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情場浪子
充斥著年輕荷爾蒙的小酒吧里,昏暗的黃色燈光一閃一閃,每個人的臉在這燈光的照耀下,都顯得格外具有魅力。
只有王曉芳的臉,慘白一片。她因?yàn)樾∥鞯囊痪湓?,而明顯變得失落和沮喪。他完全不記得她了,連一點(diǎn)點(diǎn)的頭緒都沒涌現(xiàn)出來。
李米笑了笑,說:“小西,坐一坐,我們來聊聊?!?p> 小西很聽話地坐下來了,他的目光掃過我和李米,然后在我臉上停留了好一陣子。他不會認(rèn)出我是個妖精吧?我在心里想。
接下來的對話,是王曉芳說一句,李米再跟著復(fù)述一句。小西聽不見王曉芳的聲音,也看不見她的樣子。在小西的眼里,只有我和李米。
李米說:“有一個女孩,名字叫曉芳,她曾經(jīng)是這里的??停彩悄愕闹覍?shí)聽眾。”
“喔?”小西說道,又看了我一眼。
李米說:“七年前,她因?yàn)閷W(xué)業(yè)壓力太大,而第一次來到這里。那時,你正坐在臺上安靜地唱著一首情歌,歌聲非常動聽,她瞬間就被你吸引了,然后,她成為了這里的???,每天都會來聽你唱歌?!?p> 小西笑說:“有這樣的陌生人支持我,我感到很榮幸?!?p> “她不是陌生人,”李米說,“有一次酒吧打烊,你送她回家……你還說,你還說她有一雙會說話的眼睛?!?p> “是嗎?我真的不記得了……”看得出來小西在很努力地回憶。
李米遲疑了片刻,說:“你是不是送過很多女孩回家?”
“是的,”小西說著,又朝我看了一眼,“因?yàn)槲以谶@里唱歌,經(jīng)常會唱到很晚,我知道很多女孩都會聽我唱歌一直到打烊,有些時候,我會送她們回家,畢竟一個女孩走夜路,總是不安全的?!?p> “你還是挺紳士的,”我看著他說。
小西趕緊閃躲掉我的目光,低頭撇去一邊。
“她是個單純的女孩,自從那一次你送她回家之后,她就喜歡上你了……”李米說。
小西露出害羞的笑容,說:“對我有好感我能夠理解,畢竟我在這里唱歌,很多女孩都會……”
李米打斷他,說:“她對你不僅僅只是好感,她對你的喜歡,持續(xù)了七年。”
小西一怔,問:“七年?她現(xiàn)在人在哪里呢?”
李米看了眼王曉芳,說:“她就站在我身邊,但你看不見她。”
小西往李米身邊看去,卻什么人影也沒看到。
“你什么意思?”他問李米。
“她已經(jīng)死了,因?yàn)槟愫蛣e人在一起,她受了刺激,郁郁而終,”李米說。
小西身子猛地一抖,顯然是受到了驚嚇。他緩緩地朝李米身邊看去,眼睛中流露出很敬畏的神色。
“怎么會這樣?不是在開玩笑吧?”小西的語氣中帶著懷疑。
“你覺得我像開玩笑的樣子嗎?”李米嚴(yán)肅地說,“我沒有閑心大老遠(yuǎn)地跑來和你開玩笑。她雖然死了,但是并不怪你。只是想再來見見你,別無他求?!?p> 看著李米正襟危坐的樣子,小西沒有再提出質(zhì)疑,緊接著,他又看了我一眼。
“你為什么老是看我?”我忍不住問。
“因?yàn)槟恪毙∥饔行┎缓靡馑嫉氐拖骂^,“因?yàn)槟汩L得很漂亮,像我的初戀。”
我汗顏,安靜地閉上了嘴巴。
“你是談過很多次戀愛嗎?”李米代替王曉芳問。
小西回答:“我經(jīng)常要唱情歌,唱情歌的靈感來自我平時的生活,我會很容易喜歡上一個漂亮女孩,我也談過很多次戀愛,每一段戀愛都給我無限的感觸,這些感觸,讓我對生活有了不同的理解,也讓我能夠唱出可以打動人心的情歌?!?p> 李米眨了下眼睛,變得非常冷漠,說:“你們這些搞藝術(shù)的男孩子,都是情場浪子,真是會說話,花心就是花心,說出來卻像是在做一件很高尚的事情了。”
小西也不辯解,只是眼睛不時幽幽地朝李米身旁望去。盡管他什么也看不見,卻還是會不自覺地保持這個動作。
“曉芳,你都聽見了,也算是對自己多年的暗戀有了一個交代吧?!崩蠲卓粗鯐苑颊f。
王曉芳面無表情地點(diǎn)點(diǎn)頭。
李米轉(zhuǎn)頭又對小西說:“對你來說,她也許只是一個記不清樣子的過客,但在她的心里,你曾是她青春全部的希望?!?p> 這時,小西的表情變得虔誠,他很認(rèn)真地看著李米說:“請幫我對她說,不管怎么樣,我真的很謝謝她對我的欣賞,很真誠很真誠地謝謝她。”
就這樣,故事結(jié)束了。王曉芳的“不甘心”釋懷了。
我們告別了小西,他又帥氣地走上了他熟悉的圓臺,拿起話筒,唱著動人的歌。臺下那群為他吶喊的女孩,依然活力滿滿。
愛情永遠(yuǎn)是感性的,它能帶來心動,也能帶來心痛。
后來,我們?nèi)チ送鯐苑嫉募?,對她的家人講述了她的遭遇。一切都很順利的交代完畢后,我和李米安心地離去了,王曉芳的魂魄也消失了,去了她該去的地方。
“李米,你會常常做這樣的事情嗎?”回去的路上,我問李米。
“會的,”李米說,“我不僅有陰陽眼,有時我還有一種很強(qiáng)烈的直覺,能感應(yīng)到鬼魂的故事?!?p> 夜風(fēng)很涼爽,走在路上,我覺得很舒服。李米斷斷續(xù)續(xù)地講述著這些年捉鬼的經(jīng)歷,就像在講別人的故事一樣。
“顧齊……季陽……”
快走到學(xué)校的時候,我看到了顧齊和季陽。
“你去哪里了?白遙,嚇?biāo)牢伊耍 奔娟枤獯跤醯睾暗馈?p> “我……”
還沒等我說完,顧齊就沖過來,緊緊地抱住了我,這個擁抱的力量,過于強(qiáng)大,直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顧齊,我好好的呢,我沒事,”我輕輕拍拍顧齊的后背說。
顧齊的力量沒有松懈,依然緊緊地抱著我,不發(fā)一言。旁邊的李米和季陽呆呆地看著這一幕,久久沒有緩過神。
“顧齊,你干什么,你放開她,”季陽使勁扒開顧齊的手,但顧齊的手紋絲不動地扣在我的身體上。
我的頭靠在顧齊的肩膀上,他那微微發(fā)熱的身體,給我傳遞了一種關(guān)心的信號,這讓我感到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