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間天色漸暗,茅屋中小童也掌起了燈。一盞盞昏黃的油燈被點亮。這年頭能夠用油燈,也算是奢侈了,平常人家到了晚間基本上都不會點燈。
看著油燈之中的火苗曳動,平凡不由得想起有電的時光。
不適應的地方其實很多,不管是吃穿住行,都是極其的不適。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平凡知道無法改變什么,那也只好接受了現(xiàn)實。
油燈撐起的時候,那個叫軒的男人起身告辭。
“一眉先生,軒這就先行告辭了,來日再登門拜訪,還望先生能夠再次替我解惑?!?p> “葉施主走好,若有來日,一眉定當掃榻相迎。”
一眉道人并沒有起身,依舊坐于塌上,目視著小童帶著客人離開屋子。
待得小童反身回來,平凡這才起身。只是未待平凡開口,一眉道人便先開了口。
“小友莫急,且留下吃頓便飯?!?p> 看一眉道人目光炯炯的看著自己,平凡覺得不好拒絕,繼而點頭應了下來。
“我去準備膳食?!毙⊥叱鲩T外,向著另一間屋子走去,那里是廚房。
平凡重新落座,既然已經(jīng)應了一眉道人的約,那自然不會急著離去。況且一眉道人為人神秘。在這樣的地方遇到這樣的人。平凡也會有好奇之心。
“小友是否需要對弈一局?”
一眉道人指了指棋盤,平凡連忙搖了搖頭。
“棋藝一道我并不擅長,倒是無法與先生切磋一二了。”
一眉道人笑著道:“無妨,無妨,只是探討而已,不論勝負?!?p> 一眉道人都如此說了,平凡再拒絕就顯得有些矯情了,無奈之下他起身坐到了道人的對面。
接下來說是探討,倒不如說是一場一面倒的殺戮。憑借平凡懂的那一點點圍棋的皮毛,哪里是面前一眉道人的對手。從頭到尾被殺的丟盔棄甲,一蹶不振。
連續(xù)下了兩局雙方才停了下來,而平凡感覺自己這兩局下來不亞于上了一趟戰(zhàn)場。下棋比起打斗來累太多了。
一眉道人把手里的一枚棋子放于一邊的棋缸之內(nèi),緩緩的開了口:“圍棋的棋子就如同一個個兵士,在戰(zhàn)場上與敵人廝殺。而掌棋之人就如那戰(zhàn)場之上只會兵士戰(zhàn)斗的將軍。領棋之人若是沒有對方強大,自然會不斷潰敗。”
“呃……”
平凡心中無語,只是一眉道人突然又拿棋子與人對比,他也不知道道人想要說什么。
“先生之意?”
一眉道人見平凡如此上路,便也不再跟平凡繞圈子,直言開口。
“我有一友人乃將門之后,其子卻不愿入仕,友人多次請我尋人為其子謀一出路?!?p> 平凡有些納悶,他并非什么高官貴族,又非帝國皇室之人。他有些不明白一眉道人與他說這事是為何。
平凡苦笑道:“先生,此時恐怕我也無能為力,現(xiàn)今我也只是一介平民百姓,如何能夠為先生的友人尋找出路?!?p> 一眉道人露出神秘的笑容來,道:“非也,非也,我友人之子乃是人中龍鳳,戰(zhàn)場之上的將才,得之其人者必將事半功倍?!?p> “哦,這樣的人才必然會有很多勢力爭奪,卻又為何不愿入仕呢?”
平凡詢問的很直白,有本事又為什么不愿意去大展宏圖,若是換他自己,肯定要憑著自己的本事去做出些什么來。
“將之才者多有,君之才者卻是少有。”
一眉道人笑著說了這么一句,隨即未等平凡開口便接著又說道。
“五大國如今已有尊者出世,天下之勢必然加劇混亂。為尊者雖不足以毀天滅地,卻依舊能夠左右一場場戰(zhàn)局?!?p> 平凡神情一怔,眉頭緊蹙:“已經(jīng)有武尊出現(xiàn)了?不是說五大國各頂級戰(zhàn)力只是達到武將巔峰嗎?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了武尊?”
