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解出來了?！?p> 臺上發(fā)出的聲音讓這里恢復了短暫的安靜，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那里。
“恭喜一連的文凡同學，回答正確，加一分?！?p> “哇——”
臺下瞬間掌聲雷動，議論紛紜。
“文凡，牛逼！”王景川站起來氣勢洶洶地舉起拳頭，一副“我最牛逼，誰與爭鋒”的樣子。下一秒就被后面的一個眼神打焉了，乖乖地坐在位置上。
程默雖然知道他能做出來，但還是被他的速度給驚訝到了，一時語噎。
“其實這題不難，只是你們把它想難了。”文凡隨口侃侃說道。
程默苦澀的點了一下頭。嚴華放下筆，泯然一笑，“你厲害?！?p> 文凡一怔，然后笑笑說，“難道你不會？”
“沒你快?！?p> 接下來的一道物理題和歷史題，嚴華和程默各得了一分，轉眼已經(jīng)勝券在握。
最后的一題讓文凡有點摸不著頭腦，一個“懵”字重重地壓在他的頭上。
不管是他，所有人都面露難色。
“請結合歷史解釋‘衣冠禽獸’這個詞語。”
臺上的幾個人一下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都摸不著頭腦。
“衣冠禽獸……”苗眺若有所思地念叨著，王景川聞身回頭，看到他正好看著自己，皺皺眉說道：“你看著我干嘛，我又不是禽獸！”
突然嚴華伸手按響了按鈕。
眾人順眼看去，只見他旁邊的女生緩緩地站了起來，“衣冠禽獸一詞，源于明代官員的服飾，當時‘衣冠禽獸’一語是贊語，有令人羨慕的味道?！?p> “……”
場面依舊一片死寂，眾人紛紛盯著主持人的話筒。
“恭喜一連李穎同學，回答正確。”
“嗚——呼！漂亮！”王景川激動地從凳子上跳了起來。
“王景川，你干什么呢？！坐好！”戴教官摸了摸鼻子，嘴角乘機偷偷翹起，整個動作轉身即逝。他拍了拍旁邊一位教官的肩膀，“老李，這題出得真有意思哈。”
李教官澀澀一笑，心想得了便宜還賣乖。
最后，二連毫無意外的和一連進行決賽。
題目的難度大大增加，理科題目的長度讓人一下子記憶不過來。
不過好在文凡和嚴華在兩道理科題上占優(yōu)勢，打破了雙方持平的狀態(tài)，領先一分。
“好，現(xiàn)在請聽最后一題?！?p> “請問，可憐天下父母心這句話是誰說的？”
眾人一時間摸不著頭腦。
“孔子？”
“錯?！?p> “孟子……”
“錯?！?p> 這時，程默伸手按響了按鈕。
“是慈禧太后。”
“回答正確！”
“恭喜一連獲勝?！?p> 王景川從凳子上一下跳了起來歡呼雀躍，接著是苗眺也站了起來，周圍的人也跟著站了起來。
在一陣掌聲中，一切落下了帷幕。
夜色微涼，冬天的尾巴尖似乎還在這里搖擺。
程默坐在臺子上，擺動著雙腿，身后的舞臺剛才還很熱鬧，現(xiàn)在只剩下了微弱的燈光還停在上面。
“默默，你是怎么知道那句話是慈禧說的？”
程默挑挑眉毛，“哎，誰叫我天生聰慧呢?！?p> 文凡：“……”
“哎，你們看有流星哎！”王景川指著天邊說道。
眾人抬頭看去，除了漆黑的夜空，什么也沒有。
“這個季節(jié)會有流星？你電視劇看多了吧?！?p> “你是不是眼花了？”說著苗眺往嘴里塞了幾片薯片。
文凡猜想這肯定是王景川的惡作劇，也沒當真，就在他視線準備離開的時候，幾顆流星從天邊劃過。
幾人驚呼著，看著一道道流星飛快的一閃而過。
“看吧，我就說吧，還不信我！”王景川站了起來，一臉神氣地俯視著眾人。
然而大家一直沉浸在流星雨的天際，沒有一個人理會他。
程默閉著眼睛，雙手合掌抵在眉心，兩只眉毛虔誠地微微緊皺。
“你許了什么愿望？”文凡見她睜眼，便問道。
“不能說，”程默像個孩子一樣淘氣地撇撇嘴，“說出來就不靈了。”
文凡微微一笑，兩人的目光銜接在一起，很快又羞澀的躲開。像兩道流星劃過，但彼此眼里都留下了對方的光芒。
“文凡，你難道沒有什么想問我的嗎？”
“什么？”他問。
“你……”程默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裝作不問，她看著他的臉，良久才說道：“文凡，對不起?！?p> 他笑了笑，沒有說話，也不敢看她。
“這不是你的錯，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你不用道歉。”他側臉看著她笑著說。
她笑了笑，笑容里透露著冬天的寒冷。真的無關嗎，或許自己本來就是上天犯的錯誤。
她以為自己能克制，卻又克制不了，最終還是來找他了。
……
天邊出現(xiàn)一絲明亮，漸漸地越來越亮，染遍了整個天空。
訓練場上，口號聲陣陣響起，整齊有度。此時，一連的同學們多么希望也能吼一吼口號，行列之間，整齊的隊伍之下是他們微微顫抖的身體。
