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乞丐的笑容,戛然而止,下一秒,那笑容便仿佛在他臉上凝固了一般,他的臉僵在那里,本就沒個好模樣的臉,便更加的難看。
江洋呆若木雞的模樣瞬間消失不見,臉上帶著些許好奇,盯著那老頭。
天不怕地不怕的老頭,聽見這什么長公主,竟然會是這副模樣,這著實令人好奇的緊。
也不知這長公主是何許人也,跟這老頭有關(guān)系?
江洋探尋的目光朝著身邊的三皇子看去,自己不知道的,這三皇子必然知道,畢竟是他的一句話讓老頭變成這副模樣的。
“長公主是大將軍的妻子,不過,大將軍常年在外,長公主獨守空閨,對大將軍怨憤的很,不過,看這模樣,大將軍似乎也對那長公主有些愧疚,不然也不是這般模樣?!?p> 三皇子娓娓道來,江洋臉上便露出了八卦的笑容。
這老乞丐整日色咪咪的模樣,偷窺這種事情沒少干雖然不是整日里流連秦樓楚館,風(fēng)月場所也是沒少去,還以為這老頭是一個老光棍,卻不曾想,這老頭家中還有嬌妻一枚。
現(xiàn)在嬌妻千里尋來,閨房幽怨必是一通發(fā)泄,這有好戲看了。
“大將軍整日里流連秦樓楚館這些事,不知可否告知這長公主?”
江洋在三皇子耳邊耳語了一句,這三皇子臉上的表情,便精彩極了。
“身為晚輩,不聞長輩是非,又怎可議論?大將軍跟長公主兩人再次相見,必是吵鬧不休,我等作為小輩,聊一聊那趣事,撿寫好聽的話說一說便好?!?p> 三皇子小臉掛著怒容,義正言辭的說道。
江洋撇了撇嘴,對著三皇子隨意的拱了拱手示意受教,臉上的笑容,卻在一瞬間綻放。
這三皇子,也不是什么好貨色,嘴上說的冠冕堂皇,內(nèi)里意思江洋卻聽得明白。
不能明說,卻可以裝作不經(jīng)意之間說出來,老頭欺負(fù)他時便曾說過,快樂,建立在別人身上才是真的快樂,也不知這建立在老頭身上的快樂是否真的快樂。
老頭并沒有僵直太久,手指顫抖的在三皇子額頭點了點嘴里囁喏著想要說些什么,卻最終還是閉嘴。
“回來再找你算賬!”
轉(zhuǎn)頭離開的老頭,惡狠狠的拋下這句并不曾具備任何威脅的話,轉(zhuǎn)身便朝著山下跑去。
“齊施,今天老身找到了你,便不會再放過你,我不信你能一直躲下去!”
遠(yuǎn)處傳來一個老婦一般的聲音,氣勢十足。
江洋朝著三皇子看了一眼,那三皇子便無奈的點了點頭,這正是長公主的聲音。
聽這聲音,江洋自是有些失望無趣的。
聽那名諱,本以為是嬌艷少婦,卻不曾想是一個老嫗,不過仔細(xì)一琢磨,江洋也知道自己想錯了,老頭的發(fā)妻,又怎是年輕貌美的婦人?
不過好戲一時半會是看不成了,當(dāng)著這一山頭的面,老頭竟然扭頭便跑,沒的丟了這大將軍的臉面,也實在是沒骨氣的很。
見老頭走了,龍虎山的掌門丁嵎倒也是長長舒了一口氣,自己作為一派掌門,江湖上鮮有的從一品,剛一出關(guān),便挨了一頓臭揍,委實丟臉得很,當(dāng)著這香客門人的面,自然是沒面子得很。
招呼了一聲,便要帶著眾人去那會客廳,江洋倒沒有去那得意思,掌門丁嵎招呼的人里面有他,但那也是摟草打兔子而已,自己在那掌門丁嵎的眼中,實在不足稱道。
這里真正的貴人,也只有三皇子跟那王相兩人而已,若不是老頭帶著,自己也來不到這里。
跟褚橫對視了一眼,兩人便跟著小道士華鴻蒙離開,雖然師父出關(guān),不過小道士華鴻蒙卻不愿意跟去,這么多貴人在這里,華鴻蒙自然也清楚的很,自己若是跟過去,不過是耍猴人手下的猴子而已,裝模作樣的耍幾套猴戲博那貴人一笑,還要被師傅有鹽沒油的裝模作樣訓(xùn)誡幾句,說幾句上進(jìn)的屁話而已。
他自然不會去討那不開心,河邊的泥巴荷葉雞尚未吃完,雖然現(xiàn)在想必是涼了,但涼了也有涼了的味道,吃起來想來也不會太差。
其他人自然沒有挽留這三人,本就是可有可無的三人,去了也沒甚意義,三皇子倒是想留下來,不過,作為此時龍虎山上最尊貴的客人,這還由不得他的性子來。
“喂,褚橫,你怎么跟著那王相?”
坐在河邊,江洋腳泡在河里,一口咬掉了那泥巴荷葉雞的雞屁股,遠(yuǎn)遠(yuǎn)的吐進(jìn)了河里,瞅著褚橫,隨口問了一句。
“我是孤兒,討飯的時候沖撞了王相,便被王相收留,王相本指望讓我看些書,奈何我天資愚鈍的很,書讀不進(jìn)去,王相便去了大將軍府,逗留了數(shù)月,再出來,便教了我三花。”
仿佛知道江洋接下來要問些什么,褚橫便倒豆子一般都說了出來。
江洋點點頭,他想的也大抵是如此,初見褚橫的時候,他便發(fā)現(xiàn)王相待那褚橫,像是仆人,又有些弟子模樣。
倒是跟自己很像。
華鴻蒙抱著所剩不多的肥雞啃的滿嘴流油雞架上的肉也撕扯了下來,江洋看的尷尬,便索性將自己沒吃多些的肥雞遞給他,那華鴻蒙倒也不嫌棄,笑著接過,腦袋便埋了進(jìn)去。
“小道士,你那師叔,可是會算命?”
見小道士吃的開心,江洋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便忍不住開口問道。
“你是說宋初陽宋師叔?”小道士抬起油膩膩的臉,看著江洋說道,“師叔說那是占卜,不是算命,天命無常,不可輕易揣測,占卜只是馭神算而測無常,雖然聽著相似,但跟那算命卻大相徑庭?!?p> 江洋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這佛道兩派,說的總是玄之又玄,云山霧繞,外里人即便是想要弄明白,也模糊的很,或許這其中道理,只有他們才清楚的很。
“那批命又是何物?”
江洋試著問了一句,小道士終于抬起了頭。
“批命不是算命,這山下人只以為批命便是真實命里,但實際上,不過是根據(jù)生辰八字,面相神行結(jié)合那八卦之書得出來的一個最可能的結(jié)果,宋師叔沉迷其中,倒也稱得上是算無遺策,不過我那師傅不喜歡,師傅常說,世事無常,人命天定,如那鬼怪之說一般,信則有,不信則無?!?p> 說到這里,華鴻蒙突然看著江洋,皺了皺眉頭,還是開口說道:“你認(rèn)識那韓初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