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振把這杯茶一飲而盡,熟悉的感覺再次出現(xiàn),他又撐著了。
腹中靈氣升騰,狂暴的靈氣如山洪爆發(fā),瞬間充盈全身,12條經(jīng)脈,36個大穴最先灌滿,然后是其他細小支脈和竅穴。那感覺就像是山間小溪遭受洪水的沖刷,即將崩潰的樣子。
伊振渾身發(fā)脹,緊繃的皮膚上浮現(xiàn)出一道道血紅的“波浪”。他明顯感覺道自己到了要被撐爆的邊緣。
“鐵憨憨,你大爺?shù)?,快點救我啊!”
“哼哧哼哧,我正使勁吃呢,忍著,一會兒就好!吃完這頓我就能恢復到練氣四階的水平了。”
在伊振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鐵憨憨的身影,此刻它的肚皮也開始膨脹。
伊振皺眉,這娃進階的方式都這么極端嗎?要是每次都要自己撐成這樣,恐怕身上要長一堆妊娠紋??!
胖龜公眼看伊振表情痛苦,跌坐在地上,嘴角一咧:“小伙子,你這是何必呢?看你這痛苦的模樣,想必十分難受吧?胖爺也替你難受,這么多年來,你還是頭一個干這種蠢事的。你這靈石我可收下了……”
他話沒說完,一只折扇突然搭在他手腕上,阻止了他拿伊振的靈石。
他扭頭一看,竟然是那個穿華服戴金冠紗帽的青年。
“師妹,你嘴上說不和我賭,行動上可是煞費苦心??!”
“許光棍,你都看見了,這人就是個蠢貨,逞強硬喝凝碧茶,廢了!”
在伊振不可思議的目光中,那胖龜公搖身一變,竟然成了素顏白凈的姑娘,正是之前與青年對坐飲酒的白仙子。
她手里還挑著伊振的乾坤袋,滿臉嘲諷:“一個連乾坤袋都不會用的廢物,竟然也敢喝凝碧茶,不知死活!”
“原來是你偷的?!”
伊振氣急敗壞,一張嘴竟然噴出一道白氣,箭一地飆射出三丈開外。
那被稱為許光棍的青年反應快,及時拉著白仙子向旁邊一閃。
這股靈氣就撞在門柱的對聯(lián)上,將上聯(lián)擊得粉碎。伊振唯一認得的一個字也沒了。
白仙子嚇了一跳:“靈氣外放?這么敗家的修行頭一回見……”
世人修行,皆以靈氣運轉(zhuǎn)于身,滋養(yǎng)經(jīng)脈竅穴,最后儲存收納起來,利用筋骨肌肉將靈氣轉(zhuǎn)化為靈力加以施放。
大家平時吸收的靈氣,恨不得一絲一毫都不外泄,伊振這番舉動,大大超出了常理。
許光棍也是吃了一驚,右手食指和中指一并,按在右側(cè)太陽穴上,立刻開啟了靈目。
他的右眼流光一閃,瞬間把伊振看了個通透。
“九漏之候?怪不得呢……”
他拍拍白仙子的肩膀,壞笑道:“師妹,他不是故意的,應該是喝了凝碧茶憋不住了。等會兒放他進來吧,喝了第三杯茶,他有上樓的資格。”
此時伊振身上靈氣蒸騰,就像是一個燒開了的水壺,通過各個竅穴往外散氣。噴出那口靈氣,身體好了許多,他緩緩站起來,夾緊了屁股,硬是憋住了。
“把乾坤袋還我!”
“嘁,你乾坤袋里屁毛沒有,誰稀罕!”
白仙子暗罵倒霉,怎么碰上這樣一個怪胎,果然不能和許光棍打賭,人家是十賭九輸,她是十賭十輸!
她把乾坤袋丟過來,白了許光棍一眼,賭氣走了。
許姓青年苦笑搖頭,對伊振一拱手:“我?guī)熋帽容^頑皮,喜歡作弄人,還請伊兄見諒。”
伊振捧著乾坤袋,有點小遺憾。
他剛想誣賴她偷光了乾坤袋里的東西,小訛一筆的,可到聽金冠青年一說,馬上戒備起來:“你怎么知道我姓伊?”
“哈哈,這無憂城里,基本上沒有我不掌握的事情,你們進城之后在大街上說的每句話,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更何況,我剛剛開靈目,看見了你脖子上的銅錢……”
他這話說得伊振更加心驚肉跳了:“老頭子說過,銅錢是伊氏子弟的身份證明,難不成被他當成歸墟余孽了?他不會是要殺了我吧?”
“你是誰?”
他趕緊盤問對方底細,同時輕輕晃了晃衣袖里的傳音鈴。
他的小動作全都被金冠青年看在眼里,也不說破,反而笑得非常陽光溫暖:“我叫許袈引,現(xiàn)任無憂城的傳捕帥?!?p> “你騙人,剛剛那姑娘叫你許光棍!”
“哈哈,我在這青樓尋覓了一百多年都沒找到道侶,師妹給起了個外號而已,讓伊兄見笑了。”
伊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心說跑到青樓里找道侶,你是來找綠帽子的?
許袈引看他漲紅的臉,眼珠充血,便微微一笑:“看伊兄如此痛苦,不如我來幫你一把?!?p> 他不由分說,雙手捏住伊振的手腕脈門,一股涼意傳了過去。
伊振驚奇地發(fā)現(xiàn),自己火燒火燎的經(jīng)脈竟然馬上就平復下來,身體的腫脹感如潮水般快速散去。
只是幾個呼吸的功夫,伊振就渾身舒泰起來。
許袈引側(cè)身讓開大門,邀請他進青樓里面去。
都走到這一步了,伊振知道自己沒法反抗,就跟著往里面走。
他們走了大約一百步,穿過了三進廳堂,伊振大飽眼福。
南北天井兩廊,都是隔開的單間小閣,許多單間大門敞開,里面燈燭曖昧,有濃妝女子站在閣間外,鬢亸烏云,釵簪金鳳,或照鏡自憐,或搔首弄姿。
許袈引和她們很熟,一路打招呼,說的都是“今日不便,改日再來照顧你生意”之類的話。
伊振落后他兩步,望著英姿挺拔的背影有點羨慕,在青樓里住了一百多年?這是什么神仙日子啊……
不過他馬上就感覺舒適起來,大概是沾了許袈引的光,一路走一路都有漂亮姑娘沖他拋媚眼。那奉承的話香酥入耳,情意綿綿。
他愈發(fā)好奇許袈引的身份了。
“許兄,你剛才說的傳捕帥,是干什么的?”
“大概就相當于你說的警察吧?!?p> 他連“警察”這個詞都知道,伊振立刻信了:“連自己躲在墻角說的話都沒逃過他耳目,看來這是個大官啊……”
自古權錢不分家,想要掙大錢先得結(jié)交大人物,這是鐵律。
對于這送上門的大人物,他內(nèi)心竊喜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