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大牛母子
劉云信的診桌就擺在木槿的旁邊,這若是什么病都找木槿看得話,就算是每天只看一百個病患,想必她這一天可能也就連吃飯去茅房的時間都沒有了,直接就得釘?shù)竭@診桌上了,所以若不是什么疑難雜癥的話便會由木槿診脈,劉云信負(fù)責(zé)來開方子,當(dāng)然有些得的不是什么重癥的清水鎮(zhèn)本地的病患也懶得排隊請木槿看病,而是直接讓劉云信診治,而剛剛劉云信就是在給一個病癥較輕的中暍病人開解暑湯。
這本來劉云信坐的這個位置原本該是劉清遠劉老爺子坐的,可是自從已經(jīng)被自己斷言無救的小高氏和另外一名病患讓木槿給救了回來之后,受了刺激的老爺子便不再坐診看病,而是整日把自己關(guān)在家里,不是研究醫(yī)書藥方,就是擺木槿制作的成藥,至于醫(yī)館則是全權(quán)交給了劉云信打理,而劉云信平時本就喜歡在醫(yī)館呆著,這陣子有木槿在更是直接將行李都搬了過來,直接就住到了醫(yī)館里。
在木槿坐診的八天里,劉云信幾乎每天都會早早起來,吃過飯便來到前廳的他都會親自將前一天累到來不及收拾診桌的木槿的診桌整理干凈。
而像剛剛這樣的情況出現(xiàn)的時候劉云信也會以少東家的身份來向病患證實木槿的身份,兩人的配合也隨著時間的增長越來越默契,有的時候甚至木槿只需要一個眼神劉云信便會明白木槿的意思。
這會兒便是,木槿只一個扶額的動作,劉云信便知道了這小姑奶奶又有些不耐煩了,剛想開口,卻是聽到了隊伍后面吵嚷了起來。
這外來的都不知道木槿的身份,可清水鎮(zhèn)的人卻是都知道,有排在后面的本地人見大漢遲遲不動便紛紛叫嚷道:“這位小哥若是信不過秦大夫的話那只管回去就是了,別在這耽擱大家伙的時間,我們這可是還等著秦大夫看病呢?!?p> 這若是以往木槿自己也會說點什么證明一下自己的實力,可今天早上過得對于木槿來說實在是有些混亂,加上那幾口的魚片粥吃得木槿實在是難受,于是這會兒只一手扶額,一手捂著胃靠坐在椅子看著眼前亂哄哄的場面。
這大漢信與不信劉云信并不關(guān)心,從剛剛木槿一進門劉云信便看出了木槿的臉色不好,坐下后又一直用手捂著肚子,不過礙于他當(dāng)時正有病患便沒有出言相詢,這會兒又見這丫頭臉上已是露出明顯的不耐煩,忙起身來到了木槿的診桌旁低聲詢問:“怎么了,可是那里不舒服?”
