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在他鄉(xiāng)
騎行在上班的途中,映入眼簾的是日漸繁華的永聯(lián),一座座巨大的鋼筋水泥結(jié)構(gòu)的建筑猶如雨后春筍般冒出,顯得這里是那么繁榮昌盛,真是初露崢嶸。
“喂”是傳志嗎?不知何故一聲呼喊震醒了處于即景生情狀態(tài)的傳志,他減慢車速四周打量著周圍的情況,這時從后面氣喘吁吁的跑過來一人,傳志仔細(xì)打量來人,是徐崢,傳志認(rèn)出來人心里說道。
看著從后面跑來滿頭大汗的徐崢,只見他氣喘吁吁中消瘦了許多,滿臉的憔悴的樣子讓他看上去精神疲憊。
傳志從車上下來和他熱情握了握手,好奇的看著他問道:你現(xiàn)在喊我有事嗎?
徐崢張了幾下嘴一臉的欲言又止的表情,像有難言之隱,不過等了會他還是張開了口說道:我要回家了,我還有一個舊電視和一張床想問你買不買?
你不是開店了嗎?怎么要回家了?傳志一臉不解的問道。
徐崢口打哎聲說道:麻辣燙店開不下去了,沒有生意賺不了錢還欠了一屁股債,現(xiàn)在把小店轉(zhuǎn)手在加上賣賣身邊的東西也算夠還賬吧,現(xiàn)在只愁回家的路費了,剛剛看到你想問你買不買我的電視和床然后湊個路費回家鄉(xiāng)。
看著憔悴疲憊不堪的徐崢,一股辛酸的味道充遍了傳志的全身,只有身在他鄉(xiāng)才能理解和同情現(xiàn)在的徐崢生活有多么的艱難。
強忍著深深的同情再看了看徐崢憔悴的樣子,傳志從身上拿出兩百塊對著他說道:你的東西我就不要了,朋友一場兩百塊錢就算我?guī)湍慊丶亦l(xiāng)。
拿錢在手的徐崢眼中含淚的笑一笑,那笑容讓人看上去多么心酸,讓人看上去多么可憐。
再見吧,朋友,讓咱心累了就高高興興回家去,去看看咱爸媽。
車間里巨大的轟鳴聲高低起伏,忙碌的工人們都跑前跑后的在自己的崗位辛苦的忙碌著。
傳志和馮默并肩走在車間的路上,他們還沒從韓大慶的死中緩過勁來,昨天好好的人今天說沒就沒了,不管怎樣說就感覺像夢幻一般。
中午飯時間,寬敞的會議室里吃飯的人三三兩兩的人聚在一起邊吃飯邊議論紛紛互相交談著,傳志兩人也面對面坐在餐廳的餐桌上,一邊吃飯一邊討論今天工作中的事情,這使得寬敞的大廳里噪雜一片。
吃過午飯兩人走出會議室,馮默看著傳志說道:我要到車間里巡檢一遍,如果有事對講機呼我,說完他大步向車間走去。
傳志想了想就轉(zhuǎn)身向風(fēng)機房走去,好久沒去那里了,他想去那里邊檢查邊看看。
寬大的風(fēng)機房里強烈的風(fēng)機轟鳴聲震耳欲聾,風(fēng)機房操作室里空無一人,傳志走到這里就在操作工的椅子上坐下來休息一會。
過了不久,風(fēng)機操作工從外面匆匆忙忙跑進來,他抬頭看著傳志吃驚的喊道:你快去看看出大事了。
傳志一臉不解的看著他說道:我剛進來十幾分鐘,沒聽說車間里發(fā)生了什么大事。
風(fēng)機工聽完傳志的話后,大急的說道:你快去看看吧,馮默可能出大事了,人已經(jīng)不行了都被抬出來了。
“嗡”的一聲,傳志滿臉的懷疑震驚看著風(fēng)機工,這怎么可能,兩人分開不過十來分鐘就能發(fā)生這么大的事。
傳志的懷疑是因為當(dāng)聽到這個消息時心中有了傷心,有了害怕,有了擔(dān)心,因為兩人早就成為了形影不離的好朋友,遠在他鄉(xiāng)的同路人。
