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了,干掉它了!不過它死前喊出名字的是什么人?”米里雅松了口氣,面帶疑惑的開口問道。
“應該是山上出現(xiàn)的那個人吧……”克蕾雅有氣無力說完,身軀一陣搖晃,跌倒在地。
環(huán)顧四周,小隊里每個人的身上都帶著傷痕,且不可謂不嚴重,也只有身為半妖的她們才能不立即死去吧!
米里雅一邊將那神秘人投下的大劍從巖壁上取出,一邊看著仍舊陷入昏迷的迪維感嘆的苦笑道,“真是傷痕累累啊,”
忽而,她的目光轉到了手中的大劍之上——熟悉又陌生的質感,以及那劍身上簡略又凸顯狂草風格的劍印……怎么會?
————
妖氣縱深將畫面拉扯成線,又連接在一起,橫躍無數(shù)距離,最終呈現(xiàn)在嘉拉迪雅的視野當中。
這便是這名身為組織的“眼”所擁有的能力!也可以理解為一個人形的雷達,不過所“看到”的東西卻遠非雷達可比。
“覺醒者死了?!?p> “怎么會?”聽到這個消息的艾露密達有些驚訝,對于那處峽谷里覺醒者的實力,組織有過充分的估計。
嘉拉迪雅銀眸微斜,“你好像有些不滿意啊?!?p> “怎么會,只是感到有些意外罷了?!卑睹苓_又恢復了面無表情的樣子,“那個覺醒者比較特別,就算是多出……對了,你感知到的那股陌生的妖氣,達到了覺醒者的程度嗎?”
嘉拉迪雅搖了搖頭,直接說道,“還沒有那種程度,應該是一個比較強大的妖魔,并且是男性的,與之前想要襲擊我的妖魔應該是同一個?!?p> “男性嗎……”
艾露密達單手托著下巴,進行了簡單的思考,并沒有問出‘為什么連男女都可以分的清’的問題,只是說道,
“這件事我會匯報給組織的?!?p> “不管怎么說,她們的任務都完成了,全部都活著嗎?”
嘉拉迪雅平靜的看了一眼這個組織的代理人,再次釋放妖力,查看峽谷內的情況。
片刻后。
“三個人,其中一個雖說還活著,可是很虛弱。”
艾露密達點了點頭,“只犧牲了一個人就完成了任務,真是奇跡?!?p> “再觀察一下吧。”
不料,嘉拉迪雅平靜的問道,“狩獵覺醒者同伴的生死有這么重要嗎。”
艾露密達嘴上說道,“這就像關心孩子的父母一樣……”
如果此時將畫面加入漫畫式的手法,再揉入進搞笑的元素,那么,在艾露密達一本正經(jīng)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一定會有六只不知道從哪里出現(xiàn)的烏鴉,在這個盤膝坐在石塊上的黑衣人頭頂飛走。
“原來如此?!奔卫涎抛旖锹冻鲆荒ǖ诺男θ?,這句話也就只能騙騙組織里的訓練生小鬼吧。
……………………
“怎么樣?”
峽谷內,海倫看著昏迷的迪維,對著正查看對方傷勢的米里雅焦急的問道。
米里雅搖了搖頭,“情況不容樂觀啊,再生手臂用了太多的妖氣,腹部的再生也不太順利?!?p> “接下來只能靠她本人的毅力了?!?p> 三人一陣沉默,忽而,海倫對著克蕾雅問道,“你一點事都沒有嗎,明明受到最重的傷就是你了?!?p> 克蕾雅此時確實是一副沒事的樣子,狀態(tài)是四個人中最好的了,可受到格蘭仕打擊最重的也是她,也不難怪海倫會有此疑問。
克蕾雅還不知道如何回答,米里雅回頭解釋道,“克蕾雅她避開了全部的要害,都是花點時間就能治愈的輕傷?!?p> 海倫:“……”
腦海里回想剛剛克蕾雅被那個覺醒體打入山體的一幕,如果換做她來說,絕對無法做到避開身體的要害。
“對了,我想問你們件事。”米里雅走到迪維的左邊站住,突然轉身面向兩人說道。
海倫與克蕾雅一起回道,“什么?”
米里雅說道,“你們之中有沒有人幾乎覺醒過?”
看兩人都愣在原地,米里雅苦笑著繼續(xù)說道,“這是對我們很重要的事情?!?p> 話已至此,克蕾雅說道,“我有過?!焙愃查g將頭看向了她的方向,一雙眼睛眨啊眨的。
“由于身受重傷還勉強進行妖力解放,而估錯了自己的極限?!笨死傺藕喍痰膶⑦^程說錯,正是在教堂中的親身經(jīng)歷。
米里雅來了精神,說道,“覺醒不僅痛苦還能使人精神恍惚,大部分的戰(zhàn)士都無法抗拒。”
克蕾雅‘嗯’了聲,接道,“能變回來反而不可思議?!?p> 眼看克蕾雅與米里雅兩人開誠布公的聊天,海倫將頭一撇,輕聲說道,“我也有過?!?p> 她撓了撓頭,“得意忘形而超過了力量的極限,和男性戰(zhàn)士一樣,無法抑制那股沖動……但,但是最后變回來了!”
說到后面,海倫的臉竟然有些像燃燒的紅云,頭也低了下去。
“對了,迪維應該也有過?!焙愂种?,指了指昏迷在一旁的迪維,“她是在想知道自己極限在哪里的時候,不小心突破了?!?p> 米里轉身看向迪維,沖身后的海倫問道,“你們兩是老朋友了嗎?”
