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結束在家住了幾天后,楊四妹一家就坐上了回四川的火車。李青山第一次以女婿的身份走丈母娘家,一路上都是忐忑不安,一會兒問他這該怎么做,一會兒又問那該怎么做,完全就是媳婦臭媳婦即將見公婆的樣子。
迎春外婆家早早的就準備東西,等著楊四妹他們回去。楊四妹的姐妹和哥嫂也早早的聚在一起,等她們回來要看看李青山這個新進的人到底是個啥樣。因為楊四妹她們的遭遇,所有的兄弟姐妹都很關心她,害怕她再次遇上一個不靠譜的。所以,她們決定要一開始就幫楊四妹樹立威信和地位,免得又被欺負。迎春外婆卻是一心的替女兒高興,覺得女兒這么多年過的水深火熱,如今自己選擇了一個自己覺得可以的人,自己就應該為她感到高興。
李松家也不知道怎么傳出楊四妹結婚的消息,李松心里說不出的憤怒,感覺自己的女人被別人搶了。一個人在家里喝了幾次悶酒,還時不時的對兒子李意說楊四妹不檢點,跑出去找野男人把他們拋棄了!讓李意對楊四妹越來越不滿,甚至開始直接稱呼她那個女人。楊四妹走后李松也找過兩個女人,第一個看他家庭條件不好相處了兩三個月就沒了消息,另一個帶了一個女兒跟著他們過了差不多一年,結果因為李松的脾氣,還有就是李意的霸道,經常欺負別人的女兒,所以最后還是一拍兩散。眼看著就要過春節(jié)了,家里到處都是亂七八糟,一點春節(jié)的氣氛都沒有。
李松想起了以前楊四妹在的時候,這個時候她忙著準備各種過年的食物,比如做甜酒湯圓、米豆腐等等!再看看現(xiàn)在這個家的樣子,他心里有了后悔,端起一杯酒一口喝了下去,不知道是酒水太辛辣還是別的,李松的眼睛通紅。
李意看著不斷酗酒的爸爸,心里有對父親的輕視和不滿,覺得他太沒用太窩囊。別人家都是有說有笑,自己家冷冷冰冰連個煮飯的人都沒有,還要讓他去煮飯。同時,又對拋棄了自己的媽媽更加不討厭和憤恨,離開是因為她的離開,自己才過得這樣的不開心,沒人照顧自己,沒人給自己做好吃的,沒人抱著自己給自己講故事,沒人縱容自己鬧情緒,更沒人因為自己不開心哄自己。
李青山已經扯了不止十次衣服了,看著圍繞著自己一圈的十幾個人,大眼瞪小眼的看著自己。那眼神感覺要把自己解剖了細細的研究一番,讓李青山心里有些發(fā)麻。
“哥,姐夫,姐……你們差不多得了!”楊四妹看著李青山那一副可憐的模樣想要幫他,結果一句話出來就聽見幾個聲音同時響起:“老四,去幫娘煮飯,別在這里呆著!”,十多雙眼睛齊刷刷的掃過來看著楊四妹。楊四妹一個哆嗦,留給李青山一副可憐的表情離開了。
看著楊四妹被逼離開,李青山忍不住擦了擦還沒冒出來的汗,鼓起勇氣對大舅子說:“大舅子,你們渴不,我給你們倒水?”
大舅等人看著李青山,大舅說道:“坐!”,大舅姆立刻放了一條板凳在李青山背后,又站到大舅背后看著李青山。其他人依舊一動不動,看著李青山如同犯人一樣坐在眾人面前那孤零零的板凳上。
大舅遞了一根煙給李青山,李青山忐忑的起身接過煙,然后給大舅點燃后,又坐回板凳上點燃自己的煙。
“你喝酒不?”
“有時候喝!”
“喝了酒發(fā)酒瘋不?”
“不,我喝的很少!”
“你家錢以后那個管?”
“媳婦!錢都給她!”
“你打牌嗎?”
“那個……不會!”