強忍著胃里翻滾的木槿哪里還說得出話,只沖著劉云信擺了擺手表示自己沒事。
這個樣子的木槿說自己沒事劉云信哪里會相信,直接抓起木槿的手腕沉心靜氣的診起了脈。
木槿只是吃了不喜歡的東西吃惡心了而已,并不是得了什么病,這脈象自然是再正常不過了,因此劉云信自是診不出什么異常來。
倒是他這一拉扯讓木槿有些緊張臉紅,本就是強忍著沒吐的木槿一個沒忍住直接是將早上吃的那幾口魚片粥都給吐了出來。
本就診不出木槿脈象有什么異常的劉云信見木槿這一吐越發(fā)的緊張了,慌亂的聲音都有些顫抖的疾聲問道:“這到底是怎么了?可是頭上的舊傷復(fù)發(fā)了?我還是先扶你去后院休息一下,我就說你這頭上的傷還沒好利索就這么累不成,可你偏不信,如今好了吧,你說這可讓我如何跟長楓叔和嬸子交代,就是祖父他老人家知道我沒將你照顧好也定會埋怨我的?!?p> 原本臉色十分難看的木槿這一將胃里那讓她難受的東西吐出去之后反倒是舒服了很多,看著一臉緊張得連衣袖浸在診桌上的硯臺里染了大片墨跡都沒有發(fā)現(xiàn),這會兒更是不由分說一邊碎碎念一邊直接扶起自己便要往后堂走的劉云信,心中有些好笑,誰能想到當(dāng)初一本正經(jīng)連句話都懶得多說的小劉大夫其實骨子里居然是個話癆。
不過這會兒的木槿可是沒心思調(diào)侃劉云信,這已經(jīng)有過一次教訓(xùn)的木槿自是不想在這眾目睽睽之下與劉云信拉扯,忙伸手推拒了劉云信,口中也是急急的說道:“劉大哥你快別這樣,我是真的沒事,就是早飯那碗魚片粥吃得有些不舒服了,這會兒東西都吐出去就好了。”
劉云信倒是不知道木槿這會兒想著的是男女授受不親這回事,不過他是知道木槿脾氣的,只想著木槿是放心不下這邊的病人,因為這么多病人若是換做是他也不會就這么放心的直接回去。
只是認(rèn)識了這么長時間,除了一開始木槿受傷的那段時間,其余時間木槿都很健康,這冷不丁的見木槿生病,劉云信的心中也是沒底,于是便試著商量道:“你早上吃了什么東西,可是那東西做的不干凈?不行,要不你就在這休息一會,這邊的病人我先幫你看著,若是真的有什么我診不出的病癥再由你來診脈如何?”
其實木槿這會兒也是真的難受,不過看了眼診桌后面排著的病患,想著這些人都是一大早便來排隊求號的,木槿便做不出放著病人不管自己卻在一旁休息的事。
于是想了想還是搖頭拒絕道:“還是不用了,我沒事,還是早些看病吧,不然說不準(zhǔn)又要耽擱伙計們下工的時辰了?!?p> 這保和堂的伙計都是各個地方來學(xué)徒的少年,這陣子醫(yī)館里忙,伙計們白天都是腳不沾地的忙活著,有那年紀(jì)小一點的孩子累到下了工坐在飯?zhí)贸灾埗寄芩羰亲约哼@會兒休息了每天這一百名病患的診治自然是要拖后的,那伙計們下工休息的時間自然也就要延后了,木槿可不想因為自己一個人的原因而影響大家的休息。
于是說完這話的木槿也不在理會劉云信,而是抬頭沖著剛剛叫嚷的虬髯大漢說道:“這位大哥,我的確是大夫,若是我沒看錯這位大娘的面色泛紅,這會兒大概是有著發(fā)熱的癥狀,大娘經(jīng)常用手去揉右側(cè)肋骨到右側(cè)肩膀的位置,時不時還會干嘔,指甲泛黃,想必大娘應(yīng)該是經(jīng)常會有疲倦乏力,也就是什么事都不做卻也常常會覺得累,食欲不振,并伴有腹脹、腹瀉、惡心的癥狀,并且有著很長一段時間了,小恭呈濃茶色對不對?”
木槿這一番話說出來,不待那虬髯大漢反應(yīng),一直靠站在兒子身邊的老婦便連連點頭應(yīng)道:“這位姑娘說的都是,我這病已經(jīng)有些年頭了,不過最近我這邊的肋骨下面和后背一直疼的厲害,有的時候這里疼的我渾身哆嗦直冒冷汗?!?p> 老太太一邊說一邊用手指了指膽囊的位置,然后也不等木槿回話又直接唉聲嘆氣的接著說道:“開始的時候我這病可是沒這么暗中,只是一吃點東西就覺得惡心漲肚,特別是吃不得半點油膩的,這從前我自己上砍兩大捆柴回家做飯洗衣都不耽誤,可從前兩年開始別說是上山砍柴了,我就連洗衣的力氣都沒有,那陣子媳婦天天吵著說我裝病不想干活,可你說我這以前每頓飯都能吃兩大碗飯,那段時間連小半碗都吃不下了,最近就更是連小半碗都吃不下了,你說我這能是裝病嗎,姑娘、哦不,大夫你看我這是得了什么病,嚴(yán)重不嚴(yán)重???”
