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那就試試吧
曾靜現(xiàn)在想走自然走不了的,賀鑫的好兄弟們也特意過來招呼曾靜,順帶把方小媛也一起招呼了,吃晚飯的時候著重給她兩倒酒,曾靜平時酒量還可以,自保能力是有的,但方小媛不行,眼看著幾杯酒下去人就要倒了,后來的酒曾靜幫她擋了大半。
喜宴從七點開始,一直鬧到九點多,才結(jié)束,曾靜感覺自己醉了,扶著方小媛要去打車回家??墒蔷频甑靥幗紖^(qū)比較偏,來這附近的出租車太少了。兩人在路邊等了半天的沒等到一輛出租車。
沒一會來了兩輛拉風(fēng)的跑車,一看都是熟人,小時候跟曾靜一個村上的,說是要曾靜坐他們的順風(fēng)車,曾靜以為是要回家就帶著方小媛坐進去了,結(jié)果他們是要去第二輪,直接就把曾靜他們拉到了ktv會所里。
進了包房,曾靜的頭很暈,方小媛直接睡著了。后來又進來一群男男女女,各玩各的,曾靜和方小媛坐在沙發(fā)一角,也沒人理會她們。
點歌屏上點了滿滿的歌,有搖骰子的,劃酒拳的,麥克風(fēng)輪流轉(zhuǎn),沒有誰專注唱歌,即便有人拿到麥克風(fēng)也是在那嘶吼,然后被旁邊的人嫌吵,又把麥克風(fēng)往下傳,看來大家都喝多了。
婉轉(zhuǎn)的音樂響起,麥克風(fēng)轉(zhuǎn)到了曾靜手上,曾靜開口跟著節(jié)拍唱起來:
到今天才看見
有點心酸在我們之間
如此短暫的情緣
看著天空不讓淚流下
不說一句埋怨
只是心中的感慨萬千
當(dāng)作前世來生相欠
你說是我們相見恨晚
我說為愛你不夠勇敢
我不奢求永遠
永遠太遙遠
卻陷在愛的深淵
你說是我們相見恨晚
我說為愛你不夠勇敢
在愛與不愛間
來回千萬遍
哪怕已傷痕累累
我也不管
一首相見恨晚唱完,包房里所有的人都愣住了,曾靜唱完,倒在沙發(fā)上,流下了眼淚。其實相見一點都不晚,只是因為他們愛的都不夠勇敢。
鬧騰到半夜大家才散場,三三兩兩相互攙扶著往外走,一個個東倒西歪,估計都喝多了。曾靜扶著方小媛走到會所外面,被風(fēng)一吹,方小媛貌似酒醒了不少,其實她就沒喝多少酒,都是曾靜在替她喝,只是她酒量淺,沒喝多少就看起來像醉的不行。
市中心果然比郊區(qū)好,這個時候會所兩邊停滿了出租車。方小媛拉開一輛車門,回身問曾靜:“這么晚了,我回家一定會被姨媽罵的,我們不順路,我先走了,你自己能回家吧?”
“我好著呢!”然后曾靜轉(zhuǎn)了個圈:“一點事沒有,你早點回去休息,注意安全,到家了給我來個信息?!?p> “那我先走了,拜拜!”說完方小媛坐進去關(guān)上車門,示意司機開車。她借住在姨媽家里,作為一個女孩子,一般姨媽不允許她夜不歸宿的,回去晚了姨媽也會嘮叨她的。曾靜其實已經(jīng)醉的不行了,在方小媛面前強撐著,就剛剛轉(zhuǎn)了一圈讓她更暈了。
一輛跑車停在她前面,敞篷開著,里面的人斜身望著她:“要坐順風(fēng)車嗎?”
“你喝了酒還能開車嗎?”
車上的人叫費宇晨,是賀鑫的發(fā)小,今天的伴郎,跟曾靜也很熟悉。
“我這兩天人不舒服,在醫(yī)院都掛了兩天的頭孢了,醫(yī)生叮囑不能喝酒?!辟M宇晨推開車門:“上來吧,我送你回去!”
曾靜坐上了車,系上安全帶:“濱江國際順路嗎?”
