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土丘后,趙永安四人停了下來。趙永安與夏仁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決絕,他們猛地點頭,似乎達(dá)成了共識。
“清寒,你帶著小戀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我們前去幫許兄?!毕娜兽D(zhuǎn)身對方清寒說道。
“嗯,你們小心點。”方清寒早有預(yù)料,聞言點頭,“你們放心去吧,我會一路留下記號,等你們找來?!?p> “小戀,跟著方姐姐,我與夏兄要去幫許兄。”趙永安看向小戀,輕聲說道。
“可是——”小戀緊緊拽住趙永安衣角,乞求道,“不要去,那怪獸好可怕,你——求求你,我怕?!?p> “小戀,許兄是為了救我們才與那巨蟒糾纏,如今咱們不能坐視不理。人生在世,有所為有所不為,忘恩負(fù)義是為恥辱!”趙永安嚴(yán)肅道。
“可是——我——嗚——”小戀看這趙永安堅定的模樣,一時間哭了出來。
“方姐姐,小戀就交給你了,替我好好照顧她。”趙永安深深看了一眼小戀,轉(zhuǎn)而對方清寒說道。
“我一定會照顧好她的,你們放心去吧,”方清寒微笑點頭,溫柔一笑,將夏仁拉過來,理了理他的衣襟,為他撫平褶皺,“你小心些,凡事量力而行,切莫逞強(qiáng)。”
“嗯,我知道?!毕娜庶c點頭,一把將方清寒?dāng)埲霊阎校p聲道,“我會謹(jǐn)記夫人教誨,好好回來的?!?p> “你這呆子——”方清寒秀拳捶了捶夏仁胸口,嗔怪道,“不是沒成親嗎,怎么是夫人了?”
“從我決心帶你離開醉仙閣開始,你便已經(jīng)是我夫人了?!毕娜事勓暂p笑,松開手退后兩步,“你照顧好小戀,我們幫許兄?jǐn)[脫了那巨蟒就回來找你們。”
“小戀,我知道你擔(dān)心我,但我不能退縮,你明白嗎?”趙永安輕柔地為小戀抹去淚水,“聽話,不要哭?!?p> “我——是我的錯,若不是我被嚇傻了,死死拉著你,就不會——不會——”小戀哽咽道,“是我的錯?!?p> “傻瓜,你一個小女子,第一次見到如此駭人的怪物,被嚇住了也是常事。”趙永安安慰道,“你下次不要這樣就好了。”
“是我的錯,我去,我也要去幫許大哥?!毙傺凵駡远ㄆ饋?,大大的眼睛看著趙永安。
“好了,別胡鬧?!壁w永安臉色一凝,瞪向小戀,“如今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你既然跟了我,就要學(xué)會臨危不亂!”
“好了,你和小戀妹妹說這些作甚?”方清寒眼見趙永安有些生氣,連忙將小戀拉到身后,對趙永安說道,“你們?nèi)グ?,別耽擱了。”
趙永安聞言點頭,不再說話,當(dāng)先閃身向著來路疾馳而去,夏仁緊隨其后,很快二人便消失在了視線盡頭。
“清寒姐姐,我——”小戀抱著方清寒,委屈地哭了起來。
“好了,不哭?!狈角搴p聲安慰道,“他們有他們該做的事情,既然咱們跟了他們,就不能成為累贅知道嗎。”
“可是——我已經(jīng)是累贅了?!毙俾勓愿请y受,哭嚷道,“若不是我,咱們都可以跑掉的,可是——”
“唉——”方清寒苦笑搖頭,只得出言威脅道,“別哭了,你這樣說不得會把趙永安哭煩了,到時候不要你了。”
“我不哭,不哭。”小戀聞言登時止住了哭聲,輕微抽噎著,“我會乖乖的,清寒姐姐,你幫我說說話,不能讓他不要我。”
“你這傻丫頭,這種事我說了可不算,要你做得好才算數(shù)?!狈角搴俅屋p聲說道,“如今咱們踏上了修仙之路,際遇自然不同。若是你再如今日這般,又是被嚇住,又是哭哭啼啼,早晚有一天會害了趙永安的性命。”
“我知道了,我不會再這樣了。”聽聞關(guān)乎趙永安生死,小戀連忙緊張起來,“我不會做他的累贅的?!?p> “你呀,就是個傻丫頭?!狈角搴姞羁嘈χc了點小戀額頭,輕笑道,“他是為了保護(hù)你,若是當(dāng)時就折身去幫許大哥,現(xiàn)在他們一定能脫險。但是,你若還是傻傻站著,卻不一定能脫險。”
“我知道了,清寒姐姐,日后我一定不會在緊要關(guān)頭失神了?!毙俾勓脏嵵攸c頭,又補(bǔ)充道,“絕不成為他的累贅?!?p> “嗯,這才是好樣的?!狈角搴h(huán)顧四周,微微蹙眉,“這地方給我的感覺不甚安全,咱們且找個地方躲起來?!?p> ……
蒲通看向似馬妖獸返回的方向,腦中靈光一閃,追了上去。走了不久,便見到了折身返回的馬怪。這馬怪眼見蒲通居然追了上來,連忙迎上去。
蒲通折身,換了個方向,朝著骨翼老虎的領(lǐng)地方向跑去。馬怪緊追不舍,就這樣一人一怪跑到了馬怪的領(lǐng)地??墒?,這一次馬怪卻沒有半點停歇的模樣,仍舊死死盯著蒲通不肯放開。
“難道我猜錯了,為何這家伙跑到了別的妖獸的領(lǐng)地還不折返?”蒲通皺眉,心下有些疑惑。
按理說,若是真的領(lǐng)地意識很重,如今這馬怪應(yīng)該放棄了才是。可是,若不是領(lǐng)地意識極重,為什么骨翼老虎會停在馬怪的領(lǐng)地邊緣,而馬怪又會在別的妖獸領(lǐng)地邊緣就不再靠前?