“嚴(yán)不嚴(yán)重還是要診過脈才能知道,麻煩大娘你坐過來,我給你診個脈才好對你的病癥做出準(zhǔn)確的判斷你說是不是?”
“好好好,娘你先坐下讓大夫給看看?!?p> 虬髯大漢將老娘扶坐在椅子上后忙又轉(zhuǎn)頭看向了木槿問道:“大夫啊,我和我娘是離這四十里外的王家溝人,我是背著我娘走了四十多里山路才過來的,我們娘倆來這一趟不容易,你可得好好給我娘看看啊?!?p> 這次不等老太太說話,一旁原本呆愣沒有反應(yīng)的虬髯大漢便搶著開口說道,還一邊說一邊像是要證明自己沒有說謊一般抬腳將自己的鞋子遞到木槿的面前說道:“大夫不信你看,這我娘新給我做的鞋子都磨破了,這腳上都磨出血泡了。”
這剛剛吐過的木槿猛然便是覺得一股酸臭的味道撲鼻,剛剛平靜下來點的胃又是一陣的翻騰,哪里還能去看那人的鞋子和腳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忙捂著鼻子將頭轉(zhuǎn)到了一邊疾聲說道:“每位病患我都會認(rèn)真對待的,麻煩把大娘的椅子往前挪挪?!?p> 大概是自己也聞到了那股酸臭的味道,大漢有些不好意思的放下了腳,又是一陣手忙腳亂的直接連椅子帶老娘都一起抬了起來放在了診桌前面后,這才一臉憨笑的撓著頭說道:“大夫,我就是一個打鐵的粗人不懂規(guī)矩,你可千萬別生我的氣,剛剛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我給你賠禮了,都是我不對,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我這粗人一般見識,大夫說起來也不怕你生氣,我這真的是被騙怕了,就我娘這病我可是沒少帶她看大夫,這周邊城鎮(zhèn)的大夫我都快看遍了,就是那望京城我也是帶我娘去看過的,每個都是說抓幾幅藥吃上便會好,可我娘這病卻是越治越厲害,如今我娘一犯病便是疼的滿地打滾,看著實在是讓人害怕,大夫,我大牛如今就只剩下這么一個老娘了,只要你能治好我娘的病,下半輩子我大牛就是給你做牛做馬都行?!?p> 患者家屬這種心情木槿是理解的,不過這會兒的她可是沒有功夫聽這漢子啰嗦這些跟病情無關(guān)的廢話,只專心一邊替老太太把著脈一邊詢問著眼前婦人的病情。
可能是真的如這大牛所說,婦人的確是看了不少的大夫,都不用木槿說話,剛一坐下便將自己的手腕搭在了脈枕上,對于木槿的問話也是回答的清清楚楚,這倒是讓木槿省了不少的事。
不過隨著脈象和問診的情況來看,木槿已經(jīng)可以確定這婦人得是膽結(jié)石,若是以往,這樣的病只需要一個很小的手術(shù)便可治愈,可如今這種條件,手術(shù)是不現(xiàn)實的,別說是要求嚴(yán)格的無菌條件,就算是簡單的手術(shù)器械以如今的冶鐵水平也不是輕易能做出來的,只是這中醫(yī)治療膽結(jié)石的收效甚微,而且治療的周期較長,并且需要隨時觀察病患的情況。
