然腦子里想不出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但是回想起主家母女三人抱頭痛哭在一起,心里也是火急火燎的,趕忙追著俞長安的身影也奔跑了起來。
剛想闖進房門,俞長安便聽到了母女三人的哭聲。
“爹爹!”兩女嘶啞著嗓音怕是已經(jīng)哭喊了許久。
俞長安神色一黯,想必是諭旨上寫明了林家主的逝去,這才讓兩女知道了自己的爹爹已經(jīng)離開了人世。
站著門外候著,直至幾女情緒緩和了,俞長安才慢慢地走進了房門。
“俞公子來了?!绷帜敢娪衢L安的身影,趕忙擦拭了眼角的淚水,雖然她早已知道丈夫遠離人世,但是悲傷卻一直積聚在心里,無人訴說,如今女兒們痛苦也是忍不住淚灑滿面。
兩女的情緒也沒有控制的那般好,林霜晚見了俞長安來,更是心中悲慟更甚。
“俞郎,我爹爹他死了?!笨薜梅路鹨粋€淚人一般。
俞長安哪里看得了林霜晚這般的難受,站在門外也就算了,進了門看到林霜晚眼睛都哭腫了,哪還管林母在不在場,直接上前抱住了林霜晚。
“沒事,沒事,還有我呢。”
“唔.....”眼看旁邊的林霜晨也是哭得稀里嘩啦地看著他,反倒都是一見他來哭得更為兇猛。
俞長安一咬牙,“算了,今天就讓你個死丫頭也靠一會。”
說著把林霜晨的身子也是一摟,兩個人都抱在了懷里。
“這不還有我嗎,別怕......”俞長安安慰說道。
良久以后,兩人站回了林母的身邊,依舊是眼眶紅腫,但也算是止住了情緒。
林母復雜地看了一眼俞長安,開口說道:“林家的家主其實在兩個月前便客死異鄉(xiāng)了?!?p> 俞長安默然地點了點頭,這些他早就知道了。
林母又留下了淚水,但是這一次是激動地淚水。
“好在朝廷里終是良臣多啊,我林家感恩上天眷戀,我林家叛國一案終于得到了一次蒙冤昭雪的機會?!?p> 俞長安一驚,“林母此話怎講?”
“相公死后,聽聞有幾位大臣一齊極力上書申請重新審理林家叛國一案,覺得事情有蹊蹺的地方。經(jīng)過兩個月來的討論調(diào)查,確實發(fā)現(xiàn)有一些端倪,決定招我們林家女眷前去自證清白。”
林母眼中含著濃濃的哀色,“可惜啊,可憐啊,相公他見不到自己洗去冤屈的一天.......”
俞長安越聽面色越是鐵青,待林母講完,他緩緩地開口。
“林母可知道,是哪幾位大臣上書主導這件事情?!?p> 林母不由一愣,“不知道...俞公子這是何意?”
俞長安長舒了一口氣,把心中的恐懼說了出來。
“林家主逝世之前流放數(shù)月有余,為何不見有人伸冤,如今人走茶涼,本應該更是落井下石的好時候,怎么又好心起來幫林家主翻案呢?”
“這...這......”林母也是一聽聞翻案就激動過頭了,如今冷靜下來一想確實有些不太可能。
俞長安苦笑地繼續(xù)問道“林夫人再想想現(xiàn)在這朝廷皇帝病倒了,又是誰在當家做主人,能發(fā)到你手上的諭令,難道不得經(jīng)過大皇子或者是四皇子的同意嗎,而大皇子和四皇子,有可能替林家主翻案嗎......”
“不可能......”林母一下子就被徹底震醒了,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了。
“我們林家,可正是那大皇子和四皇子聯(lián)合栽贓的叛國罪啊......他們怎么可能替我們林家翻案”
“并不是不可能?!庇衢L安忽然冷靜地說道。
突如其來的京城召見讓他也萬萬沒有想到,但是卻就這么發(fā)生了,讓他不得不重新整理思路。
林家母女三人忽然面面相覷,這又是什么意思。
林母艱難地問道,“俞公子此話又是何意?”
“若是以前的時局,自是不可能大皇子或者四皇子替林家翻案,但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南邊......起義了。連江山都快要易主了,兩位皇子恐怕也早已經(jīng)坐不住了?!?p> “但從如今的局面來看,兩位皇子依舊是處在對立面。如今林家大人忽然的離去和招你們進宮,恐怕是其中一位皇子要發(fā)難了,他要得到原先?;逝傻膭萘?,趕緊結(jié)束掉皇宮中的內(nèi)亂紛爭?!?p> 林霜晚不禁震驚地問道:“你是說,我爹爹他不是病死在異鄉(xiāng)的,他是被某一位皇子殺死的?!蹦鞘请S即又皺起了眉頭,“可是為何要害爹爹死又要招我們進京去給爹爹翻案...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俞長安不置可否,將心中的想猜想吐露,“時局不同,心態(tài)不同?!?p> “兩個月前將林大人害死,那便是這位皇子第一次對?;逝傻恼袛垼@是一次很強硬的招攬,殺死林大人,便是在告訴他們?nèi)羰遣桓鷱奈遥?..這便是下場。”
“不過很顯然?;逝傻膽B(tài)度很強硬,那個時候起義軍鬧得也還有沒這么大,所以沒有接受這位皇子的招攬,皇子也還是終究不敢大動干戈?!?p> 俞長安凝視著三人,之后繼續(xù)艱難的答道:“而現(xiàn)在不一樣了,在不打破這三足之勢大家全得死翹翹,而這位皇子也是等待不下去了,然后招你們林家女眷入宮便是對保皇派的第二次招攬.......也是這位皇子下的最后通牒,以林家女眷為引,這位皇子派人重新翻出了舊案,算是向?;逝傻氖竞?,林家可以上京重新審理案情。若是?;逝捎幸獾瓜蜻@位皇子,正好是可以為舊日同窗林大人極力陳情,又不失了姿態(tài)的投靠,皆大歡喜。”
林母沉默片刻,說出了另一種可能,“若是他們不愿意倒向這位皇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