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城屬于整個豫州最北,魯州最南,與藍關(guān)東西相望,藍關(guān)如同一柄長劍橫臥與云鏤與東汀之間,而襄陽城就位于齊州,梁州,魯州四州咽喉之處。
襄陽城更是豫州軍之重地,與藍關(guān)各駐扎有一萬五千余名精銳甲士,豫州州王姬奇所有的底牌如數(shù)放在這二城之中,總共豫州軍,三萬在這二城,可想而知姬奇對此做何等看待。
襄陽城街市上,摩肩接踵,小販商位鱗次櫛比,吆喝聲傳遍四周,臨街一座毫不起眼的三層竹樓,內(nèi)油燈嘹亮聲音嘈雜,幾人成組數(shù)人成團,一壇壇早已啟封了的濃香烈酒充斥著整個屋子。
“這位客官,今兒酒只剩下六年窖齡的豫州陳釀玉樓春了,您要的八年以上的,小店今兒真的售罄了。”忙活了一整個晚上的店小二用白毛巾不停的擦拭著額頭,珊笑著望著眼前的三名客人。
一名臉上有著濃密絡(luò)腮胡的中年男人捧著大碗一碗一碗不停地往腹內(nèi)灌著酒,時不時的感嘆著這酒喝著心疼但就是過癮。
素裝背劍的長發(fā)男子陪在一旁,小酌兩口后就在長凳上愣愣出神,聽著隔壁桌露著胸毛吹噓著年輕時怎樣怎樣無力了得,多么多么受女子青睞的查無憑證的妄言,看著一柄油紙傘掛在門簾之上小聲咦了一聲,不做特意灌注,只是眼神是不是一撇。
另一名留著光頭的男子面容殷俊,若不是衣著沒有那般錦衣華服,靠著他那張英俊的讓男人都妒忌的面容必會被人當做是哪家的公子哥游歷來了。
“我說衛(wèi)胡子,這六年玉樓春難道就真的像你說的下不了咽?”光頭男子轉(zhuǎn)頭望著還在灌酒的男子問道。
光頭男子正是常淵曇,神風鏢局這趟鏢足足走了一個半月,雖說走的緩慢又要照顧受傷的同伴,黑山之上足足耽擱了七日,好在屋外那幾批棗紅烈馬,這才能在最后期限時把貨交到了一個姓賈的富商手中。
賈姓商人看到兩車私鹽絲毫沒有被動過的痕跡之后,除卻約定的鏢銀外,更打賞了兩百兩白銀,竹韻樓當晚所有的開支由他承擔,這讓許多天沒有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衛(wèi)大勇可樂壞了。
“豫州有誰不知道這,這這竹韻樓的八年云樓春,八年多一年不可少一年欠佳,聽說遠在百米開外,都能聞到那八年佳釀的酒香。”衛(wèi)大勇滿臉憧憬,嘴角一眨巴,碗中烈酒隨著大口一張,一股腦的倒入嘴中,一個吸吮便下了肚子。
常淵曇看這個滿臉胡茬的男人,摸了摸自己肚子苦惱著“今晚這,也就這憨貨吃的敞懷,喝的盡興了。
“再拿兩壇來,沒有八年,六年就行?!背Y曇朝著店小二一笑,伸出雙指一彈,一塊小碎銀子正巧落在小二那塊滿是汗水的毛巾上。
“好嘞,六年云樓春兩壇嘞~”店小二伸手藏好銀子,對著常淵曇一頓感激涕零,高聲吆喝著。
人聲嘈雜,飯桌上那一桌的只有葷菜,絲毫沒有綠意,這在衛(wèi)大勇說來,就是有魚有肉,有紅又白,吃飯,頭頂不能見綠。
常淵曇好奇的問這是誰沒地方的說法時,劍癡就一拍衛(wèi)大勇肩頭,朝著常淵曇表情隨意說道“他的名言不下千句,都是他寫的?!鄙焓种噶酥负敛辉诤醯男l(wèi)大勇。
