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只是小事,還不是為了這臭小子,一聲不響結(jié)婚,要不是因為娶的是月光,我老頭子恨不能氣死?!苯闪謪s不動聲色轉(zhuǎn)移了話題。
“老爺子過獎了”,陳崇文并未因為這句寓意不明的話而退縮,今日這么好的場合,若是能讓江家答應(yīng)幾個商業(yè)合作,也不枉他來這一場。
“月光也就是性子溫婉了些?!?p> “溫婉些好,君庭從小狂野,我倒是還怕他這野驢一般的性子收不住,如今他肯娶了月光,我老頭子也可以放心了?!苯闪值?。
“是,是,如今也都是要看他們年輕人的了。我也老嘍,前幾年也是失了眼光,投資了幾個不得臉的項目,江老爺子和江總?cè)缃?.....”
江盛鴻卻是沒等陳崇文話說完,便直接道:“勝敗乃兵家常事,一時輸贏,親家不用記掛在心上?!?p> “我也只是感慨,崇華當(dāng)日是何等輝煌景象,如今已是江河日下,若是能......”陳崇文想把話題引回正途,卻欲言又止。
“今日這菜,略有些淡了?!苯闪趾鋈坏_口道,“或許我老頭子上了年紀口味重,總覺得有些沒味道?!?p> “您嘗一嘗這個,味道還不錯,與家里做的口味無異?!苯Ⅷ櫼ㄆ鹨簧阻坭綗跖H夥旁诮闪置媲?。
見兩人并不接話,陳崇文只好悻悻收了話頭。
陳誠玉忽然開口了——
“江伯父,江爺爺,月光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如今能嫁入江家,是我這妹妹的福氣,也是我陳家的福氣。我父親一直礙于門戶之見,覺得我們陳家不可與江家同日而語。但我陳誠玉也可拍胸膛發(fā)誓,有我一天,也必將不讓我妹妹受半點委屈?!?p> “兄長言重了,月光如今已是我的人,自然不會受什么委屈。”江君庭在一旁開口道,看著月光在桌下捏緊的拳頭,輕輕伸過手去握住。
“唉呀,君庭,你并非不知道崇華的狀況,哥哥今日也是多喝了幾杯,給你交個底。外人皆傳說我們陳家是為了你那聘禮才舍得嫁月光。其實說句掏心窩的話,誰不希望自家妹妹嫁的好?誰不希望給自己妹妹一個好的家世?你說是不是?那聘禮我們絕對一分沒有私吞,全部投在了崇華,崇華好了,月光才能好,是不是?”陳誠玉似乎有些酒意。
“家世門楣,都是虛的,剛才親家不還說不介意這些虛儀?”江盛鴻開口道,“月光跟君庭,他們和睦才最重要,家世背景,我們不在意?!?p> “江伯父,我今天做小輩的也是口無遮攔了。都是生意場上的,也都知道這辛苦,父親因為項目擱淺的緣故,也是連續(xù)生了幾場病......”
“賢侄,還是那句話,勝敗乃兵家常事,放寬心?!苯Ⅷ櫟?。
陳誠玉還想說什么,陳崇文一個眼神示意,也便閉了嘴。
此后也便不再多提什么,直到江老爺子有些疲累了,江盛鴻便扶著江老爺子先走。
江君庭也是寒暄了幾句,便沒有再留,直接拉著月光就走,連句說話的機會都沒給他們。
包廂里現(xiàn)在只剩下陳氏父子,兩人的表情皆是凝重。
江家擺明軟硬不吃,江君庭更是沒打算過跟陳家有生意往來,眼見除了這聘禮之外,他們根本不想讓陳家從江家撈到半點好處。
上次歸寧的時候,陳崇文也是大肆宴請,江君庭也不負他望地出現(xiàn),原還以為能給在場的人一顆定心丸,讓他們放心投資崇華。
卻沒料到,投資的項目接二連三的出事,不是資質(zhì)不過關(guān),就是同品類競爭大,總有各種問題出現(xiàn)。
崇華的產(chǎn)品搶占不了市場,就意味著投資全部打水漂。
江家周末有聚會的事,陳崇文是有耳聞的,大家都在這個圈子里混,他又是江家明面上的親家,可是江家根本沒提過要邀請他。
原以為今日這個所謂家宴上會有人提及一句,他也可以順理成章地應(yīng)下,江家的圈子自然高,倘若能有機會拉到投資,那自然是最一本萬利的。
可沒想到江家連這個機會都不給。
自己的女兒也是全程低著頭,連句話也不敢說。
江君庭,你欺人太甚!
......月光被江君庭摟出榮鼎春,她沒想過這么硝煙四起的一頓飯,竟然真的這么簡單就結(jié)束了。
江君庭給她拉開車門,讓她坐進副駕駛,自己轉(zhuǎn)頭去了駕駛座。
“你原本就沒有打算回應(yīng)父親的對不對?”月光轉(zhuǎn)頭看著江君庭,問道。
“如果你想讓我投資崇華.....”
“不,我沒想過,崇華有它自己的命運,但不應(yīng)該背負在我的身上,更不應(yīng)該是你的負擔(dān)?!痹鹿夥浅G宄约旱男囊?。
“為什么要與崇華劃清界限?”江君庭問。
“我又不是真的白眼狼,誰對我好,我看不出來嗎?”月光喃喃道。
男人隱隱勾了勾唇,沒答話。
“我雖然不懂經(jīng)營,但也知道如果他們沒有那么大的野心,穩(wěn)扎穩(wěn)打,崇華不至于在兩年之內(nèi)就走下坡路,也不至于賣了我之后,又向你施壓。”月光的心里有些冷。
江君庭只是專注開車,什么話也沒說。
“君庭,我想清楚了,我從始至終,只想要一個你,沒有崇華集團沒有百間集團,沒有江家,我想要的,只有你一個江君庭。我很抱歉前幾天故意冷落你,但今后,我只是江太太,我有你給我的底氣?!痹鹿庀肓讼?,轉(zhuǎn)過身看著他,眼神里皆是認真。
“有了底氣以后,生氣是不是就更方便了?”江君庭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黑眸里有淡淡的笑意。
“我.....我怎么還敢生氣?!痹鹿庑南?,我冷,你比我更冷,比比誰耐寒嗎?
“怎么不敢生氣,脾氣來的倒是急,說不理我就不理我?!苯ガF(xiàn)在還記得她那冷冷的一眼。
“我那是,我”,月光語塞,“我不理你,你不能來理我嗎?你只要過來抱抱我哄哄我,我不就好了嗎?你這個人會不會談戀愛,會不會哄女孩子???”
男人俊雅的眉頭一皺。
還真沒人說過他不會談戀愛的。
畢竟,他還真從沒談過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