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裝而出的涂娘子懷抱一只巴掌大雪白小狐貍,仿佛凌波仙子般飄然而來,蘇北之外所有人看的目瞪口呆。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鄙驗憛s是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的人,臉上露出一抹遺憾之色,“昔日見涂娘子,輕描淡抹已是人間絕色,今日盛裝而出,國色天仙不外如是?!?p> 沈瀾的聲音打破了寂靜,周飛苦笑搖頭道:“今日確是不該來的,天華兄啊,天華兄,你真是害人不淺啊,今日得見涂娘子仙顏,怕是日后再無人能入我眼,啊,難道我這一生,就只能孤苦無依,一人度過了嗎?”
鄭明“啪”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大聲嚷道:“我決定了,一定要修仙,人間若不能尋到勝過涂娘子的絕色美女,那便登臨仙界,去找真正的仙女,上達九天下落黃泉,我鄭明一定要找到不遜于涂娘子的絕色美女!”
周飛聞言不由得豎起一根中指鄙夷的道:“你修道的目的不是追求文人之道的極致嗎?怎得現(xiàn)在變成了追求美色誘惑?”
鄭明斜了他一眼冷哼道:“才子佳人,才子佳人,只有才子能能配得上佳人,才子的文采越高成就越高,與之相匹配的佳人等級才能更高。天華兄才高八斗學(xué)富五車,始有涂娘子與之相伴,我要尋一伴侶超越涂娘子,必然要將自己的文采提升到天華兄層次,甚至更高才行?!?p> “所以,我修道得長生,追求文人之道和追求美女是相輔相成之事,根本不沖突?!编嵜髂欠N看白癡的目光讓周飛差點忍不住再度出手,最后見到涂娘子到了近前,對著他們施禮,這才強行忍了。
三位才子對著涂娘子一禮,紛紛贊嘆蘇北的艷福,讓涂娘子掩口而笑,眉目含情波光漣漣落在蘇北身上。
“妾身蒲柳之姿,難登大雅之堂,當不得三位公子之贊。三位公子是蘇郎摯友,把酒言歡以詩會友,妾身厚顏盛裝而出,為盛會陪襯,只要不令諸位興致淡漠便好?!蓖磕镒娱L袖善舞,輕笑道:“不知哪位公子,愿為妾身彈奏一曲?”
不等其他人發(fā)話,鄭明一躍而起,“哈哈”大笑道:“此間四人,除卻無所不通無所不精的主人,便是區(qū)區(qū)在下琴棋一道最為精通,便由我為嫂夫人彈奏一曲如何?”
只一句嫂夫人便讓涂娘子樂不可支,笑吟吟的應(yīng)下了,周飛憤憤不平的翻了一個白眼,只是自己連樂器都不曾帶來一件,總不能搶了證明的瑤琴吧?
自己的臉皮可沒有那么厚,更何況自己于音樂一道上確實比不上其他三人,自己的音樂放蕩不羈,天華兄的音樂千變?nèi)f化,沈瀾的音樂嚴謹古樸,鄭明的音樂卻是自由豪放。
不得不說,出身名門的鄭明雖然性格豪放了一些,卻是結(jié)束過良好教育的才子,拍了拍手,一隊侍從迅速從門外行來,凈手、焚香、擺琴、調(diào)音,進行得一絲不茍。
“無根純凈之水,配上百花玉露,最是能夠潔凈塵穢?!?p> “凈神寧魂香,乃是海外商客采用深海沉香提煉而成,最能凝神凈心。”
“東海仙流木琴臺,三百年前一位仙師路經(jīng)東海府,親手打造而成,為鄭家先祖所得?!?p> “鳳鳴琴,三百年前那位仙師親手打造的寶琴,傳說中有神奇的力量,能夠聆聽仙音,延年益壽。嗯,傳說中什么起死回生之類的就不要信了,反正我是沒有見過的。”鄭明好不容易正經(jīng)了一會兒,結(jié)果立刻又恢復(fù)了之前的樣子。
“能得傳說中得鳳鳴琴伴樂,嵐兒之幸也,卻是不敢奢求神器。”涂娘子將小狐貍放在桌子上,后者四處嗅了嗅,對著蘇北一陣叫喚。
蘇北將它抱在懷中輕輕安撫,后者瞇起雙眼發(fā)出舒服低吟,周飛、沈瀾不由得投來羨慕的目光,“天華兄此處寶地還真是人杰地靈啊,即便是一只寵物也頗有靈性,堪稱靈獸了。”
“只是有些靈性罷了,卻不是靈獸那種超凡生物?!碧K北輕輕搖頭,投向小狐貍的目光滿是愛憐,仿佛懷中的小家伙不是寵物,而是兒子一般。
周飛、沈瀾面面相覷,不過轉(zhuǎn)念一想,文人墨客多怪異,古人梅妻鶴子傳為佳話,天華兄有一個狐貍兒子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感覺天華兄和涂娘子之間的關(guān)系有些微妙,夫人不是夫人,妾室不是妾室,關(guān)系即不是很親密,又不是很疏遠,怎么說呢。
相敬如賓,實在太相敬如賓了。
閑話休提,且說鄭明端坐琴臺,潔白如玉的雙手卻是尋常女子也難以比擬,鄭明一改之前放蕩不羈,面色沉肅雙手輕輕撥動琴弦,陣陣悅耳琴聲響起,只是瞬間仿佛春暖花開,周圍的空氣為之一凈。
涂娘子身形一晃到了不遠處空曠之地,翩若驚鴻,婉若游龍,體迅飛鳧,飄忽若神,凌波微步,羅襪生塵,長袖翩翩,美麗不可方物。
琴聲漸漸由悠揚變得激烈起來,仿佛春暖花開,花開花落,烈日炎炎夏日降至,忽然間一聲低吼在不遠處響起,沈瀾帶來的那名彪形大漢奮力撕扯自己的衣襟,臉上滿是痛苦掙扎神色。
“停下來!”彪形大漢一躍而起,整個人拔地而起三五米高,而后狠狠落地,一頭撞在堅硬的巖石地面上,發(fā)出“砰砰”的聲響,鮮血瞬間流了出來,卻依然好無所覺,一陣猛烈的撞擊,雙手將衣襟撕得粉碎后,開始抓撓自己的身體,道道血痕轉(zhuǎn)眼間布滿了前胸。
只是他的樣子卻在一點點變化,濃密的胸毛根根掉落化作無形,身體變得白皙,整個人的身體似乎也在緩緩收縮變小。
沈瀾臉色微微一變,腰間寶劍瞬間出鞘,狠狠向身邊不遠處呆若木雞的書童刺了過去。
“叮~”的一聲輕響,沈瀾長劍被書童兩根手指夾住,臉上呆滯沉迷的表情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嘲諷和惡意。
“哼!”的一聲冷哼,落在鄭明耳中仿若驚雷,讓他的雙手微微一抖,琴音頓時錯亂,那個身形漸漸變小的彪形大漢雙眼射出猩紅的光芒,狠狠落在他身上,口中發(fā)出野獸般的嘶吼,四肢著地快速向他撲了過去。
“鏘~鏘~鏘~鏘~”鄭明帶來的童子侍女從袖中抽出短劍,擋在了那個野獸般的男子面前,速度、力量居然絲毫不弱,硬生生將他攔了下來。
“我很好奇,你一直在我監(jiān)視之中,如何向他們透露我的存在的?”童子臉上帶著一絲絲玩味,手指一點一道金光落在鄭明琴臺上發(fā)出金戈之聲,整個琴臺瞬間撞在鄭明身上,將他撞倒在地,琴聲嘎然而止。