“什么時候回程?”常淵曇夾著一盤紅燒肥腸,被竹韻樓冠以神仙須的名稱,色彩艷麗,看一眼就讓人饞涎欲垂。
“看吧,剛來時說的要去神仙居喝趟酒,這不能忘,不能忘?!毙l(wèi)大勇塞滿了滿口酸醋兔肉,頭都不抬一下,把筷子伸向了一條足有兩斤的鱸魚?!皝硖讼尻柍?,連那舞扇白娘子都還沒見上,回去,丟人?!?p> 扯去整個魚腦袋的衛(wèi)大勇抖索這筷子,在嘴邊吸了吸,給自己倒上一碗酒,與隔壁的三個酒碗碰了碰笑道“酒都碰了,來,走個?!闭f完,一口飲盡碗中云樓春,一抹嘴角胡茬說道“好酒,真的是好酒?!?p> 劍癡與常淵曇看著個幾乎無賴般的衛(wèi)大勇,難以想象這人當年在軍營中是否也是這番模樣。
“你聽說了嗎,襄陽城城主要召集一支死士隊伍,只要參加的都按魯州自高兵吏發(fā)放銀兩,要是這趟還能或者回來,正兒八經(jīng)的撈個伍長什長當當,到那時,那真的可以讓國家給我養(yǎng)老了?!币幻阌形迨畞須q的老人雙鬢雪白,對著另一個面容枯高的老人說道。
“什么死士,那是先鋒!崇浮雖然和我們訂了盟約,梁州的餓狼軍卻依舊在邊境徘徊,帶到了個人或是數(shù)量少的隊伍,他們殺起人來那可是不含糊的?!睂γ娴睦先肃止局斑@次城主要找的先鋒,那可是說了,要江湖門派的高手優(yōu)先的?!?p> 議論聲加大,周圍人也聽到這只放了三個菜在飯桌上的兩位老人議論,頓時間就在人群中炸開了鍋。
“聽說姚家也參與了。”
“我聽說虎躍宗靜虎姚成杰也參加了?!?p> “什么,姚成杰也參加了?”
“是啊是啊,姚家五虎,韋家三才還有虞家四鳳都參加了?!?p> “...”
常淵曇放下手中打磨圓潤入手冰涼的象牙玉筷,給衛(wèi)大勇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裝作隨意的托著腮幫子望向屋外。
襄陽城軍事,經(jīng)濟,商業(yè)重城,其中文人雅士絲毫不比江湖男兒少了去,喜好風花卻不進雪月,一桿狼毫墨筆在沿月樓上留下了無數(shù)名言佳句,其中最屬那句“起目月落換天明,揮筆落楓故人歸,一人一盞一杯盡,回諗回續(xù)回三州?!弊顬闉槭廊耸熘?。
襄陽城除卻這些不少來邊塞望蠻夷抒發(fā)志愿,觀世豪熟絡(luò)門廳的世家弟子,更多的還是滿腔熱水,報效祖國的俠客。
別去說真的要做到拋頭顱灑熱血,在真正的戰(zhàn)爭中,哪怕懷著一點私心,都可能將人陷于萬劫不復(fù)之地。
沒人會擔心有人入伍之后不改以往心性,耍著小聰明蒙混過關(guān)。
襄陽城明面上由寇遠喬寇城主主持大局,實則城中的決議更多是由幾家權(quán)柄滔天的幾位家主與寇準商定所決定的。
常淵曇大致了解一些襄陽城所面臨的的局面,襄陽城位于四州節(jié)點,撬開魯豫梁齊四州的關(guān)鍵之處也正是襄陽城這個死結(jié)。
倒吸了一口涼氣,常淵曇瞬間想到了這座城中坐鎮(zhèn)的則是一名手握數(shù)十人萬人性命。數(shù)百人死于他手,梁州人稱他為血魔將薛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