“這家伙難道是因為不怕那骨翼老虎?”蒲通閃身躲過馬怪口中射出的冰刺,心中有了新的猜測。
骨翼老虎自己勉強(qiáng)可以對付,而他面對馬怪卻沒有半點勝算。也就是說,這馬怪比之骨翼老虎強(qiáng)很多。所以,骨翼老虎會在馬怪的領(lǐng)地止步,因為它心知打不過馬怪。
反過來,也就是說,馬怪打得過骨翼老虎,所以它可以無所顧忌地在其領(lǐng)地追趕蒲通。這么說來,就順理成章了。這些妖獸的確有領(lǐng)地意識,但越是強(qiáng)大的妖獸,這種意識就會越薄弱。因為,他們可以完全無視弱于自己的妖獸。
“原來是這樣啊?!逼淹ㄐ南铝巳唬瑫囊恍?,“這么說來,此地的兇險程度雖高,但是想要離開卻是不難?!?p> 雖然看到了離開這個地方的希望,但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擺脫馬怪,亦或?qū)⑵錅绲?。后者對于現(xiàn)在的蒲通而言卻是有些難度,但若是運用些手段,這也并非不可能。
蒲通不懷好意地回首對著馬怪一笑,轉(zhuǎn)身疾馳,同時分出些許心神沉浸氣海當(dāng)中:“圖騰,快起來,別睡了,咱們干票大的!”
自從蒲通醒來,他就發(fā)覺圖騰住進(jìn)了自己的氣海。如今到了關(guān)鍵時刻,他決定喚醒這個在氣海中睡大覺偷懶的家伙。
“圖騰,你用仿生之術(shù)化作那馬怪,然后……咱們干一票大的!”蒲通將心中所想告訴了圖騰,圖騰會意雖然有些不情愿,但還是按照蒲通的說法做了。
“嘶——”圖騰長嘶一聲,化作白光從氣海沖了出來,向著遠(yuǎn)處而去。
馬怪眼見蒲通的體內(nèi)射出白光,眼中閃過一絲遲疑,但是看見蒲通居然敢停下挑逗自己,便忽略了白光,向著蒲通再次追擊而去。
另一邊,白光落地,正是圖騰。只見它身上一陣光芒閃爍,待光芒消失,它竟然變成了馬怪的模樣。而且,不僅神似,連元氣波動也是一模一樣。
這就是蒲通口中的仿生之術(shù),乃是從雙生之術(shù)改良而來。話說當(dāng)日許凌霄與蒲通交換,不過片刻就領(lǐng)會了命影浛洸,但蒲通卻琢磨良久都未能窺到雙生之術(shù)的門徑。
于是,他另辟蹊徑,將之能變成趙永齊的模樣的方法改良,創(chuàng)出了能夠以假亂真的仿生之術(shù)。
當(dāng)時在大寶市中,為了探知肖祿煦是否真的前往了通天魔道,蒲通便用了此術(shù)化作肖祿煦的模樣,去“明查暗訪”過一番。
圖騰使用此術(shù)化作了馬怪模樣,在骨翼老虎的領(lǐng)地中疾馳,眼睛不時掃向四周,似乎在尋找什么。
不多時,它的眼睛一亮,看到了正在一處土坑中休憩的骨翼老虎。圖騰沒有猶豫,快速跑了過去。
“吼——”
骨翼老虎眼見“馬怪”來臨,眼中閃過深深的忌憚,退后兩步。旋即想起這是自己的領(lǐng)地,于是對著“馬怪”吼了起來,似乎在提醒它過界了。
“吼——”
“馬怪”同樣吼了一聲,不屑地看著骨翼老虎,慢慢靠近。
“嗚——”
好歹是這片領(lǐng)地的主人,眼見“馬怪”竟然如此囂張,骨翼老虎決定冒死與其作戰(zhàn),作勢欲撲。
“馬怪”眼睛一亮,陡然加快速度,眨眼間到了骨翼老虎近前,狠狠對著其鼻子踏下去。
“嗚——”
骨翼老虎慘叫一聲,劇烈的疼痛讓它怒火中燒,再也不顧及什么打不打得過,就要反抗。
“嘶——”
“馬怪”挑釁地看了一眼骨翼老虎,旋即絕塵而去,中途它又停下來看了一眼骨翼老虎,似乎在說:“來追我啊!”
“吼——”
骨翼老虎暴怒,眼中充盈血光,嘶吼著追了上去。
另一邊,蒲通眼睛一亮。自從自己醒來,他發(fā)現(xiàn)圖騰和自己有了奇妙的聯(lián)系。此刻,通過這種聯(lián)系,蒲通感受到了骨翼老虎的憤怒,心下大笑。
“哎喲——”
蒲通正咧嘴,突然身后馬怪口中吐出一根三尺冰刺,狠狠扎了過來。雖然勉強(qiáng)躲開要害,但蒲通的肩膀卻是被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待會兒有你好受的,你等著!”蒲通恨恨地瞪了一眼馬怪,心下咬牙道,“宰了你我一定要嘗嘗,妖獸的肉與尋常野獸的有什么不同?!?p> 在蒲通的帶領(lǐng)下,終于骨翼老虎與馬怪不期而遇。圖騰化作一道白光,鉆入蒲通的身體,骨翼老虎卻視若無睹,仇恨的目光緊緊盯著馬怪。
“喔——這感覺是要不死不休一番啊。”蒲通眼睛一亮,心下笑了起來,“叫你追我,這下子有你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