“嗯,我們是同期?!?p> “那么,還有一個問題?!泵桌镅乓荒樴嵵氐膶χ愓f道,“你們有沒有與代理人或者普通人發(fā)生過摩擦?”
聽到這個問題,海倫怔了怔,旋即雙肩一聳,露出一絲苦笑來,“像我這種性格,應該,也許,可能,偶爾會吧?!?p> 米里雅對心中的猜測印證了幾分,繼續(xù)問道,“那迪維呢?”
“她啊,她對自己也好、對別人也好都是完美主義,別說是普通人,就算是自己人也會有摩擦?!?p> “原來如此?!泵桌镅呸D頭繼而看向克蕾雅,自顧自說道,“再就是另一個不聽指令,動不動就失控的最下位?!?p> 克蕾雅臉上沒有表情,心中想到,“欸,這是在說我吧:-(,一定是在說我沒有錯吧?!?p> 米里雅作出總結,說道,“大家都是幾乎覺醒過的問題人物?!?p> 跑到一邊照顧迪維的海倫有些不爽的回頭說道,“這是什么意思?”
“偶然聚集了一群問題人物,偶然的又情報有誤導致和不知道存活了多久的男性覺醒體戰(zhàn)斗?!?p> 聽完米里雅沉默的聲音,海倫急了,當即說道,“你這是什么意思啊,說的好像組織讓我們送死似的……”
米里雅對海倫露出了一抹安撫的笑容,“只是假設?!?p> “那你呢,米里雅?!笨死傺砰_口道,“別說覺醒,根本就看不出你是問題人物。”
克蕾雅一臉的疑惑,可米里雅接下來的回答更讓她一頭霧水。
米里雅說道,“再沒人比我更符合那些條件的了。”
身負大劍、銀鎧的女子在同伴震驚的目光中,獨自走到半山腰的路旁,路的下方是波浪起伏的湍流,而米里雅的目光里向上望去,看到的是一片波譎云詭的紅幕。
“我也幾乎覺醒過?!?p> 海倫看著米里雅的背影說道,“連你也?”
“在第三次狩獵覺醒者的時候,在決出勝負后我發(fā)現(xiàn)那是我曾經(jīng)的摯友……”
平靜的話語沒有悲傷,卻牽扯出一段悲傷的往事。
“難道是……希露達?”
手持大劍的米里雅在追尋與戰(zhàn)斗了兩天兩夜過后,終于將對面這個不停逃跑的覺醒者踩在了腳下,可當她舉起大劍要進行處決時,面前的覺醒者妖魔化的容顏緩緩褪去,熟悉的面容出現(xiàn)在不敢置信的米里雅的眼前。
希露達正是她那位摯友的名字,如今卻變成了她狩獵的對象!
大劍最終還是沒刺下去,跌落一旁,以至于另外兩個共同參加狩獵的隊友,跑過來后,不知所措的互相看著。
其中一人說道,“我記得是你的同期,組織什么都沒對你說嗎?”
流著眼淚的眼睛對上溫柔的笑容,變成覺醒者的希露達口中吐出血液,即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也沒有變成人身,對著這個昔日的摯友說出哪怕一絲一毫求饒的話語。
染血的手顫抖的碰觸在緊緊閉上眼睛的熟悉面孔之上,米里雅不愿相信的自責、喃喃自語著,“為什么……為什么啊,為什么不愿意叫出我的名字。”
“為什么不告訴我是你?。 ?p> “希露達!你不要死,你回答我??!”
銀色的瞳孔,銀色的淚滴,瘋狂的不解與仇恨已然在此時締結。
“別想那么多,她已經(jīng)沒有作為人類的意識了?!逼渲幸幻爢T安慰著說道。
另一名隊員淡淡的說道,“終究是變成怪物了?!?p> 紫色的妖氣突然爆發(fā)開來,劇烈的情緒波動引得米里雅體內妖力的暴動,方圓十里之地,亂石被升騰的妖氣托舉的無聲漂?。?p> 兩名隊員被這一幕驚呆了!苦苦支撐周圍混亂而爆烈的妖氣,雙腳間隨著地面的不斷塌陷而下陷,身體皆被無形的禁錮在了原處。
兩人大聲的提醒道,“糟了,妖氣失控了!米里雅!”
就在這時,一人默默的來到了兩人的身后,好笑的說道,“要是‘幻影的米里雅’覺醒了就好玩了?!?p> “是誰!”兩人同時回頭。
兩人的身后,站著一名同樣大劍裝束的女子,她扎著一條盤結齊腰的長辮,此處先略去她的相貌不提,值得注意的是,這名女性大劍竟然可以在米里雅妖氣覺醒的漩渦中,行動自如!
“據(jù)說在團體戰(zhàn)斗中實力在No.1之上的米里雅呢……真想比試一下啊?!?p> 兩名大劍身體無法動作只能艱難的轉身,問道,“你說什么!”
銀色的瞳孔死死盯著前方正在努力抑制覺醒的米里雅,有些變態(tài)的心聲完全的顯露在這名大劍美得不像話的容顏之上。
“你在干什么,趕快覺醒??!”
金眸穆然一轉,看向來人,米里雅與這神秘女性大劍的戰(zhàn)斗也只存在于米里雅的回想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