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兒乖,不哭不哭哦?!?p> 沈游忙將曦兒抱在懷里,看著她那哭得有些紅腫的眼睛,只覺得如同刀割一般,心頭頓時一陣顫抖,一只手掌悄然緊攥成拳。
他才剛離開家沒多久,家里就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
這次,幸好是他恰巧回來了,可若是沒能回來呢?
沈游不愿再想下去,也不敢再想,因為答案已經(jīng)顯然可見。
“若是我能變得再強一些,或許就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了?!鄙蛴蔚吐曕?,眼中閃過迷茫、困惑、猶豫,最終目光逐漸堅定起來。
無論在任何時候,實力都是生存的必要條件。
若是自身不夠強大,那么當(dāng)危險來臨,便只能束手待斃。
只有他變得強大了,才能保護好自己,才能庇護這個溫暖的家,才能讓那些不懷好意的人望而卻步!
“我要變強,直到能保護所有我想保護的人!”
這個念頭,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在沈游的腦海里浮現(xiàn),并且扎根、發(fā)芽,從此堅不可摧。
……
……
好容易把曦兒的情緒安撫穩(wěn)定,沈游將她送入屋里休息,這才有機會將易靜州幾人介紹給老爹。
沈威回屋換了一身衣裳,便張羅著弄了一桌飯菜,招呼沈游、易靜州等人在院子里圍桌坐下。
沈游把最近發(fā)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包括自己如何訓(xùn)練,以及小鎮(zhèn)遇襲和守衛(wèi)老槐鎮(zhèn)的事。
盡管他已經(jīng)盡量說得輕描淡寫,沈威聽了卻還是眉頭直皺,尤其是聽到叛軍攻擊老槐鎮(zhèn)的時候,臉上更是浮現(xiàn)出擔(dān)憂之色。
不過,所謂福禍相依,有壞事自然也有好事。
正是因為最近有兩場戰(zhàn)事,沈游才有了表現(xiàn)的機會,也借此脫穎而出,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就成為了營總,掌管著足有五百人的兵力。
對于剛剛投軍的沈游來說,這已經(jīng)是一項很了不起的成就。
“真沒想到,你這臭小子混得不錯,這么快就當(dāng)上了營總。”
聽完了沈游的經(jīng)歷,沈威瞇起眼睛,不禁唏噓感嘆道:“想當(dāng)年,我最多也就是在你翟伯父手下?lián)胃睂?。你再加把勁,或許就能超過我了。”
沈威口中的翟伯父,自然就是他那位亡故的戰(zhàn)友翟修。
兩人也曾率領(lǐng)軍隊南征北戰(zhàn),一起并肩出生入死,創(chuàng)下過許多輝煌的戰(zhàn)績。
只可惜,在一次大敗中,翟修戰(zhàn)亡,他也早已解甲歸田,眼看就垂垂老矣,都已物是人非。
眼看沈威逐漸傷感起來,沈游急忙岔開話題,道:“老爹,其實我這次回家,是有事情要和你說?!?p> 說著,他話音頓了頓,輕聲道:“這次全軍休整三天,然后就要拔營啟程,前往大倉府一帶作戰(zhàn)。我這一去,短則兩月,長則半年,很難再回家來了。”
“是么……”
沈威愣了一下,卻也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他自己就是軍伍出身,自然知道行軍打仗,動輒離家數(shù)月乃是家常便飯。
軍令如山,誰也不得阻攔。
所以,即便心中不舍,他也不會說什么挽留的話,讓沈游為難。
“伯父您放心,有我們在,絕對會保護好老大的?!?p> 或許是看出了沈威的擔(dān)心,易靜州在一旁舉杯說道,盧康等人也紛紛拍著胸脯保證,幾番插科打諢之下,總算又讓氣氛活絡(luò)起來。
沈威也逐漸放下心事,徹底接受了這一現(xiàn)實,很快重現(xiàn)豪邁本色,開懷暢飲起來。
酒足飯飽之后,沈威便回房休息。
任峰、越文博、盧康三人,卻是喝得東倒西歪,一個個醉得不省人事。
只有沈游和易靜州喝得很少,神智還十分清醒,將他們?nèi)巳客线M西屋,放在床上便再也不管了。
易靜州還要去裁新衣裳,沈游閑著無事,便索性跟他一起出門,領(lǐng)著他到附近一家比較熟悉的裁縫鋪。
裁縫鋪的老板也認識沈游,因此二話不說,就領(lǐng)著易靜州進后屋量裁尺寸去了。
沈游在外堂等得百無聊賴,便走出屋去,隨意地向兩旁街道看去。
張望之下,沈游忽然目光一凝,落在街角的當(dāng)鋪處。
一名青裳女子正站在那里,低頭打量著當(dāng)鋪門前擺放的飾物,顯得有些糾結(jié)。從她的背影和偶爾露出的側(cè)臉看去,竟然是許久不見的翟可卿。
“可卿?她怎么在這里?”
沈游心中疑惑,當(dāng)即輕手慢腳地走了過去。
等靠得近了些,就聽見翟可卿那輕靈玉脆的聲音。
“掌柜的,這里有沒有一個月牙狀的玉佩???”
“沒有?不可能啊,你再幫我找找看?!?p> “這是……在找那枚玉佩?”沈游站在不遠處,不由得微微錯愕,他眼珠一轉(zhuǎn),忽然蹦出一個想法,當(dāng)即大步走了過去。
“掌柜的,你幫我看看,這玉佩怎么賣,能當(dāng)多少錢???”
走到翟可卿身邊,沈游從懷里掏出一枚月牙玉佩,故意在她眼前晃了一下,然后向當(dāng)鋪老板遞了過去。
“別!這是我的玉佩!”
朝思暮想的玉佩忽然出現(xiàn)在眼前,翟可卿下意識地就捉住那只手,待察覺那只手莫名有些熟悉時,她才扭頭向一旁看去,一張笑臉頓時映入眼簾。
“沈游?你怎么在這兒!”她不禁出聲喚道,美目中忽而閃過一縷驚喜。
察覺到自己有些失態(tài),翟可卿頓時俏臉微紅,聲音低了下去,強行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說,你不是去投軍了嗎,怎么又回來了?!?p> “是啊,軍隊休整三天,我想著還有一樣寶貝沒有處理,就回來賣掉。”沈游笑嘻嘻地道,晃了晃手里的玉佩,“倒是你,怎么會在這里出現(xiàn),還讓掌柜的幫你找什么月牙玉佩?!?p> 說著,他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恍然大悟道:“難道是因為我在信里說把玉佩給當(dāng)?shù)袅?,你就信以為真了?居然還傻乎乎的跑到這里來……”
話還沒說完,沈游忽然打了個冷顫,只見翟可卿美眸含怒,咬牙切齒地向他撲來:“大混蛋,你居然騙我!”
“沒有啊,我只是在信里開個玩笑,誰知道你會當(dāng)真……”沈游手足無措地解釋道,卻不防人猛地張開嘴,狠狠地咬在了他的手上。
“疼疼啊啊啊?。 ?p> 臨平縣城某處的街角,一陣慘叫聲頓時響徹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