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鳴泰在掙扎。
那奮力一博全力爭取生機(jī)的景像,讓朱由檢莫名的想起了小時候看過的一部動畫電影。
圣斗士星矢。
閻鳴泰現(xiàn)在的樣子,就好像里面的人物,在全力爆發(fā)自己的小宇宙一樣。
不考慮后果,只需要把目標(biāo)摧毀。
這個認(rèn)知,讓朱由檢情不自禁的倚到了靠背之上。
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想把身子都擠進(jìn)去。
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先不說這椅子的木頭,可能是上好的楠木,或著其它木質(zhì)堅硬的木料所制。
就算換成較軟的梧桐木,朱由檢覺的,也完全沒有那個可能。
在那一刻,他左右張望了一下,甚至想到跑。
然后,朱由檢生起氣來。
娘了個……,竟然敢威脅朕,我朱由檢是嚇大的嗎?
朱由檢給自己打著氣,然后他非常無語的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里的原宿主過的光棍不光棍就不提了。
畢竟現(xiàn)在自己的主意識也不是他。
問題是自己好像的確是被嚇大的。
小時候,他娘就對他說:“別到處亂跑!外面都有莽猴子,會逮小孩的?!?p> 好吧,直到現(xiàn)在他也沒搞懂莽猴子是啥玩藝。
然后大了一點,老娘又跟他說,在外面別眼別人打架,人家那都是一伙一伙的,你打不過。
好吧,被這一路嚇來,原來那個家伙成為膽小之人。
可是老子現(xiàn)在都成為了明朝皇帝,難道還要被你這么一個老狗給嚇到不成?
朱由檢怒了。
他甚至想要跳下龍椅去跟閻鳴泰單挑。
這一點,他還是有信心的。
畢竟,閻鳴泰雖胖,但看起來,也只不過就是一個年紀(jì)大一點的老頭罷了。
更何況自己的身邊還站著幾個太監(jiān),實在打不過的話,難不成還不能叫人!
要知道自己現(xiàn)在才是黑,不對,是大明正統(tǒng)的老大!
朱由檢不斷的想著,竟然真的有點忍不住躍躍欲試起來。
莫名其妙的,朱由檢開始有點明白,為什么鹿鼎記上的那個康熙皇帝,會因為遇到了一個敢自己打架,甚至于揍自己的小太監(jiān),而變得那么欣喜若狂了。
道理很簡單,如果有人真的敢揍皇帝的話,那么不好意思,就算打贏了,你也得掛。
所以,你就說你敢不敢動手吧!
唉,無敵的人生真寂寞!
朱由檢在那邊想著,是不是趁著這個機(jī)會,先完成自己有生以來從來沒有過的打架壯舉之時。
閻鳴泰那里,卻突然撲通一聲跪倒了。
呃不對,是重重的磕頭聲。
閻鳴泰看著朱由檢有些沮喪的說道:“啟稟陛下,老臣剛剛想了很多很多?!?p> 閻鳴泰的心情,好像一下子平靜了許多。
這讓他看起來,整個人的氣質(zhì)一下子顯得不一樣起來。
朱由檢有些詫異,難不成發(fā)怒還能讓人的氣質(zhì)升華不成?
如果是那樣的話,說不定以后他也得試試!
不過,閻鳴泰的這種心情,估計也不可能只是憤怒。
到底是哪幾種情緒交織在一起,或許還得好好琢磨一下。
朱由檢摸著下巴想著,很快發(fā)現(xiàn)自己的思路歪了。
一刮鼻子,朱由檢的臉上露出悻悻之色,重新坐倒在椅子上,面無表情的說道:“既然如此,那么朕留你何用!”
閻鳴泰好像一下子老了許多。
不過他卻并沒有完全絕望,只是直起上半身看著朱由檢拱手說道:“稟陛下,老臣覺的,這天下沒有任何一種監(jiān)督的方法,是完美無缺的。所以老臣無法提供能夠讓陛下完全放心的辦法?!?p> “但是老臣依然相信自己有用。”
閻鳴泰說完,定定的看向了朱由檢,這很不符合,甚至于可以說根本就是犯禁。
但是這一刻,閻鳴泰根本就顧不得了。
看著朱由檢,閻鳴泰補(bǔ)充道:“但如果陛下真的是千古圣君的話,那么就應(yīng)該學(xué)會包容,畢竟,人無完人,這天下又有誰敢說自己真正的毫無缺點呢?”
朱由檢覺的,閻鳴泰說到了重點。
但這仍然不夠朱由檢放他的理由。
伸了伸手,朱由檢開口說道:“繼續(xù)。”
聽到朱由檢的回應(yīng),閻鳴泰那是大喜過望!
閻鳴泰當(dāng)即喜道:“但如果陛下愿意放老臣一條生路,那么老臣愿用畢生精力,來幫助陛下完成朝政?!?p> “老臣相信,不斷的思索之下,老臣一定能想出一個更好更更好的辦法,來完成陛下對老臣的監(jiān)督?!遍慀Q泰看著朱由檢說道。
閻鳴泰說完以后,不在多說,盡管他覺的如果自己想要再說的話,應(yīng)該還可以說出很多更有哲理的話來。
但他相信,面前的這個皇帝,應(yīng)該不是昏君。
現(xiàn)在要看的,就是面前的這個小皇帝在容人的度量上,究竟能夠容納到什么程度了。
沉默中,朱由檢開口問道:“若是朕依然不想原諒你呢?”
閻鳴泰的臉上露出了苦澀的表情:“如果是那樣的話,老臣愿意獻(xiàn)上萬貫家產(chǎn),來保子孫后代的平安?!?p> 朱由檢眉毛一揚(yáng),開口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朕抄家豈不是來的更快一點!”
閻鳴泰苦笑道:“可是皇上,你覺的哪個大臣會傻不啦嘰的把錢都放在自己家里!”
朱由檢感覺自己好像聽到了重點。
還別說,原來他還真的是這么想的。
可是現(xiàn)在經(jīng)過閻鳴泰一提醒,朱由檢頓時回過味來,現(xiàn)代社會的貪官們,都會在外面找個地下室地窖什么的來藏錢,古代社會的老油子們,就算笨,又能笨上多少!
這么一想,朱同檢甚至對抄魏忠賢的家,都不怎么抱樂觀心理了。
嘆了一口氣,朱由檢松垮下雙肩說道:“你成功的給自己爭得了一線生機(jī),說吧,你打算給朝庭捐上多少!”
閻鳴泰注意到,朱由檢用的是捐字。
這讓他忍不住小心思又動了起來。
閻鳴泰猶猶豫豫的說道:“五,五萬兩行嗎~!”
“不不,二十萬兩,臣愿意竭盡全力,為朝庭捐助白銀二十萬兩?!遍慀Q泰急忙改口說道。
其實他并不想要改口,只不過,不改也沒有辦法。
因為就在他說出五萬兩之時,朱由檢突然瞪起了眼睛,那表情好像再說:“啥,五萬兩,你當(dāng)是打發(fā)叫花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