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漢臣孔融
王定走上前，向蔡邕和孔融分別行禮，同時也在思索著該如何拉攏蔡邕。之前的計劃是先來請求蔡邕前輩賜飛白書字帖學(xué)習(xí)臨摹，畢竟他可是名揚士林的大儒，有他的賜字，自己那便宜老爹也一定會很高興。
“晚輩見過蔡前輩，孔北海前輩。今日晚輩前來拜訪叨嘮，乃是為了兩件事。這第一件是不情之請，第二件是為蔡前輩送喜訊?！蓖醵ㄔ俅尉瞎卸Y，開始思索應(yīng)該以什么說辭來試探一下孔融。
從后世對歷史的認知和記載，孔融死于曹操之手，罪名是不孝。但孔融到底是否真的不孝，這需要考究。王定雖然了解過《容器論》，但現(xiàn)在他也明白歷史想要搞黑一個文人，也很容易。
孔融乃是孔子后人，堂堂孔家怎么會出現(xiàn)如此不孝之言論？儒家以孝治天下，孔融倘若當(dāng)真不孝，這是多么可笑。
就好似牧野之戰(zhàn)，姬發(fā)獲勝則是武王伐周，紂王勝則是帝辛平叛。歷史就是如此，孔融也是如此，一個幼年讓梨之人是否真的不孝，這終究有當(dāng)權(quán)者如何處理的因素左右于其中。歷史上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不滿曹操的漢臣不計其數(shù)，死在曹操手中的漢室忠臣更多，誰又能保證孔融就不是被潑臟水后害死的？
因此孔融到底如何，王定認為還是要自己來了解。
蔡邕頓感好奇，他知道王定目前的官職是一個校尉武將，竟然想要來求自己的飛白書字體，這著實有些讓人好奇。一個武將想要學(xué)習(xí)書法，怎能不讓蔡邕多思考片刻。
“哦？王賢侄乃是武將，雖說武將也應(yīng)當(dāng)讀書，但老夫這飛白書晦澀難懂，可能不會太適用于賢侄??！”蔡邕本身就不喜歡將自己的字體贈與他人，因為很多人都在用自己的字跡當(dāng)做謀財?shù)氖侄?，四處販賣盈利。
王定點點頭，趕緊誠懇說道：“蔡前輩之字體乃是士林一大奇觀，晚輩雖然學(xué)識尚淺，無法領(lǐng)會其中的浩瀚澎湃，但卻想以此獻給家父。家父平日里總是在晚輩面前稱頌前輩的大作，渴望有機會能夠一睹飛白書之風(fēng)采。今日晚輩這才厚顏前來請求前輩，所以說這是不情之請?！?p> 早就知道蔡邕的飛白書字跡千金難求，現(xiàn)如今王定用將自己獻給家父為理由，以孝道來求字，可謂是將自己立于道德的制高點。
而且，一箭雙雕！
不僅僅恭維、拉攏蔡邕，還能夠以孝道來試探孔融，這是王定剛剛思索的說辭。
孔融滿意地點頭，輕輕一笑，道：“哈哈哈！好小子，你倒是挺機智。蔡先生，人家孩子都說是要以此來孝順父親了，就拿出來你的大作贈與王定吧？王豫州也是有功大臣，蔡先生就別吝惜了吧？”
王定心頭一顫，孔融的這幾句話顯然是承認了孝道，他貌似并非不孝之人。只是知人知面難知心，王定自問還是要繼續(xù)觀察孔融一番。
王定趕緊向孔融再次鞠躬行禮，解釋：“前輩，家父前段時間剛剛被宦官欺壓，陛下受到蒙蔽，將家父貶官為河南尹?，F(xiàn)如今豫州刺史乃是家兄王定接任，晚輩二哥任職潁川太守。”
聽到了王定的解釋，孔融心中微微一驚，他也是剛剛才知道這件事。
王允可是平定黃巾軍的功臣，竟然還會被宦官陷害遭貶官，這朝廷還真是混亂。雖然豫州刺史由王允的長子王蓋接任，但這同樣表明了宦官對王家在朝中之力的打壓，現(xiàn)如今就只有王定一人在雒陽為官了。
一眼就看透了這其中的格局，孔融若有所思，思考著該他有沒有能力幫助陛下鋤奸，解決掉宦官擾亂圣聽的朝廷病垢。
蔡邕點點頭，對王定這個孩子還算滿意，因此笑道：“好！老夫與王賢弟曾經(jīng)也是同僚，既然賢侄是為父求去飛白書字體，那老夫自然不能不答允。今日，老夫就派下人將一整套飛白書字帖送到貴府。倒是賢侄之前所言的喜事，又是所為何事啊？”
答允了王定謙遜自稱的不情之請，蔡邕對王定所言的喜事也很感興趣了?，F(xiàn)如今對自己而言的喜事，無非就只有一件，那就是陛下能夠再次信任、重用自己。
王定鞠躬行禮，臉上露出慶賀的笑容，說道：“晚輩要提前恭賀前輩能夠再次入朝為官，為陛下效力。讀書人學(xué)有所成，當(dāng)以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xué)，為萬世開太平。晚輩提議前輩可到大將軍何進幕府為官，他日必能高遷施展抱負！”
借用了北宋文學(xué)家張載的《橫渠語錄》，王定就是為了裝裝逼，讓蔡邕認為自己雖然年幼，但也是一個可造之材。
