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桂蘭看到張小草這膽怯怯的樣子,她就覺得很煩,對張小草的厭惡感就更加深,“看,看什么看?整天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你裝給誰看呀你。”說著,陳桂蘭不在理會站在門前的張小草,拿上張小草家那邊的鑰匙,火氣沖沖地走出了院子。
張小草每每看到大伯母對他的態(tài)度,她就覺得非常的心寒,她怎么也沒有想到,以前那個對她挺好的大伯母,會演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看到自己就跟看到仇人似的。
自從張小草的爺爺張藝去世后,張小草每天都過著寄人籬下的日子,晚上睡覺都不敢睡踏實,要時時刻刻的聽著外面的雞叫聲,以此來知道是否要天亮了。
因為,她生怕自己會睡過頭,起床起晚了會被罵,甚至會被陳桂蘭推搡幾下。
以前那個白白凈凈像個小公主的女孩,現(xiàn)在每天都是漲兮兮的,穿的衣服褲子也是破破爛爛的,這樣冷的天氣,她甚至連一雙像樣的鞋子都沒有,那白嫩的小腳上,全是冬天被凍起來的凍瘡,腳后跟腳指頭都全是大個大個的。
而以前那雙細嫩的小手,現(xiàn)在也變得十分的粗糙,冬天里那雙手背上全是被凍起來的小裂口,又痛又癢的,就像凍瘡一樣的難受。
張小草那小小的手指上,還有著長長短短的刀疤,有的看起來真是讓人看著都害怕,都心疼這個可憐的娃。
自從李飛去了張?zhí)m子家,張小草的大姑姑張娟子,也很少來她家這里,偶爾來一次,看到這么可憐的侄女兒,她都是心里非常難受的回去。
看著這個苦命的娃,她也是無能為力的,她家的家庭條件不是很好,她又更加不敢說陳桂蘭她家的話,她畢竟是嫁出去的姑娘了,有的時候話說多了,也容易得罪人,她也只能盡自己能力,偷偷地對這個可憐的娃好,偶爾來一次都會給張小草偷偷地帶些吃的來。
這一年冬天,張娟子耳邊聽到了一些,關于張小草的言語,她每次聽到都會偷偷抹淚,都會心里很是難受,也很是無奈,誰叫自己家家庭條件不允許呢?
每年張小草比較有空的時間,就是過年的這一兩個月,因為,張城家的豬買的買,殺的殺,就只有一頭大黃牛,她也減少了一份要做的事情,大黃牛隨便吃吃都行的,用閘刀閘點干包谷草給它吃都是可以的。
而且,過年的時候張城家都會出去走親戚,有時候家里就只剩下張小草一人,陳桂蘭她家不在家的日子,張小草過得很是輕松自在,難得的悠閑自得。
她的小伙伴張小麗和劉小花兒,她們就會天天的過來陪她玩,在知道陳桂蘭一家不回來,她們晚上還會留下來陪張小草一起睡~覺。
在看到張小草手上和腳上的凍瘡,她們也會從家里拿來一些貝殼油給張小草擦,這是一種治療凍瘡非常好的凍瘡膏。
冬天里,幾乎每家每戶都會備得有,還有以防臉上長凍瘡擦的‘雅霜、雪花膏’。
陳桂蘭家也有這些,但是都是在陳桂蘭他們的房間里,張小草是不敢擅自進去的,對于陳桂蘭那只母老虎,張小草是能躲則躲,吃過幾次教訓的她,也學會了懂得保護自己。
冬去春來,又是一個滿園春色的春天,停歇了幾個月的農(nóng)民們,又開始忙碌了起來。
所謂,一年之計在于春,一日之計在于晨。
春天里,正是播種的好季節(jié),家家戶戶都開始在田地間忙碌著。
到了夏天的時候,又開始忙著刨土豆,秋季又要忙著收割小麥啥的。
這一年,張小草已經(jīng)十歲了,個兒也長高了一截,除了穿得有些破爛外,小女孩還是那么的好看,笑起來還是那么的入迷,那一頭的又長又黑的長辮子,還是讓人那么的羨慕。
去年冬天的時候,張娟子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每每想起張小草過的日子,她都寢食難安,可卻又沒有一點好的解決辦法。
她想了很久,才來張強家給遠在清香村的老母親李飛打過電話,告訴她,張小草在張城家的遭遇,可憐的娃兒,在那么寒冷的冬天里,不但要去放牛割草,給她家洗衣做飯,還沒有一雙像樣的鞋子,常年都是穿著一雙破破爛爛的鞋子。
這個可憐的娃,還連連像樣的衣服褲子也沒有,一到冬天里,就被凍得手腳全生凍瘡,還得伺候她家一家人。
讓這個原本還是小孩子的張小草,一個人忙里忙外,忙出忙進的,還動不動就她這個苦命的娃,不是打就是罵的,根本就不把這娃當人看。
遠在清香村的李飛,聽完了大女兒張娟子的述說,她那滿是皺紋的臉龐早已滿是淚水,她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的親生兒子會是這樣的狠毒,竟然把她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飛的寶貝孫女兒折磨成這個樣子。
李飛把這件事情給張?zhí)m子說了后,張?zhí)m子告訴母親,這件事情堅決不能讓她二哥張順子知道,不然的話怕她二哥會回去和張城家拼命。
且,現(xiàn)在李飛也不能回去,不然的話,張順子會問為什么回去的,因為,他今年他給李飛說過,等到冬天的時候,他把工資全部拿到手了,再來把李飛和兩個兒子給接回杏花村去。
因為,在張順子心里,他一直覺得,他大哥家應該會對張小草很好的,先不說張小草是他的親侄女兒,就是每隔一段時間,張順子也會給他家寄些錢回來,作為張小草的生活費,他是怎么也不會想到,自己的女兒竟然會過得如此的狼狽不堪,可憐巴巴的。
果不其然,張順子雖然平時對張小草不咋地,可是,當他從旁人那里得知,女兒張小草在他大哥家這幾年的遭遇后,他當天就和張城打了一大架。
兄弟二人都被彼此打得鼻青臉腫的,從那以后,兩家人就很少走動,張順子也不在去張城家閑坐,張城也不好意思來他家,咳咳咳……扯遠了阿,這些都是后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