以婦人如今的癥狀和身體情況來判斷,婦人膽囊里的結(jié)石個頭應(yīng)該是不小,這若是結(jié)石太大一個不好堵塞膽管的話,那以婦人如今的身體狀況和醫(yī)療條件有可能是致命的,而聽這大牛剛剛話里意思,這娘倆住的比較遠,別說是婦人病情發(fā)作及時的治療,就算是隔三差五的來復(fù)個診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這倒是真的讓木槿犯了難,你說治吧這中醫(yī)治療結(jié)石的療程長見效慢,病人又不能長時間住在醫(yī)館里,不說是這費用家屬能不能承擔(dān)的起,就是牽扯的精力也是夠家屬折騰的,若是不治的話這活生生的人名說不準(zhǔn)什么時候便沒了,身為醫(yī)者的木槿又是于心不忍。
這會兒的木槿真的是恨不得自己長了三頭六臂,這成藥已經(jīng)開始制作出售倒是不會牽扯她太多的精力,可醫(yī)館這邊卻是每月都要來五天的,而最讓木槿著急的是如何將青霉素做成容易存放,方便出售的成藥,這種消炎藥對于現(xiàn)在很多難以治愈的疾病都將是一種救命的良藥,就好比眼前這位婦人,若是家中常備著消炎藥,就算是膽管堵塞引發(fā)一些列的后遺癥都是能得到緩解并有時間治療的。
自顧自的在那邊說了半天的大牛見大夫不搭理自己也就再說話了,安靜了一小會的他這會兒見大夫的眉頭越皺越緊便又慌了起來,直接是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哭道:“大夫啊,我娘的病是不是治不了了啊,那可不行啊,你可是神醫(yī)來著,大家都說這世上就沒有你治不了的病,大夫你可得救救我娘,如今我媳婦跑了,家里的房子和地也都賣了,若是我娘再出事那我可就什么都沒有了,大夫你可、、、、、、”
本就不太舒服,又想著心事的木槿被這莽夫吵得心煩意亂,平時對待病患一向和聲細語的她難得大聲的斥道“閉嘴,你能不能安靜一會,若是大家都像你這么吵吵鬧鬧那我還怎么看病?!?p> 木槿看診這會兒劉云信一直站在旁邊看著,他這倒不是在偷師學(xué)藝,而是真的擔(dān)心木槿的身體,這會兒聽著木槿這怒氣十足的聲音,劉云信反倒是放下了心,輕笑著搖了搖頭,親自起身將跪在木槿診桌旁的大牛扶了起來安撫道:“你先不要著急,我們先讓秦大夫好好給你娘看看,至于你娘的病能不能治,該如何治都要等到秦大夫看完了才能知道,不過這位大哥剛剛那話說得卻是不對了,這世上可是沒有你說的那種什么病都能治的大夫,想必就算是秦大夫的師父都做不到,說起來秦大夫也只是醫(yī)術(shù)高明一些的大夫而已,你可莫要錯信那些市井流言才是。”
劉云信這么說并不是嫉妒木槿有著貶低木槿的意思,而是這大牛既然說帶著他娘看了好多大夫都沒看好他娘的病,那就說明這婦人的病癥的確是很難醫(yī)治,劉云信這么說也是怕萬一木槿也治不好老太太的病影響了木槿的名聲,更是怕這憨人認(rèn)死理,若是木槿真的不能醫(yī)治他娘的病的話回頭這人再找木槿的麻煩,畢竟木槿每月只在醫(yī)館待五天,其余時間都是在家中呆著,若是真有什么麻煩他已是照顧不過來。
大牛其實心里也清楚,這一個兩個大夫治不好他娘的病可能是醫(yī)術(shù)不精,可看了那么多大夫卻都治不好那也只能是他娘的病真的難治,帶著娘來清水鎮(zhèn)治病的他也只是抱著一線希望,可如今見了大夫的神色,這會兒又聽著這醫(yī)館少東家的話,這個足有一米九的漢子是真的撐不住了,也顧不得此刻人多,無力跌坐在地上便嘶聲痛哭了起來。
