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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聘

011 結(jié)梁子

嫡聘 欲妝 2244 2019-09-07 01:28:41

  紀宏是從后門偷偷回來的,他作為紀安的二伯父,今日本該到場,可他卻溜出府去喝酒。

  紀沅很是不痛快。

  等到晚上回到屋里,宋氏親自服侍著他進了內(nèi)室,他這才橫眉豎目,丟了鞋子罵道:“果真不是一個娘胎生的,使力都使不到一處去,紀令德成親的時候,他鞍前馬后,如今不過是讓他到場,他還這樣不給面子!”

  聽著丈夫滿腹怨氣的話,宋氏親自斟了一杯茶,遞了過去,“主君別惱,總歸還不是正禮,二爺這性子,您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他行事素來荒唐,可卻是行商好手,您也知道不是一母同胞,何苦要置這個氣呢?”

  紀沅呷了一口茶,心里的氣也消了大半,覺得妻子說的話有道理,又不由嘆了句,“夫人說的極是,難怪別人都說娶妻娶賢。”

  回到了棠華苑的紀容衣服也沒有換,就直奔春平院去了。

  天色已晚,茹媽媽給她說父親過來了,已經(jīng)在屋里歇下了,可是她還是有些不放心,紅暖勸著她回去,她剛要走,就聽見們吱呀一聲。

  “夫人還沒有睡呢,果真是母子連心,一聽這動靜就知道是四小姐過來了。”

  初月站在門口,笑著給紀容行了一個禮,紀容跟著她進了屋。

  母親在內(nèi)室的大炕上見了她。

  屋里只在炕桌上點了一柄仙鶴奉桃燭臺,母親換了一件湖藍色杭綢寢衣,在衣襟處繡了兩枝清雅秀麗的黃梅。

  和大炕只隔著一扇美人戲蝶蘇繡屏風(fēng)的寢榻傳來起起伏伏的呼嚕聲,父親已經(jīng)睡著了。

  母親正笑容可親的低聲喊著:“容姐兒怎么了,是不是害怕一個人睡覺???”

  紀容不由在心里翻了一個白眼,她這么大的人了,怎么可能還會怕一個人睡覺,她反倒是喜歡一個人睡覺,寬大的床自己想怎么睡就怎么睡,斜著橫著隨心所欲。

  “不是,我就是想看看娘親好些沒有?!彼f著就上前去,做足了模樣喊著周氏:“母親,我試一試額頭?!?p>  周氏幾欲落淚,女兒這樣貼心,她還有什么可求的呢?

  她讓茹媽媽把紀容抱起來,放在了自己身邊。

  想到丈夫回來傾身試她額頭時身上那陌生的胭脂香,她心里仿佛就有股莫名的悲傷流淌過,可看見女兒稚氣可愛的樣子,又冰融雪釋。

  紀容看出來母親眼底的悵然,就在袖子里掏出了一個大大的紅封,用小小的手爪放在了炕桌上。

  “我們?nèi)萁銉航袢帐堑昧藗€大紅封呀?”

  紀容并不答話,開了紅封,開口向下抖了抖,嘩啦啦的就落了一堆小小的紅封出來,幾乎有二三十個。

  她數(shù)了十個拿給周氏,神色肅然道:“娘親,這是二兩銀子一個的紅封,這兒是二十兩銀子,讓初月給你買蜜餞吃,喝了藥藥就不苦了?!?p>  聽著童言無忌的天真稚語,周氏眼底的笑意溢了出來,伸手捏了捏女兒的臉,壓低聲音嗔道:“小機靈鬼,誰教你的?”

  屋里的丫鬟嬤嬤們都壓低頭笑了起來,紀容理直氣壯:“母親要聽話?!?p>  回到棠華苑,時候已經(jīng)不早了。

  紀容心里藏著事情,有些蔫蔫的,姜嬤嬤只當她是累著了,笑盈盈的問她:“四小姐今日可是收了大紅封,聽說那廣安伯府世子是個出手闊綽的人哩?”