更可惡的是今天的太陽格外的暖和，照得每個人的身上熱的發(fā)癢。
“挺胸，抬頭，收腹，腰桿挺直……”教官一邊踱著步一邊說著站軍姿的要訣。
“徐染，把腿打直！”
“王景川，腰桿子挺直，別偷懶！”
……
戴教官看了看手上的表，終于說道：“好了，休息一下?！?p> 一陣陣呻吟聲伴隨著慢慢彎下的膝關節(jié)不斷響起。
一瓶水從他的額頭緩緩降落，抬頭望去，一張白皙動人的臉出現(xiàn)在眼前。
文凡一時看得有點出神了。
“給你，發(fā)什么呆呢？”程默用瓶底拍打著他的額頭。他恍惚地看著手里的水，心中還有點悸動。
“你不渴的話……不如給我吧……”
他聞聲轉頭看去，王景川正滿嘴哈喇子似的望著他手里的水。
文凡二話不說，拿起水，擰開瓶蓋就開干。
柳楊正揉著酸痛發(fā)麻的小腿，突然眼前一黑，一股暖流從眉目間襲來。
“程默，我知道是你。”
程默松開雙手，“哎，沒意思，吶，給你買的水?！?p> “謝謝，”柳楊接過水，看了看她胸前的相機，問道：“你照片拍得怎么樣了？”
“還行吧，感覺沒什么可拍的?！?p> “哦？”
“能給我看看嗎？”
程默立馬饒有興趣地把相機取了下來，“當然可以?！?p> “這張是大家軍訓時的照片。”
“這張是大家吃飯的照片。”
“這張是大家休息時的照片。”
……
她一邊念著手里一邊不停地翻著。
“等等，你不會打算就那這些照片交差吧？”
“有什么問題嗎？”程默一副單純無公害的樣子盯著她。
“嗯……也不是不好，就是沒什么特色……也可以說是差一些特寫?！绷鴹蠲亲诱f道。
“哦，我懂了，”說著她對一邊的徐染說道，“徐染，幫我們拍個照片?！?p> “可以，不過你待會得給我我拍幾張?zhí)貙憽！?p> “沒問題?！?p> 程默摟住柳楊的脖子，腦袋靠在她的脖子上，兩個人相互依偎在一起，笑容里滿是希望的星辰。隨著起拍按鈕的摁下，畫面被定格了。
“所有人集合?！卑渭獾纳诼曧懫?，所有人立馬站好位置，目光炯炯有神地盯著前方。
“好，圍著操場跑步一千米?！?p> “啊——”
“嫌少？那兩千米？”
“哎，別別別……”
說罷，戴教官站在隊伍前面，看了看眾人，吼道，“向右轉，跑步走?！?p> 在教官的帶領下，所有人都氣勢磅礴，口號聲歇斯底里。
剛跑一圈，隊伍漸漸被分割成零零碎碎的，好幾個女生在后面被越拉越遠。
“文凡，比比看，看誰先到終點?！蓖蹙按ù鴼庹f道。
“沒興趣?！?p> 說著，文凡加速沖了出去，頻率不是很快，邁著大大的步子，充分發(fā)揮了他大長腿的優(yōu)勢。
“哎，你……你怎么不講規(guī)矩，我還沒說開始呢……”
程默靜靜地望著跑在最前面的男生，微風弄亂了她的流海，她捋了捋幾根擋住視線的發(fā)絲，突然忍不住嗤笑起來：“奔跑的火柴人？”
后面的人邁著沉重的步子，每一步踩在水泥地上，都會彈起淡淡的灰塵。
慢慢的，隊伍被拉的很長。一千米本對他們來說，本來不算什么。
他們只是不想跑快，任憑教官在耳邊不停地催促聲。
文凡坐在邊上的樹蔭下，摘下帽子，頭發(fā)沾著汗水黏在了一起。他抓了抓頭發(fā)，一下子感覺涼快了不少。
“擦一擦吧?！背棠f給他一張紙巾，順著在旁邊坐下。
文凡看了看她，她的目光直直地看著對面跑道上緩緩而過的影子，看得出神，以至于他叫了她幾聲，都完全沒聽到。
“默默——”這次文凡直接用手搖了搖她的肩膀。
她驚醒過來，懵懵地看著他問：“怎么了？”
或許是錯覺，他從她的眼中看到了淡淡的淚光。
“哦，沒什么?！?p> 總感覺她自從出院以后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他想了想笑著說道：“你中午想吃什么，我給你買，我請客?！?p> “嗯……？”程默有點詫異，本想說你今天怎么這么大方，但還是問了句：“為什么？”
“哎呀，哪兒那么多為什么，我今天心情好啊?！笨粗晕⒋魷哪抗?，他順手摸了摸她的頭發(fā)，“不急，想好了再告訴我。”
文凡趕緊低頭躲閃著她的眼睛。心想這孩子怎么心情不好的時候就變得傻傻的呢？
文凡笑著搖搖頭，像是嘲笑又像是苦笑，讓一旁的程默一臉茫然，大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看。
“嘿！我剛才聽說你要請客吃飯！”
文凡臉一黑：“沒有，你可能聽錯了。”
“不會吧，”王景川坐了下來，正好坐在他和程默中間，“我明明聽見了，程默，你說呢？”
“對啊。”她捧著下巴，頭也不回地說，“不過沒你的份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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