孔融和蔡邕都在這一刻愣住了，這四句話當(dāng)真是說到了他們這些儒家讀書人的心坎，而且正中命脈！真正的讀書文人，目的只有一個，就是為了能夠為天下蒼生謀求一片安定平穩(wěn)的天下。
“好！好一句‘為往圣繼絕學(xué)’，好一句‘為生民立命’，好一句‘為萬事開太平’！王公子所言，老夫明白了。今日老夫還有要事，他日老夫一有時間，必然去貴府造訪，與小友探討詩詞江山?！辈嚏呷滩蛔÷冻黾拥男θ荩詥栆呀?jīng)多少年沒有如此心潮澎湃了。
王定的幾句話，讓蔡邕回憶起來自己年輕的時候和好友寒窗苦讀、指點江山的那一幕。現(xiàn)在年邁回憶起來，讓他忍不住熱淚盈眶。只是他不能在外人面前流露出真情，身為大儒總是要注意顏面。
王定知道自己不能再逗留了，因此趕緊抱拳鞠躬行禮，告辭后退出蔡邕府邸。
待王定走后，孔融也找了個借口離開，心中留下了對王定此子的欽佩與重視。
蔡邕忍不住眼眶內(nèi)的熱淚，兩行眼淚流出，心中感慨澎湃。在剛剛聽到這四句話的一瞬間，蔡邕自問他恢復(fù)了雄心壯志，這是隨著年邁，多少年來他逐漸失去的東西。
一個身材曼妙的大小姐從屏風(fēng)后面走出來，口中喃喃自語：“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xué)，為萬世開太平……這個年輕人，還真是敢說敢做。不過或許這個世道，就需要他們這樣的人來拯救吧?！?p> 氣質(zhì)高貴，面帶微笑，這個大小姐滿面欣賞的表情，顯然是在佩服王定的見解和才華。
此女正是蔡邕的女兒蔡琰。
蔡邕趕緊擦干凈眼淚，望著大門口的方向，無奈嘆了一口氣，想道：“倘若王定這孩子再年長幾歲，倘若他能夠提前幾年展現(xiàn)自己的才華，我一定會選擇將文姬嫁去王家！只可惜……嘿，只可惜文姬了??！”
心中感慨，蔡邕心中愧疚自己為女兒選擇了夫家的時候失誤，讓她剛過門就喪夫。
“父親，剛剛女兒聽聞王定公子說要讓您去大將軍那里當(dāng)幕僚，您認為如何？”蔡琰深吸一口氣，想知道父親是否愿意再次入仕。
蔡邕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搖頭，他還沒有做好再次入朝為官的打算。更何況給大將軍何進當(dāng)幕僚，蔡邕認為沒有太大的成就，還不如繼續(xù)賦閑在家。
回到王家府邸，王定感覺這一天可謂是心神俱疲。從皇宮提心吊膽給何皇后送信，再到繞出皇宮后拜訪蔡琰，這一整天都耗費在這里。原本還計劃著今天一并拜訪盧植，現(xiàn)在看來是沒這個時間了。
“明日早朝之后，盧植前輩回到府邸需要一段時間，先派人今晚送信通報一聲吧。不然遇到人家不在家，白跑一趟可就麻煩了。”一邊想著，王定站起身向后面自己的那個小院走去，準(zhǔn)備享受一番貂蟬的按摩服侍。
翌日清晨，王定早起晨練，在前院和典韋切磋練習(xí)武藝。
典韋平時使用戰(zhàn)斧，現(xiàn)在只是使用一根粗壯的木棍。王定所用兵器是木質(zhì)長劍，不斷進攻典韋，練習(xí)劍術(shù)身法。
黃忠在一旁指點，幫助主公提高武藝。
“主公，俺不能再用力了，要不然你的木劍就要脫手了！”典韋很是無奈，一臉不情愿的表情，扯著嗓門希望主公不要再練了。
身為一個強壯的猛將，典韋可不敢還手，他擔(dān)心自己一不小心會傷到主公。因此典韋就一直是那樣單手舉著木棍格擋，但依舊會不小心動用一下手腕的力量，將主公的長劍震得幾乎脫手。
“哈哈哈！惡來果然是神勇，本公子有你這樣的壯士作為護衛(wèi)，習(xí)武都快沒有作用了。今后若是有機會上戰(zhàn)場，惡來就是我的肉盾，我的安全就由你來保護！”王定放聲大笑，扔掉木劍后，活動一下發(fā)酸的手臂。
從一旁的石桌上拿起來錦帕擦拭汗水，王定看了一眼仆人，問道：“昨天讓你們?nèi)ケR尚書的府邸，是否將今日我要造訪的事情告訴他？”
“回公子，盧尚書昨日有回應(yīng)，說今日公子可以在申時之后前去拜訪，他會等候公子?！毕氯肆⒖檀饛?fù)。
王定點頭，瞇起眼睛開始思考今天見到盧植以后該怎么表達自己的意思。盧植雖然沒有太多的世家后臺，但也是漢室重臣，能夠拉攏自然最好?，F(xiàn)如今自己在朝中沒有了后臺，除了諂媚宦官之外，就只能依附于大將軍何進了。
盧植這種相對而言沒有多少后臺的漢臣，就是王定要拉攏的首要目標(biāo)！只有和他們這樣的漢臣抱團，才能夠更好地保證自己不會在何進與十常侍的夾縫中被擠死。不然哪天自己被皇帝陛下莫名問罪，連一個求情的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