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晨曦透過雕花的窗戶照進房間,又是新的一天。
柳青青早早就醒來了,或者她本來就沒有睡著,雖然她昨天狠狠地嘲笑了翠兒,可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才重新意識到,這并不是她所熟悉的那個世界,有很多用那個世界的規(guī)則無法解釋的事情,就比如扛著她飛奔的如同獵豹一樣快的蠻夷,再比如這種吃了會讓人癱瘓的僵尸草,這些事如果不是發(fā)生在自己身上,柳青青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也許,翠兒說的都是事實,如果真是這樣,那豈不是自己孤陋寡聞了,柳青青老臉一紅,想道。
門吱呀一聲開了,翠兒端了半盆水來,準備給柳青青洗漱。
翠兒自進門來,一直忙活著自己的事,將水盆放到桌上,將面巾打濕,自始至終陰沉著臉,看也沒看柳青青一眼,柳青青知道翠兒還在生昨天的氣,尷尬一笑,心道,這小妮子氣性挺大的。
等翠兒來到床前,準備給柳青青擦臉的時候,柳青青死皮賴臉的裝作好奇寶寶的樣子,問道:“翠兒,你說你見過小將軍空手變弓,一射千里……嗚嗚……”
翠兒沒等柳青青說完,就將面巾捂到柳青青的臉上,胡亂的揉了兩把。
等翠兒蹂躪完了,柳青青一臉氣憤的道:“你這小蹄子,想弄死本小姐呀,等我好了,看我不打死你?!?p> 翠兒一臉無所謂的道:“等您好了再說吧,小姐,提醒一下您,您中這毒,沒救?!?p> 說完將面巾扔進盆里,端起盆來就要離開。
“哎……哎……你別走呀,來給本小姐講一下你怎么看到小將軍空手變弓的呀?”柳青青急忙喊道。
翠兒倒是沒有走,冷哼了一聲道:“咱們的大小姐不是不信嘛?!?p> 這小蹄子太囂張了,這是明擺著欺負我動不了呀,柳青青恨的牙癢癢,干笑了一聲,道:“你也不要怪你家小姐,小姐不是沒親眼見過嗎?!?p> “哎……也是?!贝鋬哼@才將銅盆放在桌上,嘆道:“要不是老爺管的嚴,小姐出不了門,也不至于為了看小將軍一眼,就偷跑出去,就不會中毒,不用受這罪了?!?p> 有戲,柳青青看翠兒語氣漸漸緩和,心里高興道。
咦,不對,柳青青以為自己聽錯了,疑惑的問道:“我出去是為了看小將軍一眼?”
“對呀,誰不想多看小將軍兩眼呀?!贝鋬豪硭斎坏玫?。
真狗血……
“我要開始講了。”還好這次翠兒沒有忘記她要做什么,翠兒清了清嗓門,一臉回憶的道:“那一天,我陪夫人出去,本想買些胭脂水粉,誰想到突然間城中涌出好多的人,他們將大街圍的水泄不通,人群就像潮水般往北門涌去,我緊緊抱住夫人,兩人隨著人流就來到了北門,只見北門外一隊人馬,精神抖擻,龍旗高展,原來是圣上秋獵的鑾駕,這時候,我發(fā)現(xiàn)大家都抬頭望著城門,我和夫人也抬頭看去,只見城門上立了一個戎裝少年,那少年將手這么一伸?!?p> 翠兒說著,也將身子立的筆直,將左手平伸出來,還看了柳青青一眼,看柳青青正聽得興致勃勃,高興的接著講道:“只見他手中幻出七彩光芒,一把龍骨神弓出現(xiàn)在他手中,他右手從背后抓來一支利箭,搭弓便射,那箭直沖九霄云外……”
“好……”柳青青忍不住陰陽怪調(diào)的大聲叫起好來,道:“翠兒,讓你在相府當丫頭實在太屈才了,你應該去當個說書的先生,這一通下來,滿堂彩?!?p> “這就是說書先生說的?!贝鋬盒÷暤溃骸拔业故怯H眼見過,可是我說不了這么精彩,其實當時跟這個一樣的。”
“得來,您歇歇吧,說書的女小先生?!绷嗲喟琢舜鋬阂谎?,本來想聽個實況轉(zhuǎn)播,沒想到聽了一段評書。
“那我先回去了?!贝鋬和纯斓膽?,端起銅盆,走出了門,步伐輕盈,十分的高興,翠兒今天算是過了把嘴癮。
黃昏,柳青青的屋里安靜的很,夕陽晚照,屋內(nèi)一片金燦燦,顯得特別溫暖,柳青青肆意的享受著這份寧靜,突然門吱呀一聲響了,翠兒悶頭沖了進來。
“怎么了,翠兒?!绷嗲嗪闷娴膯柕?。
“我聽到一個很奇怪的消息?!贝鋬阂荒槻唤獾牡?,仿佛她無時無刻不被這個奇怪的消息困擾。
“什么樣的消息?”柳青青一下子就被翠兒的表情勾起了興趣,趕忙問道。
“聽說將軍在追查小將軍失蹤的時候,聽到有人說小將軍失蹤前,有兩個人曾去找過他,而且是怎么也不能和小將軍扯上關(guān)系的兩個人,倒是和我們相府有點關(guān)系?!贝鋬赫f道。
“是誰?”柳青青發(fā)現(xiàn)她越來越喜歡翠兒的說話方式了,懸疑,刺激。
“就是玉兒姐和小山?!贝鋬翰唤獾牡牡溃骸霸趺磿撬麄兡??”