……
一個接一個的問題,從大舅等人嘴里問出來。李青山小心的回答著,煙都已經抽了好幾支。藏在門后面的迎春和冬梅看著這一幕,相互討論著:“這是要干嘛呢?”
“還看不出來?這是三堂會審!”
“看他好可憐哦!我們要不要幫幫他!”
“沒事,他是好人,自然不用擔心過不了關!”
“好吧!”
楊四妹從廚房出來就看見兩個女兒在那里竊竊私語,來到他們身后小聲的說:“沒大沒小的,還不快去叫你舅舅他們吃飯!”
“哎呀,媽呀!你嚇死我了!”迎春拍著胸脯說。
冬梅看著迎春夸張的表情,出去笑著對眾人說:“舅舅,舅媽,姨媽姨夫,外婆喊吃飯了!”,然后又回去扯了一下李青山:“爸,吃飯了!”
李青山連忙起身,對身邊的大舅子小舅子等說道:“大舅哥,我們邊吃邊聊?”
通過剛才的那一翻“審問”大家對李青山的影像還不錯,于是便沒有繼續(xù)刁難,一群人圍坐在一起??匆婏堊郎狭宅槤M目的美食,李青山覺得自己的眼睛都不夠看了。又看著大舅將一個土碗放在他面前,李青山疑惑不解的看著楊四妹:“咋放兩個碗呢?”
“你自己看著辦吧!”楊四妹神秘地說。
正在李青山疑惑的時候,大舅提著一個十斤的酒壺,嘩嘩嘩的給李青山面前的土碗給倒?jié)M了。
“大舅哥,少點,少點!”李青山被大舅豪放的動作嚇到了,我的娘呢,這可是白酒,滿滿一碗都是半斤左右了。
“怕啥?男人不要扭扭捏捏的,喝!”大舅給其他在坐的男人滿上,然后端起碗來了一句。
看著面前這碗白酒,李青山的小心肝都在顫抖。硬著頭皮端起來和每個人一一碰碗,皺褶眉頭喝了一口。火辣辣的白酒從嘴巴里燒到胃里,李青山覺得整個人都要燃起來了。在山東他們也喝白酒,但是都沒覺得有這么辣。
“來來!吃肉,吃肉!”幾個姨媽和舅母不停的往李青山碗里夾肉,都是挑著最大最肥的肉。看著一瞬間就堆得滿滿一碗的肉,李青山又蒙了,這又是哪一出?
“吃?。≌Φ?,覺得嫂子們給你夾的肉不好吃嫌棄了?”舅母和姨媽們又開始鬧騰。
“吃!吃!”李青山連忙大口大口的吃肉,還不停的吃。
看著李青山憨憨的樣子,桌子上的人都相互打了一個眼神。于是乎倒酒的、勸酒的、夾菜的、勸吃的一下子熱鬧起來,楊四妹看著李青山一直都陪著笑的應對著,心里嘆道:“傻子,這頓飯吃下來你不醉才怪!算了,這樣也能讓他更快的融入其中,也好!”。一頓飯楊四妹都陪在一起,時不時偷偷的幫他把酒給轉移點,盡量讓他少喝。盡管如此李青山最后還是喝的爛醉如泥,大舅他們也都喝醉了。
看著男人們用酒“交流”,女人們聚在一旁看著,楊四妹的姐姐說:“老四,你總算是活出來了,這人看起來比較誠實,不是那種目中無人的人。以后應該不會和李松一樣,我們也就放心了!”
“就是??!四妹,以后你們就好好的生活,把兩個娃娃養(yǎng)大,你們也就好過了!”舅母說。
“四姐你們還會生孩子嗎?他不是沒孩子嗎?”小姨問到。
“還沒考慮這事,以后再說!”楊四妹有些尷尬的說。
“就是,以后的事再說吧!老四又不是沒孩子!”大姨說。
“老四,你要不要去看看你小的那個?”二姨問。
提起兒子楊四妹臉上有些黯然,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幾人在一起聊著李松和李意的事情,楊四妹心里卻暗暗的決定抽空去看看兒子,雖然那個地方自己是不想再去,但是為了兒子她也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