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楠
20XX年1月31日星期二陰
和我預想的一樣,許希果然打來了電話,只是比我想的遲上了幾天。
天很冷,風也很急,小城的假期里四處都是熟悉的面孔,我搭上公交總算到這家安靜些的餐廳。
我們相互打量著對方,都有些熟悉的陌生。我知道自己外貌的變化,許希又瘦了很多倒是讓我也有些驚訝。
“你還是回來了?!痹S希帶著早已料定的語氣開了腔。
“嗯,但我沒有違背和你的約定?!?p> “怎么講?”
他疑惑的看著我,我側轉著脖子,指了后頸的傷疤給他看。
“這是?”
“我做了手術,從前的很多事在我這成了空白?!?p> 許希第一次讓我遠離許夢是我們都還很小的時候,我不小心射出的玩具子彈打在了許夢的眼皮上,差點戳瞎了她的眼睛。他以哥哥的敏感將我判定為許夢的厄運,可事實也的確證明許希的預料都沒有錯。小學體育課上,我蕩著的秋千鬼使神差的撞上了經(jīng)過的許夢,一道又長又深的傷口瞬間在她額頭的上綻開,鮮血直流;初中籃球比賽,許夢拼命的為我加油吶喊,引來對手班級的諸多不滿,堵在放學路上警告了她,而我卻沒有在場。一年前許希告訴我許夢放棄了去他父母城市讀書的機會,而我在忙著辦理轉學手續(xù)的時候,大多想的都是自己的前途。
與其說我和許夢是青梅竹馬,倒不如說我是許夢身邊的甩都甩不開的霉運。一年前,再和許希的最后一次交談后,我也曾勸說自己趁著轉學徹底離開她身邊,可掙扎和猶豫充斥的時光中,我還是沒辦法忘記那個自信又可愛的“魔法師”。
我選擇回來,也給自己選了個好借口。
“很抱歉,”許希轉著面前的茶杯,“我不知道你生了病?!?p> 我是不該回來的,我已經(jīng)留在了父母的身邊,準備換了新的學校??晌疫€是有些不甘心,我不想相信那些所謂厄運的黑童話,也不明白我寄出的那些信,許夢為什么一直不回應。
“既然這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痹S希站起身來,但停在原地并沒急著走,猶豫片刻回身對我說,“我知道你是許夢從小到大難得的朋友,我只希望你們不要在不能負擔彼此的年紀被辜負”。
許希向我禮貌的點頭告別,我想起第一次見到他,他拉著站在身后的許夢連連和老師道歉,看起來堅毅又勇敢,那時的他也只有十歲。十年的時間,許希已經(jīng)有了大人的輪廓,我也長出了青澀的胡茬,只是他守著許夢的樣子一直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