其實這也怪不得大牛,為了給娘治病他剛?cè)⒘嗣績赡甑南眿D跑了,能借到銀子的親戚他都借遍了,家里的房子、地也都賣了,就連他爹給他留下的養(yǎng)家糊口的家伙什都被他給賣了,如今他們娘倆一直住在窩棚里,靠著大牛四處打零工維持生活,如今的他真的可以說是除了這個老娘什么都沒有了,可以說清水鎮(zhèn)這里是娘倆最后的希望,若是這被傳得的神乎其神的神醫(yī)都治不了他娘的病,那他就真的什么都沒有了。
看著哭的像個孩子似的兒子,老太太眼角也是泛起了水光,不過老人家卻是笑著起身,伸手將原本壯得像牛一般,如今卻是瘦的皮包骨頭的兒子摟進懷里勸道:“兒啊,娘不是常跟你說這人的命數(shù)都是上天定好的,命定八尺難求一丈,能活多少年這都是娘的命,娘知道你是個孝順的,你爹沒得早,咱兩倆相依為命這么多年娘也舍不得你,因此你當(dāng)初執(zhí)意賣房賣地的時候娘便也就沒攔著你,便是想著若是這病能治好娘也可以多陪你這憨小子幾年,可如今走了那么多地方,看了那么多的大夫你也該死心了,這次你可要聽娘的話,這病啊咱不治了,等娘走了以后你就好好干活,娘相信憑著你的本事和力氣蓋房置地都不是難事,將來就算是再娶個媳婦也不是什么難事,娘知道你跟桂花從小一起長大情分不淺,當(dāng)初你喜歡他執(zhí)意要娶她娘什么都沒說,可大牛啊,桂花那孩子可不是個安分的,那孩子可不是你能養(yǎng)得住的,娘如今什么都不擔(dān)心,娘只擔(dān)心桂花那孩子跟那個貨郎長久不了,你這孩子是個心軟的,將來她若是再回來娘怕你還得吃她的虧?!?p> 說到這里的老太太再也忍不住,眼淚順著眼角便流了下來。
“大娘你若是真的不放心兒子的話那便多活幾年,與其在這說這些有的沒的不如自己好好活著看著他您老才最放心不是?”
說著話的木槿又轉(zhuǎn)頭看向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大牛板起了臉沉聲說道:“你也差不多哭兩聲意思意思得了,大娘這病我可是沒說不能治,難怪大娘都病成這樣了仍舊放心不下你,就你這莽莽撞撞的性子還得大娘自己親自看著才能放心?!?p> 通過剛剛婦人的話木槿大概也了解了這娘倆的情況,這大牛雖然做事莽撞了一些,可卻是個孝順的,能為了別人都說治不好的老娘治病而賣了家里的房子和地的人,這人品想來也差不到哪去。
而且木槿從大牛的話中得知這人是個鐵匠,有從婦人剛剛話里的自信猜想,這大牛打鐵的手藝怕是有著一定水平的,不然婦人說起兒子以后買房置地的時候也不會流露出那種自信的眼神。
而如今的情況若是這娘倆真的沒房子沒地的話,那住在哪里對于這娘倆其實都是一樣的,這樣一來木槿覺得這婦人的病反倒是好治了,這婦人的病不過就是一般的膽結(jié)石而已,若是能就近住著,平時犯病的時候能及時就醫(yī),即是對膽管堵塞而引發(fā)的炎癥進行治療的話那病人雖然遭罪,可卻不至于致命。
再有最重要的是木槿也是存著私心的,木槿也有想等過一段時間一切都安穩(wěn)下來之后研究一下這里的鐵匠能不能打造出一套手術(shù)器械,這樣一時遇到緊急情況的時候也可以救救急,就像眼前這婦人的情況,若是能進行手術(shù)治療的話,不敢說能讓這婦人多活多少年,至少是能讓她少遭些罪。
坐在地上抹著眼淚的大牛一聽木槿這話也顧不得哭了,直接從地上跳了起來沖到木槿的診桌前一臉驚喜的問道:“大夫你是說我娘這病你能治?你真的能治好我娘的???”