  說到這個,紀容就覺得自己像是被踩了痛腳似的,那裴元琪的確是出手大方,今日這大大小小的紅封約莫就有八九十兩銀子,且還不算那兩個赤金的如意對簪。

  只是……她一想到裴元琪的那個一母同胞的幼弟,就恨得牙癢癢。

  紀容氣惱也不是沒有緣故的。

  裴元琪的母親是廣安伯的原配嫡妻,生下廣安伯的世子,也就是裴元琪之后,膝下就一直空虛著,直到五年前才生下了裴元琪的胞弟裴少儀,乳名元寶。

  今日紀容做完了自己的事情之后,就坐在席位上啃著雞腿看臺上請的戲班子唱戲,誰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一個穿著朱紅色春衫的小屁孩兒。

  上來就自報家門,說他是裴家的元寶,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伸手就捏在了她的臉上,又拉又扯,那力道,就是說裴少儀要把她的臉皮扯下來她也毫不懷疑!

  她兩世為人,何曾被人這樣捉弄過,紀容當時丟了雞腿就要捏回去,那裴少儀卻撒了手了兔子似的跑開了。

  紀容心里氣的吃肉都不香了,暗暗決定下次一定要捏回去,這個梁子是結(jié)下了!

  姜嬤嬤不知道這件事,看見紀容呆愣在那兒,就看向紅暖,“四小姐今日可是有什么不開心的事?”

  紅暖一整日都跟著紀容的,自然是知道那事兒的,可四小姐那日說的話讓她對姜嬤嬤有了幾分提防,她笑了笑,面不改色:“沒有,小姐就是累著了?!?p>  姜嬤嬤有些狐疑,紀容嬌蠻的小腿一伸,從椅子上下了地,“我累了,快去打水!”

  這件事就揭過去了。

  翌日,喜鵲登枝,紀容酣睡了一夜,晨起神清氣爽,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

  值夜的紅煙早已經(jīng)醒了,聽見動靜,咕嚕爬起來,對著紀容憨憨的笑了笑,“小姐醒了,我讓人進來給你凈面洗漱?!?p>  沒等她出去,紅暖就推門進了屋。

  紅煙就有些疑惑的問她:“今日不應(yīng)該是紅藥和紅蓮服侍嗎,你昨兒跟著小姐出去一天了,怎么也不多休息一下?!?p>  紅暖把水放在了紅漆描金的盆架上,笑道:“紅藥說身子不爽利,我想著紅蓮心眼兒太粗了,還是自己親自過來服侍。”

  紀容心道,紅暖不過十三歲,八歲進開始服侍她,是看著她從吃奶到滿地跑的丫鬟,果然就是比另外幾個更用心。

  門嘎吱一響,紅蓮有些慌張的走了進來,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有些慌不擇路的意味。

  “那個,四小姐,有人過來了,是四姑奶奶?!?p>  聽她的話說完,紀容就有些不悅,紅暖也覺得紅蓮行事沒有分寸,微怒道:“四姑奶奶來了就來了,你著急什么,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山匪來了呢!”

  紅蓮臉漲的通紅,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覺得又羞又愧。

  紀容哀嘆,算了,紅蓮的性子就是癩蛤蟆,戳一下跳一下,她是指望不上了,還是要選兩個腦子靈光一點的丫鬟回來調(diào)教。

  她現(xiàn)在年紀小,丫鬟們總覺得無人約束,本性就不加遮掩,她也不必與她們虛以委蛇,若是個本性純善的,就留下來,若是個奸佞的,就打發(fā)了出去,省時又省力。

  紅暖也知道紅蓮的性子,嘆了一口氣,打發(fā)她出去了,把帕子遞給了紅煙,自己起身出去迎四姑奶奶去了。

  

欲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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