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城里千龍幫的事?”
“知道,聽人提起過?!?p> 城主府內,洛燭伊找到洛秋寒,洛秋寒依舊在劍樓,許久以來,城主府的人已經有一個共識,那就是要找洛秋寒,首先去的地方就是劍樓。劍樓處在城主府正中間,是府內最高的一座樓,這樓雖然被稱作劍樓,樓內卻只有一柄女子劍。
“那你就這樣放任著,任其胡作非為?沅北城到底還是不是你的,你這么不上心,難道要我替你去解決。”洛燭伊帶著質問的語氣說道?!皠e給我說你已經老了那一套,換作哪個老匹夫也不會這樣視而不見,你說,你到底賣的什么藥。”
“這件事既然不是我告訴你的,你就不應該來問我,我要你做這件事,不是為我,是為你自己?!甭迩锖Z氣中絲毫沒有表現(xiàn)出他內心的欣慰。“是有不少長進,這幾年的沒有白費,終于想通了,既然你想管這事兒,就該有管事的樣子?!?p> “我當然要管,而且我要管的徹底,我來找你要幾個使喚的動的人……”
“人從來沒有離開過沅北,只看你能不能使喚得動,你看著挑吧!”洛秋寒轉過身來對洛燭伊說道。“臭小子,但愿你的手段和你說的話一樣硬氣,要不然這其中勢力,看你如何周旋,西夷有個姓孟的在沅北,燕子口又有寒蒙幾萬大軍,京都又來了個姓楊的小子,這要是南唐再來一個人,那就是天下一家親了。”
“老頭你就安心的養(yǎng)老吧,公子我可要去辦些事了,誤了時間我找誰背鍋去……”洛燭伊說道?!拔艺f老洛,你老沙場殺了不少人,你覺得我應該用多少人去防兩萬人……”
“你個小不成器,城主我這么老了,你也忍心讓我傷腦筋!”洛秋寒轉過身來說道?!拔毅浔比比藛幔磕阆胗枚嗌僮约喝グ才?,老頭我現(xiàn)在很喜歡被人供著,什么都不做最清閑?!?p> “五百人夠了,多了浪費……”
燕子口萬余人,這也算是大軍壓境了,可寒蒙這兩萬人不是來宣戰(zhàn)的,準確來說是來炫耀的,想必北邊那些人也知道兩萬人對于沅北來說根本激不起什么浪,所以洛燭伊完全不在意這明面上的兩萬人,倒是那些暗地里伸進沅北的手,如今只大概知道有個千龍幫,而這千龍幫更是錯綜復雜,他還需要些時間來理清。
這次依舊是洛府大廳內,昔日酒席宴前,今日廳內站著數十人,其中有管家洛一,城守尹右山,還有連季,元仲。
洛燭伊踏入大廳,除去冬日御寒的袍子,丟到身后紅芍手中,便走到椅子前正要坐下。
城守尹右山是個五十來歲的人,從黃泉嶺大戰(zhàn)到沅北之戰(zhàn),他是從死人堆中爬出來的,見洛燭伊這個模樣,實在不堪,就憑洛燭伊這一身袍子,已經足夠他蔑視一天,尹右山是有軍功在身的人,骨子里有的是傲慢,此時此刻要讓他放棄與家人團聚的機會已經實屬不易,何況是聽個乳臭未干的小子差遣。尹右山心中有些不忿,于是他在洛燭伊坐下之前就已經落坐。
洛燭伊是城主的兒子,可也只是城主的兒子而已,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何況尹右山深知洛燭伊的荒唐,平日里裝作病怏怏的樣子,借故不見外人,卻化名洛寒生到街頭胡混。在他心中,洛燭伊連紈绔子弟都算不上,只能算更低級的市井無賴。這樣一個連紈绔子弟都做不來的黃毛小兒,尹右山不得不為城主感到悲哀。
此時此刻,他的蔑視已經表現(xiàn)的很明顯了,眼不見則為凈,他甚至不看洛燭伊一眼。
“公子讓我們等了這么久,我們都以為公子會披一身戰(zhàn)甲走出來,不過也好,公子精心挑選的這件袍子倒是挺文雅的,諸位說是不是??!哈哈哈~”尹右山笑著說道。
“城守謬贊了……”洛燭伊正欲落座,卻見尹右山這副模樣,不自覺間竟覺得有些有趣。
自己端了一杯熱茶仔細呡一口。
“呸呸呸,這茶在壺中還是熱的,出了這茶壺就涼了,要知道,茶水就要喝熱的,要是冷了,我還不如不喝。”洛燭伊將茶杯一覆,茶水灑在廳內。
冬日里茶水涼了,還不如不喝,喝了平添幾分刺骨寒涼。而混亂時人不聽話,還不如無人,這樣隨便挑了幾個人更增加了幾分失敗的可能。
“嗒~嗒~嗒”
“可這茶水我總不能直接拎著茶壺就喝……”他一回頭,看到靜靜站在一旁手中拿著淺青色袍子的紅芍,他道:“紅芍,這地臟了……”
紅芍將手中的袍子折成方塊,抱在懷中,走到洛燭伊的身邊。
她頓時明白,今日公子要借一杯茶點兵點將,而此時此刻,公子需要的是能使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