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要過來?”他能讓柳叔直接去書房接自己,便是知曉自己的行蹤。?
楚司遇放下手中玉笛,抬眸看向她,“渟兒不是早該替為夫行針治療腿疾了嗎?”?
見他面色輕然,顏洛泱自是知道他所言之意,“你這腿疾打算裝到什么時候?”?
聽得如此之問,楚司遇眸光摻笑,“一年,十年,甚至一輩子,誰知道呢?”
語氣卻微涼又漠然。
此言,顏洛泱聽了便聽了,也沒再多問,“我找你是有件事想請你幫忙?!?p> 她在楚司遇對面坐下,開口直言。?
“何事?”?
“你能不能讓哥舒寒來府上一趟?”?
“渟兒找他所為何事呢?”?
“上官婳落水之事或許并非偶然,我有一點事情需要他幫忙,若此事想通,我想那兇手便會浮出水面了?!鳖伮邈笕鐚嵪喔妫⑽创蛩阆蛩[瞞。?
如此來說倒是引起了楚司遇的興趣,“渟兒遇到什么困難,何不跟為夫說說?說不定為夫便能幫你解了疑惑?!?
“你?”顏洛泱挑眉輕看著他,語氣里盡是不信。?
“渟兒是不相信為夫?”楚司遇倒也不生氣,說話間,拿起筷子夾了一點小菜放入顏洛泱碗里。?
當(dāng)然不相信!
顏洛泱心想,若論到心機謀算,他自是勝人多籌,但這藥性毒性他怕是一竅不通,又怎能替自己解惑。?
不過心里如此想,面上嘴上自是不能如此表現(xiàn),“那倒不是,我只是想著哥舒寒是御醫(yī),或許懂點毒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上官婳在落水之前被人下了毒?!?
這一說,引得楚司遇夾菜之手一頓,而后抬眸認真地看著她,似是想到了什么,“那毒……是跟你之前所中之毒一樣?”?
他放下筷子,面色微凝。
“你如何知曉?”這倒是讓顏洛泱有些驚異,難不成他會讀心術(shù)??
“渟兒今日去了上官姑娘之處,回來后便急急到亭湖尋找東西,想必是在上官姑娘那里得到了些有用的線索?,F(xiàn)在又說到‘毒’,那上官婳眼不可見,便只能靠聞和感受告知于你,如此一來,為夫便猜測她所描述之狀,應(yīng)是跟你先前遭小人下毒時的癥狀相似?!?p> 楚司遇細說著自己的分析。?
顏洛泱也細聽著,到最后,有些不可思議地盯著他,“你……”
這家伙怎么好像見識了所有的過程一般,竟說得一字不差!
“嗯?”楚司遇挑眉,笑看著她一臉吃驚的模樣。
“你干嘛要找人跟蹤我!”顏洛泱語氣急轉(zhuǎn),他能對自己的行蹤了如指掌,唯一的解釋便是他一直在安排人跟蹤自己!
見她似是有氣,楚司遇反倒笑意更甚,“渟兒是忘了跟為夫的約定了嗎?護你周全可是咱們的盟約之一呢!目前雖暫時穩(wěn)住了顧長魏,但保不準(zhǔn)沒有其他人要對你下手,為夫必須要暗中讓人時刻護你周全才好?!?p> 提及此,顏洛泱才突然識起自己所處之境,依舊是姓顧那一家子的眼中釘肉中刺!
該是自己錯怪他了。
“對不起啊,我……”
眉目低斂,歉意漸起。
“渟兒無需道歉,說說你的調(diào)查吧?!背居霾⒉簧鷼狻?p> 顏洛泱心底微觸,面色也稍稍緩和,“上官婳說她在落水之前聞得一股異香,而后在水下便渾身無力,她說那異香是青離草摻雜一絲木香,我便回府找到這兩物試了一下,那香味跟我那日所聞一模一樣!”
言至此,她眉頭輕蹙,“但奇怪的是,這一次我并無任何不適,我不懂毒,所以才想找哥舒寒問問?!?p> 得了這番解釋,楚司遇唇角揚笑,“因為它還缺最主要的一物。”
“最主要的一物?是什么?”沒想楚司遇真會知道緣由,顏洛泱詫異之余急切詢問。?
“離羅香。”?
顏洛泱不解,看著他等待下文。
“這離羅香香氣清雅,多為女子所用,本是無毒。但這三香相聚,便會去了離羅香之味,同時引出混合毒性,如此一來,即便人們聞了此毒,也只會以為是青離草加木香之味,并不會與毒相聯(lián)系起來?!?p> 楚司遇細細解釋,“這便是下毒于無形?!?p> 越聽到最后,顏洛泱眉目越緊,“那這兩件事會不會有所聯(lián)系?”?
或者說,這真正幕后者其實為同一人?!
這一次,楚司遇沒再答她所問,而是轉(zhuǎn)動輪椅行至她身旁,將碗筷遞于她手上,“你已解了為夫最大的疑惑,剩下的事,交由為夫便好,過幾日后,為夫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
見楚司遇說得如此篤定,顏洛泱接碗筷之手一頓,而后認真看著他,“你……已經(jīng)知道是誰了,對嗎?”
楚司遇對上她的眸子,盡讀她眼底之疑,?“放心,她再無機會傷害任何人!”?
面色帶笑,語氣卻如來自地獄閻羅般,森寒絕殺。
……
第二日晌午,司音從上官婳那里拿回的消息與顏洛泱所猜的完全吻合。
盡管楚司遇說過自己無需再插手此事,但真相沒弄明白,她心底總歸是放不下,便依舊暗里查著。
這幾日,她細捋了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
由于那日千曼只顧著落水的上官婳,心一慌便沒在意周遭之事,也自是不知那伸手扶上官婳之人到底是誰。
所以說當(dāng)時在場的那些侍妾婢女均有可能,而那些婢女均是三位侍妾的心腹。
這樣一來,這出戲怕是出自那三個女人之一……或者均有參與。
她們的目標(biāo)不是上官婳,而是想通過上官婳達成某種目的,可自上官婳落水之后,這多日來,她們均無任何動靜,只有郭歆汝過來詢問過其康復(fù)情況。
“千曼?!鳖伮邈髥具^正忙著在院里修整花草的姚千曼。
“夫人,何事?”聞聲,千曼忙放下手中活計,進了屋里。
“你來給我說說府里那三位侍妾的情況,她們的家庭背景以及各自的秉性、行為等?!?p> 聽得顏洛泱吩咐,姚千曼細想了一會兒,便將她所了解的都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