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息怒,”見顧藝錦怒火爆發(fā),顧長魏忙寬慰道,“照剛剛的情況來看,那楚司遇應(yīng)該還不知道真相,只要咱們在此之前將那個女人……”
說道此處,顧長魏并未接著說下去,而是伸手在自己脖頸前似刀拉過地比劃了一下。
如今不管擔憂害怕還是狐疑猜測,都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唯一的辦法只能是斬草除根!
無論這個女人是不是她,只要有那張臉,就必須死!
顧藝錦自是明白他的意思,盛怒的臉上眉目緊皺,目光里露出兇狠殘辣,“這一次,無論如何,不得再出任何差錯!否則,若打草驚蛇,先不說會驚動楚司遇,就是那洛族滅族之災(zāi)的真相,只怕也會有被她察覺的危險!”
若想穩(wěn)住這江山,穩(wěn)住哥哥得來不易的護國第一大將軍之位,就算錯殺一千,也絕不能放過一個!
她絕不能縱容任何危險的存在!
“臣明白?!鳖欓L魏已從懼駭中緩解了許多,得了妹妹的贊同和提醒,堅定應(yīng)道。
然后匆匆出殿去安排人馬了。
……
顏洛泱推著楚司遇踏出宮門的那一刻,懸著的心重重地舒了一口氣!
眼下這一關(guān)雖算是勉強過了,只是見今日這形勢,怕日后兇險更多,且也不會如此輕易避過了。
看來,還是得想辦法盡快逃離這危險旋渦才是上策。
宮門外,墨璿和南炑遲都在焦急地等著,見他們出來,便都迎了上來。
南炑遲推著楚司遇的輪椅從降下的踩板上升至馬車內(nèi),顏洛泱也跟著上了馬車。
一行人便出發(fā),準備回府。
“璿,你公子我今日心情比較好,咱們?nèi)|郊府的桃園透透氣,再回楚府?!弊隈R車內(nèi)的楚司遇用玉笛輕掀車簾,對正專心駕車的墨璿吩咐道。
“是?!钡昧嗣睿v點頭以應(yīng),然后駕著馬車再行出不遠,便轉(zhuǎn)了方向往那東郊府桃林馳去。
楚司遇放下車簾,目光落在一直心神不寧的顏洛泱身上。
“渟兒姑娘見了家人不開心嗎?”
聞言,顏洛泱面上擠出一抹勉強的笑意,“怎么會?!?p> 若眼前之人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顧若渟,會怎樣?
他說過如果自己想離府,他肯放自己離開。
那么……
“楚司遇,”朱唇輕啟,顏洛泱認真地看著眼前男子,幾經(jīng)猶豫之下,還是想試一試,“你昨夜說,若……若我想出府,你會放我離開,是真的嗎?”
聽這一問,楚司遇眸光微微流轉(zhuǎn),而后笑意盎然,“當然,我楚司遇說話從來算數(shù)。渟兒姑娘這般問,莫非是想離開了?”
顏洛泱讀著他流光溢彩的笑意,這個頭竟始終點不下去。
她看不透眼前之人,所以不知道他所給的這個“同意”是否只是另一個自己無力完成的條件的開始。
“我……”
楚司遇認真地看著她,等著她的下文。
“……”沉默半晌,顏洛泱似是終于下定了決心,“你我這婚約……??!”
然剛開口,馬車突然猛地一震,由于慣性,顏洛泱身子一斜,險些撞到馬車壁上,幸得楚司遇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才免了一場疼痛。
不過這突如其來的插曲打碎了她好不容易才有勇氣出口的說辭。
“公子,有貴客造訪了。”車外,是南炑遲的聲音。
顏洛泱自是不明白他們所說的“貴客”是指什么,坐穩(wěn)身子后便好奇地掀開簾子。
可只那一眼,便嚇得她猛然放下!
“為何會有那么多黑衣人?”顏洛泱努力鎮(zhèn)定,而后抬眸盯著一臉淡然絲毫無懼的楚司遇,問道。
“這問……怕是得渟兒姑娘你來解答了。”
“我?”顏洛泱更是不解,她才來這里沒兩日,也沒得罪什么人,若說真有……難道是姓顧的那一家?
“有些真相,渟兒還不打算告訴我嗎?”楚司遇端茶輕飲,眸子里雖依舊笑意,但卻漸染了幾多寒涼。
“……”顏洛泱眼神中透著些許慌亂。
“若渟兒姑娘不愿說,在下也不問便是了,你剛剛不是說想離開嗎?此刻便可下車,自是再不必回楚府了,”見顏洛泱還在隱瞞,楚司遇的脾氣倒顯得不大好了,“只是,怕你這將軍府二小姐的身份,也是做不長久了?!?p> 被說中身份,顏洛泱先是一驚,詫異地抬眸看著他,“你……都知道了?”
“我想聽過程?!?p> 楚司遇并未明確給出答案,只挑明他想聽的內(nèi)容。
顏洛泱見瞞不下去了,便索性說了出來,“我前幾日才到的京城,可剛進城不久便被人迷暈了,再醒來時已是在將軍府的荷花池內(nèi),將軍夫人那老女人給我下了藥,不能說話,手腳無力,后來我才知曉她瞞著所有人把我擄了來,就是為替她那寶貝女兒出嫁,之后的事情,你便也都知道了?!?p> “你是從哪里來的京城?來京城又所為何事?”這個過程楚司遇早就猜到,然他更想知道的,是剛剛見到顧長魏時,為何從她眼里看不到絲毫恨意?
“這……”顏洛泱低頭抿唇,“我醒來時是在一片墳地,可是腦海中什么記憶都沒有,當時很餓,想找戶人家討點吃的,結(jié)果一路就到了京城了?!?p> 她的真實身份萬不能對任何人講,便只這般回道。
這個答案倒也沒引起楚司遇的懷疑,畢竟從她見了顧長魏時的表現(xiàn),便可猜出她多半是失了憶。
“你剛剛在皇后面前的表現(xiàn),倒是不錯?!?p> 不知是稱贊還是言有他意。
“你不覺得很奇怪嗎?”既然假身份已經(jīng)挑開了,顏洛泱索性聊個徹底,“剛剛在皇后宮里,她們所有人明明都知道我是假的,卻沒一人揭發(fā)我,按理說這種欺君之罪,是定不會輕饒的,但卻連皇后都一同包庇。”
“那你可曾想過這其中的緣由?”聽完顏洛泱的疑惑,楚司遇順言問道。
得問,顏洛泱點了點頭,“我以為他們之所以不揭穿,不是有所忌憚,便是怕被罪責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