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紫蘇聽完安煦帶著些命令意味、公事公辦的交代,心里越發(fā)憋悶,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控制了一般。
再回想起孫醫(yī)生那句意味深長的話,心里竟萌生出一絲悔意,或許她一開始就不該答應(yīng)安煦的條件讓華輝參股,只要想辦法熬過五萬元錢那一關(guān),她就可以安安靜靜地當自己的獨立執(zhí)業(yè)醫(yī)生,哪有這么多讓人煩心的事。
這下,連許曦光也發(fā)現(xiàn)了夏紫蘇的情緒不對勁,他小心翼翼地湊向前問:“妹子,哎,我還是與琪琪一樣叫你蘇蘇吧,蘇蘇,安煦說什么惹你不高興的話了嗎?”
夏紫蘇見他這般放低姿態(tài)地哄著自己,也不好意思再把情緒寫在臉上,想著難解釋清楚,干脆學(xué)著安煦的腔調(diào)把他方才說的話復(fù)述了一遍。
她學(xué)得惟妙惟肖,努力模仿安煦表情的樣子看上去有些滑稽。
許曦光不禁捧腹大笑,邊笑邊說:“這安煦,真是個人才,明明是一番好意,他這樣一說,會讓人覺得被他操控的?!?p> 幾個月接觸下來,許曦光已摸清楚夏紫蘇的脾性,知道她是那種一門心思放在專業(yè)上,對其它事都不怎么上心,特別是在人際交往方面怕麻煩的人,現(xiàn)在一下子讓她又是去開見面會,又是出席新聞發(fā)布會的,估計心里已經(jīng)炸毛了。
他當然知道這幾件事情全集中在一塊,都是因為要等著夏紫蘇回來的緣故。
按照安煦的計劃,安瀾堂股東與管理團隊的碰頭會時間應(yīng)該在兩個月前,而新聞發(fā)布會應(yīng)在一個月前就召開。
許曦光本想向夏紫蘇解釋,但轉(zhuǎn)念一想,安煦那種非人類,何必要他來幫忙做這種人情,就讓她惱著安煦好了,心里竊笑了一下,說:“這樣吧,蘇蘇,孫醫(yī)生這邊的事也辦完了,我?guī)闳ニ奚?。?p> 他瞟眼看到她身上穿的淺咖棉襖已洗得變形,有些地方線頭都松了,又善解人意地說:“先去宿舍放好行李,然后我再帶你去買兩身明、后天穿的衣服?!?p> 夏紫蘇心里正為這個不痛快,她哪里還有多余的錢去置辦服裝,但對許曦光又不好明言,只說:“你帶我去宿舍就好了,其它的我讓琪琪陪我去。”
她這也算實話,她本來還打算去找黃琪在學(xué)校里蹭住一段時間呢。
許曦光心中了然,故作夸張地說:“蘇蘇,你總得給我個敲詐安煦的機會啊,你不知道,他們?nèi)A輝給置業(yè)顧問發(fā)的工作服都是寶姿,你可是華輝旗下控股公司的最大自然人股東,你的工作服起碼都得是香奈兒級別吧?!?p> 夏紫蘇壓根就拎不清股東與員工之間有何區(qū)別,聽許曦光這么說,便信以為真,客氣地說:“那就麻煩你了?!?p> 藍湖花園是市里比較知名的一個高尚住宅區(qū),門禁森嚴,花樹修剪得整整齊齊,郁郁蔥蔥,社區(qū)中央還有個露天泳池,這哪里是她認知里宿舍的樣子啊,她惴惴地問:“曦光,你沒弄錯吧?”
許曦光不在意地說:“怎么可能錯,華輝開發(fā)的樓盤,離靛花巷最近的就是這個,必須是這個啊?!?p> 他說著還把手里的鑰匙往上扔,飛了一個拋物線后又抓回手里。
“咦,陶然,你怎么也在這里?”許曦光突然停住腳步,對著站在單元門前的一個人說道。
那是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女士,一身職業(yè)裝扮,短發(fā)紅唇,很干練利落的樣子,她先微笑著朝夏紫蘇點點頭,然后才對許曦光說:“安煦讓我給夏小姐送鑰匙,順便送點東西過來?!?p> 許曦光意外地問:“我有鑰匙啊,安煦又讓你送什么!”
陶然用門禁卡刷開單元門,招呼夏紫蘇:“夏小姐,我們上去吧”,然后才對許曦光笑了笑,說:“待會你就知道了?!?p> 走到入戶門口,她用一把簇新的鑰匙打開房門后,把一整串鑰匙交到夏紫蘇手上,才轉(zhuǎn)頭對許曦光說:“我和你手上之前拿的都是裝修鑰匙,現(xiàn)在用這正常的鑰匙開一次門鎖,裝修鑰匙就失效了?!?p> “臥了個槽,還有這種操作?!痹S曦光悻悻地說,率先走進客廳,躺倒在沙發(fā)上。
那是兩房兩廳帶廚衛(wèi)的套房,戶型面積較大,白色主色調(diào),簡歐風(fēng)格,布置得很是溫馨舒適,夏紫蘇一看就喜歡,又覺得對她來說太高級了些,稍微有些拘促。
陶然看在眼里,微笑著朝她伸出手:“夏小姐,我是安總的特別助理,現(xiàn)在兼管安瀾堂的行政,因為考慮到夏小姐剛剛回到華城,肯定什么都來不及準備,所以自作主張地送了兩身衣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