費宇晨說:“是一個方向,我回家?!?p> 濱江國際是矗立在漢江邊上的一個高級公寓區(qū),全部采用兩梯兩戶設(shè)計,270度觀景大平層江景房。
曾靜父母還住在師大附中附近的那套別墅里面。爺爺奶奶住在還建小區(qū),為了要照看房子收房租方便,不肯搬去別墅住。
再說他們?nèi)チ藙e墅也不習(xí)慣,在這邊出門都是熟人,聊聊天,下下棋,一天就過去了,在別墅那邊出門沒啥人,盡是狗。別墅區(qū)里家家都養(yǎng)狗,估計都是為了看家護院,再要不就是觀山看水,房子都建在湖邊上,家家都可以在院子里支起魚竿釣魚。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保安都是退伍小伙子,看門的都沒有老頭子。
之前曾靜也是跟父母住在一起的,每天上班要起很早,從別墅到單位開車就要一個多小時,堵車就更不用說了。
曾靜每天八點上班,六點之前就要起床,不然就會遲到,本來是準備讓曾靜搬到爺爺奶奶家里住的,至少每天可以多睡一個小時。但是鄒文慧又擔(dān)心小區(qū)環(huán)境不好,畢竟是還建房,魚龍混雜。
后來就在她上班的附近給她物色了一套江景房,最近剛裝修收拾好,還沒正式入住。這個地方離曾靜上班的地方比較近,走路只要十幾分鐘就到了。
不用二十分鐘費宇晨就把車開到了目的地,曾靜被風(fēng)吹的頭暈暈的,費宇晨望著她,“你一個人上樓沒問題吧,要不要我送你上去?”
曾靜甩了甩頭:“我沒事,我自己可以回家。”
看著曾靜臉色不太好,費宇晨以為她是因為今天賀鑫結(jié)婚感到難過,就勸慰她:“是賀鑫那小子有眼無珠,像你這樣的好女孩,放棄了是他的損失?!?p> 曾靜呵呵的苦笑起來:“你看他今天多開心,嘴巴咧了一天,哪里會有什么損失,我只是只燙手的山芋罷了。”
費宇晨不解的看著曾靜:“你不要這么說,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你是什么樣的人我很清楚,別妄自菲薄?!?p> 曾靜低著頭雙手掩面,低聲的說:“我不能給他一個完整的人生,我不能生孩子!”
費宇晨:“就因為這個?你怎么知道你不能生孩子?試過了嗎?”
曾靜抬起頭懵懂的看著費宇晨,搖了搖頭說“醫(yī)生說我懷孕的幾率很低?!?p> 費宇晨倒是郁悶了,這個賀鑫是不是蠢:“幾率很低又不是百分百沒有,都沒試過你怎么就確定你不能生?能不能生起碼要試過了才知道啊?”
是啊,都沒試過,怎么就能肯定不能生孩子,雖然當(dāng)初醫(yī)生說以后生孩子的可能性很小,但是萬一呢?
曾靜踉踉蹌蹌的下了車,費宇晨還是不放心,跟在曾靜的身后下車,跟著她進了小區(qū),進了樓棟門,看見她上了電梯,才轉(zhuǎn)身離開。
曾靜上了電梯,刷了卡,按了樓層,腦子里面迷迷糊糊的,以前她是不恨賀鑫的,這個時候她恨死他了。她覺得費宇晨的話很有道理,賀鑫你都沒試過,就斷定我不能生孩子,就放棄了我,最起碼你應(yīng)該試試我能不能生啊!你該試試啊!
電梯門開了,曾靜走出電梯,并排著兩個房門,曾靜記得好像是右邊的這戶,掏出門禁卡,貼了一下。奇怪,門怎么不開,又貼了一下只發(fā)出滴滴的聲音,門還是開不了。
緊接著她又試了指紋,輸了密碼,都開不了門。把能記得的密碼都試了一遍還是開不了門,接著她又翻來包包找機械鑰匙,嘴里胡亂叨叨。
就在她快要絕望的時候門開了,門后站著一個高挺英俊的男人,這個人美得不真實,曾靜拿手指頭戳了戳對方的臉?居然是活的耶:“你是誰?”怎么會在我家?
“你覺得我是誰?”
男人的聲音一響起,轟的一聲,曾靜心里某個位置坍塌了。心跳加快,人開始哆嗦,是他!是他!那個聲音,只要一句話,她就能聽出來!
