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萬諾維奇話音剛落，轉動舵輪，海鷗號忽然轉向更東邊。
“你要去哪里？”楊北辰問道。
“貝爾加湖，你知道嗎？”伊萬諾維奇反問道。
楊北辰點點頭：“我當然知道??！”
貝爾加湖，是埃細亞大陸上最大的淡水湖，面積為三點一五萬平方千米，平均深度七百三十米，最深處可達一千六百三十七米。
通常而言，之所以會形成湖泊，是因為水長年累月積聚于某處低洼區(qū)域。換句話說，湖泊的海拔普遍就要偏低，如果沒有水，那么深水湖就是一個難以攀爬出來的大坑。
聽到伊萬諾維奇說起“貝爾加湖”四個字的時候，楊北辰已經(jīng)猜到他想干什么了。
“貝爾加湖，沒了？”楊北辰問道。
“這個……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形容，我是以前偶然路過它附近時才發(fā)現(xiàn)的。”伊萬諾維奇道，“等會你親眼看到就明白了。”
楊北辰應了一聲，吩咐道：“小心后面。”
海鷗號后，那些穿著風衣拿著槍的感染者完全沒想到伊萬諾維奇的心思，只是像被設定好的程序般機械地追著海鷗號，手里的槍像子彈不要錢般亂掃。也虧海鷗號的皮夠結實，除了掃出幾個彈孔，并沒有受到太大的破壞。
很快，海鷗號又繞過了烏拉山脈，回到西波爾平原上。
“兄弟，你看它們在干什么？”伊萬諾維奇收到船員的報告后，突然問道。
楊北辰調(diào)整瞄準鏡的方向，看到有一個感染者忽然槍口往上，砰砰砰地朝天射擊。
這是在放禮花預祝海鷗號一路順風？
別扯淡了好嗎！怎么可能！
楊北辰不知為何，腦海里突然跳出一句電影臺詞——
“一支穿云箭，千軍萬馬來相見！”
那個感染者該不會是在發(fā)信號吧？
發(fā)給誰？其他感染者？
在哪里？
楊北辰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難道伊萬諾維奇的舉動都在對方的意料之中？
他正這么想著，伊萬諾維奇面前的屏幕里突然出現(xiàn)了聲吶信號！
水下有情況！
“該死的，難道它們早就埋伏在路上了？”伊萬諾維奇咒罵道。
“不知道，但我總算能猜出攻擊你們的感染者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了?！睏畋背降?。
位于羅剎聯(lián)邦境內(nèi)的感染者，不知為何就進化出了能在水下生存的能力。它們平時蟄伏在冰原下方的水體里，一旦發(fā)現(xiàn)獵物，則破冰而出。考慮到對方具有嚴密的組織性，楊北辰甚至懷疑它們在冰層下方某處是不是還有一處類似城邦的據(jù)點。
這也……太瘋狂了吧？
楊北辰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結論。
但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世界都變成現(xiàn)在這樣了，就算再瘋狂的情況都有可能存在。
耳麥的背景里忽然有了動靜，有的船員一臉慌張向伊萬諾維奇詢問，伊萬諾維奇根本沒想太久便回道：“消滅十個感染者，消滅二十個感染者，消滅一百個感染者，有區(qū)別嗎？來多少就干掉多少！按原定計劃行事！”
聽到這番話，那些船員忽然就變得鎮(zhèn)定下來，緊接著高喊著楊北辰聽不懂的口號散開了。
“對方數(shù)量多少？”楊北辰問道。
“不知道?！币寥f諾維奇盯著屏幕，如實匯報。
屏幕里，水下的那些信號離冰層表面越來越近。信號點密密麻麻，一看就知道不是小數(shù)量。
楊北辰一聽就知道有很多，但十分不解的是，從冰層上面看過去，居然察覺不到一點動靜。
如果不是有聲吶，海鷗號可能真會陷入對方的突然包圍中。
“兄弟，你在瞭望臺上，麻煩替我指揮一下。”伊萬諾維奇道。
“好，你告訴所有人，備好燃燒瓶，準備投彈?！睏畋背降?。
那些船員接到伊萬諾維奇轉達的命令后，貼著船舷蹲在甲板上，頭頂就是時不時擦過的子彈，手里握著點燃的燃燒瓶。
突然，冰面上迸出一條條細微的裂縫，裂縫如蛛網(wǎng)般飛速擴散，很快就將海鷗號網(wǎng)入其中。
下一秒，冰面突然破碎，水下一團黑影急速變大！
“投彈！”楊北辰喊道。
兩三秒后，那些船員嘩啦啦地將燃燒瓶全部往外拋了出去。
同一時刻，許多五六十厘米長的梭形生物從水面下跳了出來。
那些梭形生物仿佛受到指示般，一個個橫在燃燒瓶與后方子彈之間。原本楊北辰計劃的利用對方亂槍射破燃燒瓶計劃，幾乎全被擋了槍。燃燒瓶掉進冰水混合物里，火焰漸漸熄滅。
與此同時，楊北辰認出來了，雖然發(fā)生了變化，但那些生物是梭魚。
梭魚一般棲息于江河口和海灣內(nèi)，有時候也會進入淡水水域，常分布于北半邊平和洋的西部，十分善于跳躍。眼前的梭魚顯然是被寄生蟲感染了，不僅體長增加，而且體表生出非常多尖刺，更重要的是連進食習性都被強行改變了。
正常的梭魚都是以水底泥土中的有機物為食，它們雖然敢和其他魚類正面硬剛，但通常而言對人類是沒有威脅的?？涩F(xiàn)在，一條條感染了的梭魚不管三七二十一，逮到人就叼一口。有兩個船員不走運，手上被它們啄出一道狹長的裂口，血往外涌的同時有什么東西鉆了進去。
“小心！它們在傳播寄生蟲！”楊北辰出聲警示道。
“快！被魚弄傷的，砍掉自己的手！”伊萬諾維奇聽到后，嚇得喊道。
那兩個船員聽完后，看到皮膚下方一團跳動的東西逐漸接近自己的心臟，二話不說，直接把燃燒瓶里的酒精澆在自己身上，劃著火柴往自己身上一扔。
兩人立刻變成火人，趁著自己還能動，一頭扎進梭魚堆里。
從水面下方發(fā)動突襲的感染梭魚沒想到對方會來這么一手，一時之間來不及避開，火焰一傳二二傳三，最后變成一團在水面上方逐漸延展開的炎浪。
剩下的梭魚群見勢不妙，仿佛受到指示般鉆回水中。
“停止攻擊?！睏畋背椒愿赖?。
他相信，哪怕對方吃了這么一個大虧，但并不會撤離。
從對方的行動能看出來，無論是后面追擊的持槍者，還是突然出現(xiàn)的梭魚，都是幕后那個神秘感染者的棋子。既然如此，那就讓著對方幾手，順勢看看它還有什么手段。
一網(wǎng)打盡，一勞永逸，這就是楊北辰的想法。
就在這時，伊萬諾維奇的聲音傳來：“前方就是貝爾加湖了！”
龍裔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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