“他們兩個怎么說?”柳青青又問道。
“這就更奇怪了,他們兩個和小將軍一起失蹤了,將軍已經(jīng)翻遍了京都,沒見到一絲蹤跡?!贝鋬旱?。
“這事真的是到處透著邪,京都的兩大杰出青年,一個中毒癱瘓,一個莫名失蹤,而且都和玉兒有關(guān),玉兒到底是什么人?她這么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柳青青不解的自語道。
“你哪里杰出了?”翠兒聽到柳青青的話,一臉嫌棄的道。
“我不杰出嘛?”柳青青反問道。
“你除了長相好看,知書達理,家世顯貴,哪里杰出了?”翠兒不服氣的道。
“這還不夠杰出嘛?”柳青青不解的道:“難道這個世界,杰出青年的標準這么高嗎?”
“那你也不能跟小將軍比呀,小將軍能夠空手變弓……”翠兒不滿的道。
“得了?!绷嗲嘁魂囶^疼,又要來講評書了,柳青青連忙打斷翠兒的話,道:“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玉兒是什么人,為什么都與她有關(guān)?!?p> “玉兒姐呀,她倒是知根知底的,我家和她家是鄰居,我們從小被父母送進相府里,好賺點錢補貼家用,總比父母養(yǎng)著的好,在家里吃的,用的都沒相府里好,還跟家里人爭口糧,我爹爹是這樣說的?!贝鋬赫f道。
啊……怪不得這些丫頭沒有電視里那種怯生生的樣子,感情都不是什么窮苦人家賣身的女兒,只不過是因為家里重男輕女,才送出來打工的打工妹,柳青青也算是長了個見識。
“那你說玉兒會不會與蠻夷有關(guān)系?!绷嗲嘣囂街鴨柕?。
“不能吧,玉兒姐從小來到相府,就沒出去過,偶爾外出也是陪著夫人,哪能和什么蠻夷有關(guān)系呀?!贝鋬何⑽⑺伎剂艘幌碌?。
“她回家的時候呢,她不放假嘛?”柳青青又問。
“玉兒姐一直沒回過家,只是她的母親每年會來府中,取走她的工錢。伯母是個挺和善的人,每次來都會去給老爺夫人請安?!贝鋬旱馈?p> “那這事可就有意思了?!绷嗲嘞氩幻靼?,也就不再想了,感嘆道。
“可不是嘛,因為這倆人都是相府里趕出去的,跟相府脫不了干系,這下老爺也急了?!贝鋬焊胶偷?。
夜色將近,翠兒點亮燭臺,窗外一片漆黑,漆黑中仿佛隱藏了驚天秘密。
翠兒轉(zhuǎn)過頭來,看著靜躺在床上的柳青青,燭光搖曳,柔和的照在柳青青精美的臉龐上,如夢如幻,翠兒一時失神。
翠兒沉默半晌,輕輕的問道:“小姐,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p> 柳青青從沉思中醒來,看著翠兒道:“你問吧。”
“小將軍抱著你的時候,你真的一點感覺也沒有?”翠兒突然的一臉花癡相。
“我都昏迷了,有什么感覺,你說能有什么感覺?!绷嗲囝D時被這小花癡弄得無語,苦笑著道。
“哎……要是我呀,怕是昏了也能笑醒吧,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