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走后寧靜一晚上沒睡,她在想如何搞事情,把大周京城這潭水攪得越亂越好。
思來想去她決定從皇帝他們兄弟處著手,但目前有個麻煩事兒,太子重傷未愈,皇帝的心思都撲在這上頭,如何轉(zhuǎn)移視線呢?可愁死人了。
次日,冬日陽光撒在她身上,她悠悠轉(zhuǎn)醒。
“朧月?朧月?”
她叫了喊幾聲朧月才匆匆忙忙跑進來,鼻頭一層薄汗。
“公主要起身了?奴婢去打熱水來?!?p> “嗯!”寧靜起來先穿好衣服,凈面梳洗,朧月為她綰一個發(fā)髻,首飾盒里躺著許多珍品等著她寵幸,可她都看不上,只對一支紅玉簪情有獨鐘。
“公主打扮太素了?!睎V月想,以公主傾國傾城之姿就該盛裝打扮。
“不出門怎么舒服怎么來吧!”寧靜還得養(yǎng)傷,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朧月手里忙活不停,嘴里念叨不停。
“今個兒臘八節(jié),大周與大寧風俗不同,公主不如去瞧一瞧散散心,整日悶在驛館里對身體康復也不好?!?p> 寧靜突然停下手中動作,顯然對朧月的提議很感興趣。
“如此便去走走?!?p> 朧月聽了興奮不已,忙去準備斗篷、手爐等物品。
臘八節(jié)不僅僅是吃臘八粥,當天晚上還有盛大燈會,規(guī)??氨壬显?jié)。
街市人多擁擠馬車過不去,只能步行去西市街。
“真熱鬧,大冷天的人們熱情不減??!”
容音是個坐不住的,飯都沒吃就拉著周景逸上街來,反正街上各種小吃很多,餓不著。
兩人坐在小面攤前,等著老板娘煮面。
肚子空空如也,一旁的粗茶都喝了一大碗,老板娘年歲大了身體還很硬朗,動作十分麻利。
容音望著笑著說:“別人都很努力生活,就我們一整天無所事事只知吃吃喝喝。”
周景逸打小就這么過來的,并不覺得羞恥,反而理直氣壯地回一句:“那不然要干什么大事?生在帝王家若太有事業(yè)心恐怕只有死路一條,自古帝王多疑心,明哲保身才最重要?!?p> 雍王父子皆很通透,是真的大智若愚。
容音訕訕一笑,自嘲道:“瞧我問的傻問題,面來了趁熱吃?!?p> “嗯嗯,吃好了去看花燈。”他說完埋頭專心吃面,豬骨頭熬制的湯,味道浸透面里,吃起來滑嫩爽口。
“小姐,那邊在猜燈謎?!睎V月跟在寧靜身邊多年,愣是一點也沒學到主人的安靜,一驚一乍地。
寧靜嫌她吵,一個眼神掃過去她便閉嘴不言。
“我去茶樓里坐坐,你去玩,一會兒到這兒來找我?!?p> 寧靜丟下一句話頭也不回地離開,朧月不敢違抗命令,又擔心其安全,吩咐一個侍衛(wèi)道:“你跟著去茶樓,遠遠地保護小姐便可,不要擾了小姐辦事?!?p> “是,朧月姑娘?!?p> 寧靜一向不做無用功,每一件事都帶有目的。
她先在茶樓找了一圈,最終停在角落處包間門口。
“小王爺獨自一人品茶好雅興?!?p> “寧靜公主?”周景元聞聲抬頭見來人是她,便邀她一起飲一杯茶。
“公主傷勢可痊愈了?”
“多謝小王爺關心,寧靜的傷并無大礙?!?p> 兩人互相問候寒暄,她突然看著窗外說一句‘大周真是好景色’叫他摸不著頭腦。
“公主這是想家了?”他只能做此猜測。
“想啊,可惜回不去?!彼玫拿嫒萃皆鲆唤z愁緒,叫人心生憐惜,且控制不住自己跟著她的思路走,像著了魔一樣。
“公主為何如此說?”
“我們姐弟在大寧的處境想必小王爺有所耳聞,叔叔勢大……若是小王爺能與我們合作互惠互利……”
她說話模棱兩可,試探著他的態(tài)度。
“公主說笑,我們能合作什么?!?p> 他極力掩飾但躲不過她的眼睛,他動心了。
賢王封地渝州在中原靠近西南,物產(chǎn)豐富,百姓富足,是連接西南和京城的重要紐帶,先帝真心疼愛賢王,把這么好的地方賜給他。
寧靜淺淺一笑,不打算空手而歸,再加一把火,燒斷他最后的堅持。
“夾在渝州和大寧中間的是哪兒小王爺清楚,我們與容家關系如何小王爺更清楚,只要小王爺助我們報仇,我們愿傾盡大寧全力助小王爺父子登上皇位取而代之?!?p> 嘶…這??诳浯罅恕?p> 周景元冷冷一笑,平靜地訴說事實。
“寧淵太子想順利繼位不容易,公主談何報仇?幫助我們更是笑話?!?p> 話音剛落,不等她開口,他又說道:“天氣寒冷,公主傷口未愈,請早些回驛館休息,以免出了事又有人懷疑到我賢王府頭上。”
他甩甩衣袖,大步流星往外走。
“小王爺若真聰明便多考慮考慮,寧靜有的是時間,等得起?!?p> 他頓了頓,微微側(cè)身沒有回頭。
她氣定神閑地品茶,等著魚兒上鉤。
不滅容家,她誓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