酒勁上涌,曾靜覺得身體已經(jīng)不受大腦支配,整個人酸軟無力的倒向?qū)γ娴娜耍瑢Ψ斤@然也沒想到壓在自己身上的重量會讓他承受不起,兩個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曾靜蹬掉了自己的鞋子,滿腦子都是費雨晨的那句話“不試試怎么知道不行”
甭管能不能,總得試一試啊!于是她向面前的男人伸出了手,豁出去了,那就試試吧!
女人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對面的男人。一閃而過的詭異笑容,醉眼迷離的朝男人伸出了雙手圈住了男人的脖子,還在蒙圈中的江韜不禁咽了一口口水,他現(xiàn)在也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現(xiàn)實。
女人緩緩靠近,嬌艷欲滴的唇快要貼上江韜的唇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yīng)居然是瞪大了雙眼,嘴巴張成O型,木訥的盯著勾住她脖子的女人。
此時的女人,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白嫩的臉頰飄著紅霞,一雙杏眼微睜,準確的找到了目標。直到女人將靈巧的舌頭伸進江韜的口腔里撩撥,他才開始意識回籠。無奈主動權(quán)已經(jīng)被別人拿走。
對方吻得毫無章法,但是他沒有辦法調(diào)整,因為對方摟得他太過用力,他掙脫不開,只能被動回應(yīng)。
一個熱烈綿長的吻直到一刻鐘后才宣告結(jié)束,江韜以為可以松口氣了,女人估計是剛得了接吻的竅門,又將唇黏了上來。這次女人竟然一邊吻,還一邊伸出雪白的小手,去觸摸他的胸膛。
雖然他仍在努力的控制著自己,奈何女人卻不給他任何能改變現(xiàn)狀的機會。于是在迷迷糊糊中,江韜做一個艱難的決定,既然抗?fàn)幉涣?,就順其自然吧,所以該發(fā)生的事情很自然的就發(f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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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韜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床上的女人,他拿出遙控器關(guān)上了窗簾,然后輕輕的走出臥室。
等男人出了房間,曾靜才敢睜開眼睛,她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完全清醒了。她也不敢相信昨晚自己的荒唐,她在床上糾結(jié)掙扎了很久要不要起床,久到江韜的早餐已經(jīng)做好了擺上了餐桌。
江韜剛把早餐擺上桌,聽見房門開啟的聲音,回過頭,看見女人裹著白色浴巾,怯生生的看著他,一只手捂著胸口的浴巾。另一只手爬著自己的長波浪頭發(fā),開口詢問:“請問,你看見我的衣服了嗎?”聲音帶著一點低沉沙啞。卻又很動聽。
將手里的稀飯放在餐桌上。江韜轉(zhuǎn)身朝房間走:“我把它們丟到洗衣機洗了,應(yīng)該可以穿了,我去給你拿?!?p> 曾靜看到他走過來,拉開門,往里面讓了路。江韜進浴室的干區(qū)從洗衣機里面拿出她衣服放到床上,然后朝門外指了一下。“我先出去,你換好了衣服來吃早餐?!闭f完就走出臥室?guī)狭朔块T。
站在臥室門外面,江韜深吸了一口氣又吐出來,調(diào)整了一下情緒。
曾靜穿好衣服走出房間,原本披散的頭發(fā)用一根皮筋扎了個馬尾攏在身后。
“你的胃估計都吐空了,吃點早飯再走吧,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各種早餐都做了一點?!?p> 餐桌上擺著一盤蒸好的花卷饅頭豆沙包,一盤新鮮水果做的水果沙拉,一盤抹好了果醬的培根煎蛋三明治。還有兩碗八寶稀飯和兩杯牛奶。
看見對方愣在門口,江韜拖開餐椅,用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曾靜本來是準備跟對方打個招呼就直接走人的,但是看見餐桌上的食物肚子不自覺的就發(fā)出了咕嚕的聲音。曾靜的臉瞬間就紅了,尷尬的難以形容。
“你看。你的胃都抗議了,再不吃飯當(dāng)心它罷工?!彪m然江韜也很尷尬,但還是盡量邀請對方一起吃早餐,反正做都做了,不能浪費糧食。
曾靜走過來,坐到江韜拉開的椅子上,江韜走到餐桌的另一邊坐下,拿了一個勺子將面前的稀飯攪拌了一下遞到曾靜面前:“先吃點飯稀吧?!?p> “謝謝!”曾靜接過稀飯,看了一眼江韜,低下頭吃了兩勺。
“再吃點這個?!苯w將切好的培根雞蛋三明治也遞到她面前。
稀飯煮的很好,粘稠軟糯,入口即化。培根煎蛋三明治也很好吃,還有桌上軟萌萌的小豬樣的豆沙包也很好吃。
曾靜可能是真的胃吐空了。本來昨天中午和晚上她就沒怎么吃,現(xiàn)在覺得胃口出奇的好,什么東西放到嘴里都覺得好吃。
江韜看她吃完稀飯問道:“鍋里還有稀飯,要不要再幫你盛一點?!?p> 曾靜放下手里的碗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吃飽了。謝謝!”