木槿剛剛說話的語氣雖冷,可聲音卻是不小,聽得地上相擁而泣的娘倆精神都是為之一振,只是婦人的身體太過虛弱,沒有大牛反應(yīng)的那么強烈而已。
這但凡若是有一點辦法的人誰都不想死,這婦人也是一樣,明明還不到四十的年紀(jì),可看起來卻是像那五六十歲的老婦人一般,這么多年的宿疾早已是將她折磨的憔悴不堪,這一朝聽說自己的病能治,婦人自也是高興的,坐在地上聲音都有些顫抖的問道:“大夫,你的意思是我這病還有救?”
看著這都是一臉不可置信的娘倆,木槿心中不禁感嘆這個時代醫(yī)療水平的落后,小小的膽結(jié)石竟然都成了難以治愈的頑疾,心中苦澀的木槿笑看著婦人鄭重的點了點頭柔聲道:“有救,你這病本身倒不是什么致命的大病,只是每次犯病都很痛苦,看起來有些嚇人而已,不過你這病癥若是嚴(yán)重的話所引發(fā)的并發(fā)癥卻是比較可怕的,若是你能在每次發(fā)病的時候及時就醫(yī)便不會有什么大事,所以我給你們的建議是最好能在這邊找個落腳的地方,也好方便大娘隨時來醫(yī)館治療,不然這每次都要走四十里山路,就算是好人也經(jīng)不起這么顛簸,更何況大娘如今的身體情況和病情都不宜長途奔波,這樣很容易引起并發(fā)癥的?!?p> 雖然聽不懂什么是并發(fā)癥,不過大牛卻是聽懂了木槿這話大概的意思,喜得差點跳起來的大牛高興的直在原地轉(zhuǎn)圈,一邊搓著手口中一邊念叨著:“我娘有救了,我娘的病有人能治,二娃子說的對,這清水鎮(zhèn)的大夫果然是神醫(yī),我娘這才來第一次病就好了。
大牛這語無倫次的話卻是讓木槿有些哭笑不得了,這病她倒是看了,說了能治,可她這邊一還沒吃藥,二也沒施針,她整個什么都沒做呢這病人的病怎么就能好了呢?還真當(dāng)她是神醫(yī)只需要看上一眼就能治病了不成,這話若是被傳出去她不得被人當(dāng)成妖妖怪少了才怪。
只是對于這一根筋的憨人木槿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么,也只得無奈苦笑著沖著身后一名伙計說道:“寶柱,你先安排大娘去后院住下,然后讓藥房的給大娘開一副消火湯先將體溫降下來,晚飯后再給大娘一粒利膽丸,還有?!?p> 說到這的木槿朝著仍舊高興地手舞足蹈的大牛揚了揚下巴接著說道:“等他冷靜下來跟他說清楚,我也只是恰好從師父那知道這病的治法而已,可別出去亂說,這病人都還沒用藥病就好了,這要是傳出去我還不得被人當(dāng)成妖怪燒了。”
木槿這話說的聲音不小,引得屋里眾人都是一陣的哄笑,就連仍舊坐在地上的婦人也是不禁看著兒子搖頭苦笑,只有被眾人笑聲驚醒的大牛傻愣愣的站在那里一臉的懵,不知道眾人在笑著什么。
而木槿剛剛提到的利膽丸便是木槿第一批配制出來的成藥,是一種消炎利膽的中成藥,而木槿除了跟保和堂簽訂了每月來坐診三天的協(xié)議之外,就是她所制成的成藥會放在保和堂里寄賣,以保和堂抽取二成利潤的比例進行分成,這樣一來木槿便可以將更多的經(jīng)歷放在制藥和其他的事情上了。
禪貓兒
貓貓不是專業(yè)學(xué)醫(yī)的,很多東西都是百度上查的資料和貓貓自己杜撰出來的,請學(xué)者勿糾,只當(dāng)故事來看就好,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