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量級影后和金牌編劇針鋒相對叫什么——
神仙打架。
兩個女人挨著坐著,腳對腳,肩抵肩,頭微微側(cè)著就能對上彼此暗流涌動的眼神。
說暗流涌動真不是我夸張。
一個臉繃得很緊,像一只泛著冷光的白玉瓷瓶。另一個,笑的很無所謂,眼睛里盡是挑釁。
所以說我為什么會來這里啊,嗚嗚嗚還是雞胸肉好吃。
來上菜的服務生是個小姑娘,露著八顆牙齒笑容熱切。
這樣的餐廳對服務生的培訓都很嚴格,為了給食客更良好的用餐體驗,服務生務必要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說話出聲是少之又少的情況。
然而那姑娘的表情把一切表現(xiàn)的明明白白。
幾乎是踏進來的一瞬間,笑容里散發(fā)的太陽光迅速熄滅。笑意在嘴角抖了兩抖,落在地上碎成渣渣,偏偏嘴角還很勉強地翹著。恨不能整個人躲在小砂鍋后面,放下菜品,腳下生風溜了出去。
我隔著小砂鍋冒出的熱氣默默觀望著那兩位,酸湯羊肉里的泡椒氣味夠強勁,勾的我腮幫子直泛酸水。
在江哲旁邊大咽口水太掉價了,我只能借著喝水做掩飾。
所以說這兩位打算什么時候開始吃飯??!
先偏過頭去的是葉瀾依。
隨著她們的動作時間重新活泛開來。
徐徐轉(zhuǎn)動的自動圓盤馱著酸湯羊肉正好路過江哲面前,她一手按住:
“大家吃飯吧。這家的羊肉很不錯,都嘗嘗?!?p> 葉青在吵架這件事上向來是主動攻擊型選手。
“葉編劇,都是客人怎么沒見你這么招待我呀,江哲好歹還有女朋友關心我可是孤家寡人?!?p> 葉瀾依持著筷子的手頓住。
她儀態(tài)很美,筷子執(zhí)在手里怎么看都覺得換成長笛更合適。
即使此刻被煙火氣包圍,她仍舊塵埃不染。
可放在這里卻也顯不出優(yōu)勢。
家世是一片厚土,經(jīng)年累月培育一株名花,鮮花需要經(jīng)過修剪長成最符合姿態(tài)的模樣,同樣的,姿態(tài)也會因為花朵的艷麗變得更有味道。
那是得天獨厚的互相成就。
可世間風情不止這一種,閱歷有時候也能達到很完美的效果。
葉瀾依是清雅,那葉青則是另一番風味。
她撐著腦袋,筷子架在手指間,很不規(guī)矩地翹著,那手勢,拿煙的話想必野艷到極點。
身后風云集散,她只管當好她這一區(qū)的大姐頭。
酸湯羊肉陪渣女大波浪,是不染俗氣的風塵美人。
至于我嘛,我在兩者之外,暫且不參與比較,還是好好吃我的飯吧。
嗯?!
我碗里什么時候多了這一勺羊肉,一只生蠔,一塊小煎排?!
我怎么就把江哲替我夾菜這件事如此自然地消化了呢?
也就是那么一眨眼的事。我低頭看碗的那一下,吵架的兩人也同時低頭,又跟我一起抬起頭來,轉(zhuǎn)看著江哲。
我不自覺地對著葉瀾依歉然一笑,笑的她的臉又黑了幾寸。
我懷疑要是她的牙齒再利一點她估計會把我咬死。
相比起來葉青的表情暢快多了。
“你看,他倆不是好著呢嗎?!?p> 我佯裝一無所知地啃著那塊早就禿了的排骨。
事實上,除了裝不懂我現(xiàn)在也做不了其他事。
但是不管怎么說——
不需要自己出面拌嘴躺贏的感覺還是挺爽的。
想到這里,我拿起排骨遮住我快翹起來的嘴角。
三吉吉吉吉
又是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