平凡是真的驚住了,沒有知道分級之前,他以為自己憑借努力能夠在這個世界很好的活下去,但是了解了分級制度之后,他知道自己比起那些強人來,只是一只螻蟻而已,一不小心就會被踩死在別人腳下。
這種立于危墻之下的感覺十分的不好,他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但是他想改變自己的命運。
“星耀帝國陸元愷近日才踏入武尊之境,陸元愷此人狡猾多詐,心比天高。一朝踏入武尊,他定不會干預平凡,攪動天下之勢他才能夠一直站立于頂端,俯視蒼生?!?p> 聽到一眉道人的話,平凡都感覺有些玄乎,一個人想俯視蒼生,這要有著什么樣的本事,怕是只有六大境中的武神才能夠做到了。只是這樣的人會存在么。
“近半載以來,我夜觀星象,帝王星動,四方帝王變?yōu)槲宸降弁?。其中新出現(xiàn)的帝王之星乃是五名之星演化而來。這些時日再度出現(xiàn)一顆無名之星。怕是新的帝王之星將要誕生。”
星象?
平凡心中暗自搖頭,他自然不相信這些東西,天空中那些一閃一閃的星星,他自然知道是些什么。至于什么帝王星,什么無名星的壓根就跟他沒有關系。
一眉道人并不知曉平凡的心思,依舊在說著。
“兩日前我再度發(fā)現(xiàn)一顆無名星,只是這顆無名星卻是一顆血煞之星,一旦成長起來必然會造成天怒人怨的殺戮?!?p> 為了不讓一眉道人尷尬,平凡只得開口道:“那不知先生是否知道那顆無名星代表的是誰呢?”
這話其實問的就有些刁鉆了。再厲害的人也不可能直接知道,什么人會有什么樣的未來。
一眉道人也不尷尬,而是回答了平凡的話。
“星象所指只知將要發(fā)生的改變,卻無法知道何人是星象所指之人。”
平凡笑道:“既然這樣,先生何不放下這些,命運自然有著它的安排,這些非人力所能及,又何必強求呢?”
一眉道人有些沉默了,論起說道理來,他又哪里能夠說得過平凡。思想不一樣,應對也不一樣。雖然平凡的話不一定有道理,但是一眉道人偏生又挑不出什么毛病來。
一時之間兩人變的冷場了,最終還是小童進來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冷場。
“師父,膳食已經(jīng)做好了。”
兩人都偷偷的松了一口氣,隨后一眉道人再度開口道:“嗯,讓客人用膳吧?!?p> “客人,請外面用膳?!?p> 小童走到平凡面前請道。
“好。”
平凡應了聲,便是隨著小童走到外面的桌上,桌面之上已經(jīng)擺上了菜盤,而項充,大壯,烈無痕三人都在等著平凡過來。
“幾位客人請隨意,師父不與你們同桌。無須拘謹?!?p> 小童如同小大人一般的囑咐了一番,隨后走出門外。
待得小童再進來之時,手上再度多了一個托盤,上面同樣放著幾樣菜,跟一碗米飯。
小童端著托盤進入到了內(nèi)里,給一眉道人送去了飯菜。
“哥哥,你在里面跟那人嘀嘀咕咕了半天,都聊出什么來了?”
大壯壓低了聲音詢問平凡,他們雖然只是隔了一個書架,偏生里面只要說話聲音不大,他們都有些無法聽的清晰,這很是神奇。
平凡笑著道:“什么都沒有聊出來?!?p> 若不是平凡現(xiàn)在是他們的領頭人,怕是三人都有想打死平凡的沖動。
沒聊出什么來,你在里面跟那道人呆了這么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