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從毛驢的褡褳上取下一袋子?xùn)|西,抱著進(jìn)了石屋。
沈悅想幫忙,但是脖子劇痛,有心無力,不得不找塊石頭坐下來休息。
老者很擅長做雜活,只見他忙里忙外,不多時(shí)已經(jīng)將屋子收拾了一番。
再接著,他找來一些干枯的樹枝,在屋里生氣了火,開始做晚飯。
炊煙裊裊,騰升在靜謐的山谷之間,使得這里多了一點(diǎn)煙火氣。
等老者做完晚飯,出來招呼沈悅進(jìn)屋吃飯時(shí),已經(jīng)是暮色靄靄了。
石屋里有很多老者離開時(shí)留下來的物事,此刻排上了用場。
稍微擦拭的桌椅,照明用的松脂,碗筷盤碟,還有噴香的米飯和臘肉。
沈悅看著就食欲大動,迫切的希望吃上幾口。
老者笑著道:“沈縣丞,飯食粗糲,請將就著充充饑吧?!?p> 沈悅感謝道:“老人家,這飯菜也就很好了,多謝你的寬待?!?p> 老者給沈悅盛了一碗米飯,請他吃。
沈悅也不客氣了,開始拿起筷子就吃起來。
他不是不想客氣,而是太餓了。
吃了幾口后,沈悅看到老者還站在一邊,便問道:“老人家,你怎么不吃?”
老者道:“沈縣丞是貴客,我哪有上桌子的道理?!?p> 沈悅放下手中的筷子,微微皺起了眉頭。
他知道老者的意思,老者是自甘人下,不愿壞了他眼中的規(guī)矩。
這可不行,沈悅他自己就是一個(gè)落難之人,和老者哪里有什么貴人下人的分別?
于是沈悅道:“老人家,這里就你我,你還是我的救命恩人,你這么說,就是見外了。來,一起吃吧?!?p> 老者還有推辭,說自己等候再吃。
沈悅就不高興了,“老人家,你要是覺得我是個(gè)高高在上的人,那么我不吃也罷!”
老者見沈悅是真的要生氣了,連忙說道:“好,好,沈縣丞,你別生氣,我吃就是了。”
等老者也端著飯碗坐在桌邊吃飯,沈悅這才滿意了,拿起筷子幫老者捻了一塊肉。
老者道:“沈縣丞,這肉就這么幾塊,你吃,你吃,我吃點(diǎn)腌菜就行了。”
沈悅頓時(shí)皺著眉頭道:“老人家,我們說好了,這里沒有貴人下人之分,你干活辛苦,我一旁閑著,該你多吃幾塊。再說,我年輕一些,身體抗得住?!?p> 幾番勸說,老者才同意吃幾塊肉。
吃完飯后,老者幫忙燒了熱水,讓沈悅洗漱之后,讓他躺下休息。
等沈悅躺下之后,老者又在石屋里翻找他的寶貝,結(jié)果找出來一些草藥。
“沈縣丞,這些藥草是以前我在打獵時(shí)采集的,對治療跌打損傷很有功效,不如我?guī)湍惴笙掳伞!?p> 沈悅見老者如此說,想必那些草藥是很有效的,便點(diǎn)頭答應(yīng)了:“謝謝老人家?!?p> 老者就把草藥搗碎,給沈悅的脖子敷上,用一條布條裹好。
藥敷好之后,沈悅感覺傷口處涼涼的,又兼有隱隱的痛感,想必是藥效起了作用。
看來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啊。
沈悅感謝了老者,老者囑咐沈悅趕緊休息。
可是這幾天的經(jīng)歷過于復(fù)雜,沈悅想睡卻怎么也睡不著。
最后,干脆自己起身靠著墻壁半躺著想心事。
老者一覺醒來,見沈悅還沒有睡,就問沈悅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沈悅笑了笑,說道:“事情倒是沒有。只是沒人給我家里,還有縣衙送給信,我怕他們擔(dān)心?!?p> 老者就說道:“這個(gè)好辦,沈縣丞你寫封信,我明天就幫你送過去?!?p> 沈悅大喜,連忙感謝,表示最好馬上寫。
老者起來點(diǎn)亮松蠟,幫沈悅找寫信的工具。
只是遇到一個(gè)難題,老者家里沒有讀書人,沒有筆墨紙硯。
找了半天,老者撓著頭道:“沈縣丞,我家沒有筆和紙……”
沈悅有些失望,說了不要緊,不過腦子里在想有沒有替代的東西。
正當(dāng)沈悅思索的時(shí)候,老者忽然叫道:“我有辦法了?!?p> 沈悅又高興起來,問道:“老人家,你有什么辦法了?”
老者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笑道:“你看我這記性,我從島上回來的時(shí)候,想著不再回去了,干脆就偷了島上的一件寶貝?!?p> “寶貝?”沈悅頗為疑惑,賊匪們還有什么寶貝?金銀珠寶?但是金銀珠寶并不能寫字???
老者笑著解釋:“沈縣丞,是這么回事,我聽說,以前的頭領(lǐng)有一位高人,寫了一本書,據(jù)說是武功秘籍??上Ш髞淼倪@些頭領(lǐng),個(gè)個(gè)大字不識一個(gè),看不懂那本書,于是那本書就束之高閣,藏起來了。不過,我聽小頭領(lǐng)說過這件事,就在救你之前,去偷走了。”
原來是本武功秘籍,幸好這些賊匪們沒有悟性,看不懂,算是大幸。
老者解釋完之后,去找他偷來的那本所謂的武功秘籍。
不多時(shí),他就找到了,遞到沈悅面前,“沈縣丞,你看,這后面這些頁都是空白的,你正好可以在上面寫信。我就找根燒過的樹枝,當(dāng)做筆?!?p> 沈悅接過書一看,見書的封面都泛黃了,顯然是很有些年頭了。
再看封面,上面寫著《玉皇真經(jīng)》四個(gè)俊秀的楷體字。
再翻開書,見里面是手寫的經(jīng)文,讀了一遍,都是些道教的文字,看不出是什么武功秘籍。
不過奇怪的是,書的后面有十幾頁都是空白的紙張。
老者說的可以寫信的紙,就是這些白紙了。
沈悅皺起眉頭,想了想,為什么這本事后面十幾頁都是空白的,這沒有道理啊。
他是讀書人,讀過的書不計(jì)其數(shù),不曾見過這種裝訂的辦法。
是不是這里面有秘密,只是沒有被人看出來呢?
沈悅閉目想了想,他忽然想起來,朝廷在傳遞密信的時(shí)候,會使用一種特殊的墨水書寫。
墨水干了之后,紙上毫無痕跡,像新的一樣。
要想看看到底是寫的什么,需要把紙泡在水里,干了之后,字跡就會顯形。
沈悅想證實(shí)自己的想法,招呼老者打來一盆清水,自己小心的拆散書籍,把那十幾張白紙泡在水里,然后撈起來,在桌子上擺好。
剩下的事情,就是慢慢的等水干了。
老者不明所以,不過還是很配合的幫忙。
天色漸曉的時(shí)候,沈悅朝桌上的白紙望去,驚訝的發(fā)現(xiàn)上面果然有字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