震驚之后就是飛一般的跑出去看看他到底怎么了,我的好朋友,你可要撐住啊,傳志一邊跑一邊想著馮默。
圍著最近的車間轉(zhuǎn)了一圈沒見什么特殊情況,他轉(zhuǎn)身又跑向另外兩個車間,最后看到了車間后道平臺上圍著一片人,中間一條醒目的彩帶圈出一片空地。
強烈的預(yù)感沖擊著他的大腦,他停下來沉重的腳步,眼淚已經(jīng)沖出眼眶,馮默我的好朋友,你要挺住啊,淚水滴濕了衣襟,滴濕了他痛苦的心靈。
陳主任從遠處急急忙忙的跑來,他一臉焦急的對著傳志喊道:你在那里愣著干嗎,馮默被皮帶已經(jīng)絞死了,你還不去看看。
不是不去看,是真的不相信這是真的,這是不是在夢里,傳志傷心的問著自己,可強烈的悲痛和周圍越來越多的人群無不說明這是真的,一切都已經(jīng)發(fā)生,馮默死了。
站在黑壓壓的人群中,傷心欲絕的看著躺在彩帶中央的他,對他來說人生所有的一切都以過去,一切已經(jīng)成為傳說。
在這里有一萬個理由不想描寫他的死狀,就讓所有的一切都傷心的翻過去吧,我親愛的的朋友,再見了。
昏昏噩噩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前方的大道上好像朦朧中走來一人,他有著高大的身體,強壯的體魄,他開心笑著對著傳志說道:到我家去殺它幾盤,也殺他個昏天暗地,痛痛快快,哈哈……
他大笑著漸漸沒入大道的叢林中不見了蹤影。
走過運動場,好像看見他快步運球跑出來,在快速的做出帶球連閃的幾個動作后,又矯健的繞場一周,在迅捷的三步跨跑中雙手扣球?qū)?zhǔn)球筐來了個猛烈的暴扣,哈哈……他在大笑中又漸漸沒入虛空。
走過“一碗香”好像看到老板高興的從里面迎出來,他微笑說道:老樣子,四個菜外加啤酒,要冰鎮(zhèn)過的。
頻繁的碰杯中,散發(fā)著人生百味的蜜釀流過身體各處,露出懷念,透出甜蜜,行走在微風(fēng)徐徐的夜晚,陶醉般呼吸著這片大地傳來的誘人泥土芬芳,哈哈……他大笑著漸漸沒入夜空,像是變成了一顆夜空中明亮的星。
馮默的死讓傳志很傷心,很懷念和他在一起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一起并肩走過的路,還有廠部領(lǐng)導(dǎo)對傳志的懲罰,調(diào)離崗位,調(diào)離分廠。
夕陽西下,橘紅色的光暈撒滿整個天空,整個大地,像是真實的場景,又像是夢幻。
站在鋼村嘉園一幢最高的大樓頂部,傳志一臉迷茫的看著夕陽西下的美景,心中感慨萬千,離開自己的故鄉(xiāng)行走在漂泊不定他鄉(xiāng),所有的一切都像風(fēng),又像云,一眨眼之間就所有的一切已經(jīng)物是人非,成為了過眼煙云,這多么就像一首簡單的歌:那些年我們曾朝夕相向
一起玩一起笑一起惆悵
那些年我們也有過彷徨
為了生活也為了理想
一轉(zhuǎn)念卻已過了十年
那些孤獨只能與你講
有過成功我們一起分享
期待下個精彩的開場
還有多少個十年能勇敢做熱血青年
還有多少個十年能堅持當(dāng)初的信念
還有多少個十年能不忘記回憶點點
還有多少個十年能記起青春的容顏
一轉(zhuǎn)眼又過了十年,我們依然淋漓酣暢
多少個過客般你來我往,總有些人他實屬難忘
(在,他鄉(xiāng)~燒結(jié)篇完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