江韜又把一杯牛奶遞到她面前,“再喝一杯牛奶,這個對胃有好處?!?p> “謝謝!”曾靜接過牛奶一口喝完,拿起桌上的餐巾紙擦了擦嘴?!爸x謝你昨晚收留我,我想我該走了?!闭f完就準備起身告辭。
“我能問一下,你昨晚為什么會開我家的門嗎?”這個小區(qū)相對屬于高端小區(qū),門禁森嚴,沒有門禁卡一般進不來,就算進來了,電梯里不刷門禁卡也按不了樓層。
“我想可能是我找不到家了。我家剛裝修好,我只來過一次,不大記得了?!?p> “你家應(yīng)該是隔壁吧!”之前隔壁裝修敲敲打打吵了小半年,最近這半個多月才消停了。
“啊。?!彪y怪門禁卡。指紋,密碼都開不了門,原來是她記錯了。她家是左邊那一戶,難怪開不了右邊的門。
“你該不會以為這是你家吧”看著對面的人一臉茫然,江韜還真是佩服的很,居然連自己的家都會認錯。
曾靜站起身,在客廳茶幾上找到了自己的包包,走到門口穿上鞋子,連說了兩句謝謝,再見!快速逃離了讓她尷尬的現(xiàn)場。
關(guān)上一扇門,又開了另一扇門,閃身進屋里又迅速的關(guān)上門。曾靜背靠在門上,兩只小手拍打著自己發(fā)熱的臉頰,嘴里不停叨念“我怎么這么糊涂,我怎么這么糊涂。?!?p> 曾靜懊惱不已,如果昨天自己能準確的找到家,說不定就不會發(fā)生那個意外。對于曾靜來說,昨晚是個意外,對于江韜來說又何嘗不是呢?收拾好餐桌,洗好碗盤放進消毒柜,坐在沙發(fā)上回想昨晚的事情,想理清思緒。
昨晚隔壁的女人不知道為什么喝多了,傷心難過之下誤打誤撞進了他家,后來兩人就糊里糊涂的發(fā)生了關(guān)系,自己喝醉了酒,那女人醉的更甚。
關(guān)鍵是,這個女人是第一次,更關(guān)鍵的是,這個女人竟然沒讓他負責(zé),居然連他的姓名都不曾問過。難道他連讓她記住姓名的必要都沒有?
照這樣解釋的話,昨晚就算不是他,碰到的張三李四她也會把自己的第一次獻出去嗎?想到這一點真的讓江韜相當(dāng)郁悶。
曾靜默默的坐在沙發(fā)上,看著眼前這一切都很陌生的房子,從小到大,除了大學(xué)那四年,她就沒有離開過父母的懷抱,永遠都活在母親的羽翼之下,連自己都習(xí)慣了當(dāng)一只米蟲的生活。
想到以后自己將要一個人在這里生活,她突然覺得很茫然,記得上次跟媽媽來收房的時候她還拍著胸脯保證,自己一個人生活絕對沒問題。突然覺得自己可能會沒法適應(yīng),心中生出濃濃的孤寂感和無助感。
曾靜站起來,在屋里走了一圈,這房子三面可觀景,兩面可看江。地理位置極其優(yōu)越,裝修風(fēng)格都是自己喜歡的。
雖然曾靜沒有全程參與裝修,大部分都是媽媽在管理,但是整個家居風(fēng)格沒有一處不合心意的,鄒文慧就是這么了解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